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思路,江玄歌在书房的小榻上仅仅睡了两个时辰,便又醒了。
她的睡眠一向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更何况她心中还压着诸多事务。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刚坐起身,便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侍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手中捧着一叠衣物,见江玄歌不在卧房,便径直来了书房。
一进门,见江玄歌正揉着脖子起身,侍女立刻明白她又没睡好。
“王爷,您又熬夜了。”侍女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她将衣物放在一旁,走到香炉前,点燃了一小块安神的沉香。
淡淡的香气在书房中弥漫开来,带着一丝舒缓的暖意。
侍女走到江玄歌身边,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后颈上,指尖微微用力,开始为她按摩。
她的手法娴熟,力道恰到好处,江玄歌闭着眼,感受着那股酸痛的缓解,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陛下不是给王爷放了假,怎的还如此辛苦劳累?”侍女一边按着,一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江玄歌闭着眼,声音低沉而平静:“无事,本王一向浅眠,习惯了。”
侍女闻言,不再多言,只是手上的力道更加轻柔了些。
片刻后,江玄歌抬手示意她停下,侍女立刻收回手,恭敬地站到一旁。
江玄歌站起身,展开双臂,侍女立刻上前为她更衣。
今日的衣物与往日不同,内里是一件白色的中衣,外面则是一件姜红色的刻丝水云缎深衣,衣料柔软光滑,上面绣着瑞兽纹样,显得既华贵又不失威严。
侍女为她系好腰带,又仔细整理了一番衣襟和袖口,随后走到她身后,开始为她梳理长发。
江玄歌的发质极好,乌黑如墨,侍女将她的长发梳成一个灵蛇髻,发髻上点缀着几枚精致的玉簪,既俏皮又不失庄重。
然而,即便是这样俏皮的行头,穿在江玄歌身上,依旧显得英气不凡。她的眉目如画,神情冷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侍女为她整理好最后一缕发丝,退后一步,恭敬地说道:“王爷,好了。”
江玄歌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铜镜中的自己,神情依旧淡然。
江玄歌转身走向书案,目光落在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上,神情冷峻而专注。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抬起头,语气平静地对侍女说道:“去准备早膳吧,召侧君们来前厅一起用膳。”
侍女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江玄歌眯着眼,略带疑惑地看向她,侍女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是,王爷。”
她退下时,脚步轻快,心中却满是惊讶——王爷平日里从不与侧君们一同用膳,今日这是怎么了?
书房中再次只剩下江玄歌一人。她站在书案前,目光冷冽而坚定,仿佛刚才的决定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姜红色深衣,微微皱眉,似乎对这样的装扮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
前厅内,六位侧君已经站在饭桌前,神色各异。
他们刚刚已经吃过一轮早膳,此刻被召来前厅,心中不免心思各异。
花无痕扶着令狐云栖,低声说道:“你不舒服就先坐下,要是不好意思,阿兄陪你。”
令狐云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依旧温顺。
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应:“阿兄,妻主未到,不可落座。我已经好多了,不必担心。”
花无痕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她平日里从不与我们一同用膳,今日突然召见,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一旁的冉焰闻言,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花侧君这是怕了?”
花无痕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我怕什么?倒是你,整日穿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选美的。”
冉焰不以为意,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红衣,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花公子若是羡慕,不如也试试?说不定王爷会多看你一眼。”
花无痕气得脸色发红,正要反驳,却被蓝瑾轻轻拉住了袖子。
蓝瑾神色温和,语气平静:“少说两句吧,妻主快到了。”
花无痕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秦墨寒站在一旁,神情冷峻,目光淡然,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白清羽则微微闭着眼,口中低声念着什么,似乎对周围的争执充耳不闻。
片刻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六位侧君立刻站直了身子,神情各异地看向门口。
江玄歌迈步走进前厅,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语气平静:“都坐吧。”
六位侧君闻言,这才依次落座。江玄歌坐在主位上,目光冷冽而深邃,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人。
侍女们端着早膳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放在桌上。
江玄歌拿起筷子,淡淡地说道:“用膳吧。”
六位侧君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开始用膳。饭桌上气氛沉闷,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江玄歌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忽然开口道:“今日召你们一同用膳,是想问问,你们在府中可还习惯?”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花无痕放下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王爷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关心我们了?”
江玄歌神色不变,语气平静:“你们是玄王府的侧君,本王自然要过问。”
令狐云栖轻轻拉了拉花无痕的袖子,低声说道:“阿兄,少说两句。”
花无痕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蓝瑾放下筷子,语气温和:“回王爷的话,奴等在府中一切安好,多谢王爷关心。”
江玄歌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令狐云栖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云栖,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令狐云栖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语气恭敬:“多谢王爷关心,奴已经好多了。”
江玄歌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说道:“用膳吧。”
饭桌上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江玄歌目的很简单,就是把不利的都变成有利的。不知道她曾经听谁说过,让男人有利于女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
让他们爱上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