“不必行礼。”
江玄歌轻声说道,同时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蓝瑾的肩膀,想要阻止他起身的动作。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蓝瑾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身体猛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重重地躺回了床上。
江玄歌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之色,她不禁疑惑地想道:本王刚刚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啊,他怎么会这样?
蓝瑾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无措,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连忙轻咳了两声。
缓过一口气后说道:“咳咳……谢妻主。”
江玄歌见状,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将手背到身后。
问道:“你为何会染上风寒?还有,你的嘴是怎么回事?”
听到江玄歌的询问,蓝瑾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眼神躲闪着,似乎不敢与江玄歌对视。
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内疚:“蓝瑾身为王府侧君,却因为妻主和其他侧君的关系……心生妒意,实在是有失男子风范,违背了男子规范。”
江玄歌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蓝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与江玄歌对视,然后接着说道:
“咳咳……阳明先生曾言:‘心狭为祸之根,心旷为福之门。’他在修行的过程中,为了磨练自己的意志,克制嫉妒等负面情绪,常常会用咬碎石子的方式来提醒自己。
蓝瑾只是想效仿,没想到还是让妻主为蓝瑾烦忧了。”
江玄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稍作沉默后。
她轻声说道:“人皆有七情六欲,又并非那些清心寡欲的修仙之人,故而无需刻意去克制。”
顿了顿,又说:“倒是本王考虑有所不周,既然如此,日后你们便自行安排,依序前来本王的凌云阁吧。”
蓝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连声音都似乎比之前更具活力了一些。
“谢妻主恩赐,奴等必定会尽心尽力地侍奉妻主,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江玄歌心中却突然涌起一丝悔意。
她不禁暗想,自己方才所言,是否过于轻率了些?毕竟,她原本只是觉得既然已经碰了一个人,那么……
罢了,何必去纠结这些呢?江玄歌暗自叹息一声,她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去深思男人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
况且,即便这些人依次来她的房间歇息,究竟碰不碰他们,最终的决定权不还是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吗?
“好了,你给本王要好生休养,否则日后如何能将本王侍奉得好?”江玄歌一脸严肃地说道,“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不陪你了。”
蓝瑾闻言,赶忙连连点头,生怕惹得妻主不快。
然而,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她突然又咳嗽起来。
白清羽见状,急忙上前轻轻拍打蓝瑾的后背,好让她稍微顺顺气。
待蓝瑾的咳嗽稍稍平息后,白清羽这才直起身来,对着江玄歌微微俯身行礼,态度恭敬地说道:
“王爷慢走。”
江玄歌见状,也不多言,转身欲走,又突然转身看向蓝瑾道:“别再半夜去花园啃本王专门让人从河边捞的石子,喜欢硬的让膳房做点硬糕点。”
然后便大步离去,留下蓝瑾和白清羽二人在原地,也不管他们什么表情。
等江玄歌真的离开了。
白清羽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榻上,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品起茶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清羽似笑非笑地看着蓝瑾,“难道你真的忍不下去了?还非要拉我一起下水,我可没说过我想要侍寝啊。”
蓝瑾慢慢坐起身来,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不时地咳嗽着:“咳咳……我本来应该是她的正君,可如今连……却被人抢了先,这叫我如何能甘心……咳咳……”
白清羽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就这么爱她吗?她不过是吼了你一句,你就要使出这苦肉计来?”
蓝瑾城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对“爱”这个字感到十分陌生,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
“爱?这世上的男女,又有多少人是因为真正的爱情才走到一起的呢?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妻主。”
他看向白清羽:“你不愿意侍寝,当初却自愿求入这王府,你是为了什么?”
白清羽放下茶杯,“不知道。”
蓝瑾道:“她,是我见过最风华绝代的女子,任何人为她心动都是应该的。”
“也许吧。”
白清羽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可怜。
——
夕阳西下,余晖如金,洒在江玄歌的身上,映出她放松的面容。
她缓缓地接过圆圆递来的丝帕,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那丝帕柔软而光滑,仿佛能抚平她内心的焦躁。江玄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傍晚微风的轻抚,让自己稍稍放松下来。
她将手中的刀轻轻放在一旁,那把刀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这些刀枪剑戟,是她每日用来消耗体力的工具,比人让她喜爱。
只有通过不断地挥舞和练习,她才能在夜里稍稍安睡。
毕竟,这里并非战场,没有生死厮杀的紧张氛围,但江玄歌的神经却始终紧绷着。
上辈子,她登上高位,权力的漩涡让她心生疑窦,疑心病也因此变得越来越重。
在这圣京的日子里,她总是难以入眠。每一个夜晚,她都躺在床上,思绪翻涌,回忆着过去的种种,担忧着未来的变数。
第二天清晨。
江玄歌穿上朝服,她又得上朝了。
今日朝堂上人多了不少,江玄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了单独站出来的一个队伍——乾国的使臣队伍。
江玄歌这才想起来,现在坤国和乾国的贸易往来的谈判应该已经结束了。
今日主要就是最后的结果应该和上辈子大不相同吧。
至少在礼部尚书那老太太巧舌如簧的能力下,坤国应该该拿到的都拿到了。
这一次,有人还能全身而退吗?
江玄歌看向使臣队伍最前面的秦墨寒,眼里有些好奇。
礼部的官员把两国贸易商讨的结果公布,只等女帝江芈盖下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