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韵娇软的嗓音带着哭腔,尾音还在微微发颤。
两队杀手只觉一股电流顺着脊柱窜上头顶,原本暴怒的眼神陡然变得炽热。
毛国杀手将链刃狠狠砸向地面,震得地砖迸裂。
“老东西,敢吓哭美人,老子先拧断你的脖子!”
送葬杀手的骨刃擦出冷光,森然开口:“王师又如何?挡财路者,死!”
面对两方人马的叫嚣,贝列银须倒竖,突然爆喝一声,灰绸大褂下肌肉如充气般暴涨,威压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一群鼠辈!今日便让你们知道,王师为何是武道巅峰!”
他猛地一甩袖,地面竟被罡气犁出数道深痕。
杀手们脸色骤变,送葬组织的杀手却冷笑出声:“老东西,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不过是自恃境界罢了!”
他突然退后半步,沉声道:“老大,这老货交给你了!”
人群中缓步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周身萦绕着诡异黑雾,明明身形佝偻,却压得空气发出细微震颤。
此人正是王师大成的送葬组织首领。
与此同时,毛国往生杀手团中踏出一名铁塔般的壮汉,金发下的独眼泛着嗜血红光。
“我是安德烈科马洛夫,曾单枪匹马荡平北极冰原组织,今日便送你这老东西归西!”
他狂笑着锤击胸口,王师小成的气息轰然爆发。
下一秒,两道恐怖攻势在房间中央轰然相撞,气浪掀翻地毯,吊灯炸裂,碎玻璃如雨点般飞溅。
“噗!”
贝列以一敌二根本打不过,重重摔在地上,内脏受创,嘴角溢出鲜血。
“贝老!”
水月和水信瑞惊呼着冲上前搀扶,水家众人看着这一幕,双腿发软,手中武器几欲掉落。
贝列猛地甩开搀扶的水月,踉跄着撑起身子,嘴角的鲜血染红银须:“你们快走!我还能......”
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
送葬首领捂着被震裂的胸口,眼中杀意翻涌:“老匹夫!我纵横杀手界二十年未尝败绩,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周身黑雾凝成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直扑贝列面门。
“咻!”
水月和水信瑞惊恐后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轩刚要起身,云韵已如鬼魅般掠出。
她指尖划过腰间锦囊,三枚赤红色的“荆棘爆”脱手而出,在送葬首领身侧轰然炸开。
凄厉惨叫中,首领整条左臂化作血雾,踉跄着,连站都站不稳了。
“臭女人,我帮你,你竟还蛇蝎心肠的搞偷袭。”安德烈挥舞战斧怒喝。
“我要杀你,还需要偷袭?”
云韵冷笑一声,掌心翻转间,一枚古朴木牌赫然浮现。
木牌表面缠绕着栩栩如生的血色荆棘,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流动光晕,边缘处还刻着暗网通用的禁忌符文。
“睁大你们的狗眼!”
云韵将令牌重重一甩,令牌竟悬浮半空,血色荆棘如活物般扭动。
“可识得这荆棘令?”
全场死寂。
安德烈手中战斧“当啷”落地,独眼瞪得几乎爆裂。
那可是暗网杀手界的传说!
荆棘令持有者“荆棘公主”,曾单枪匹马荡平欧区三大佣兵团,徒手撕碎中东地下黑市,甚至有传闻说她曾在悬赏榜前十的围剿中,反杀七人全身而退。
这样的恐怖存在,竟会为了几百万赏金出现在魔都?
“饶命!公主殿下恕罪!”
送葬首领率先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小人有眼无珠,求您看在暗网规矩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安德烈和手下们也纷纷拜倒,冷汗浸透衣襟。
水家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转变。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两大杀手团,此刻却如丧家之犬般求饶。
水月偷偷瞥向楚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能让荆棘公主亲自护在身边,这位楚先生的真实身份,恐怕远比想象中恐怖。
楚轩同样满脸错愕,盯着云韵手中的令牌半晌,憋出一句:“云韵师姐,这代号......也太小学生了吧?荆棘公主?听着像中二少女的网名。”
云韵杏眼一瞪,反手揪住楚轩耳朵:“你懂啥,这是那帮家伙第一次见我,说什么‘明明生得比天仙还美,动起手来却比荆棘还毒’,非要这么叫!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松开手,指尖戳了戳楚轩胸口。
“再敢笑,信不信我让你尝尝荆棘爆的滋味?”
楚轩立马管理好表情,不再出声。
云韵冷哼一声,踩着细高跟,气场全开地逼近两大杀手头目。
她指尖把玩着荆棘令,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是谁说,要取我师弟的命?”
安德烈和送葬首领两股战战,膝盖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误会!全是误会!”
送葬首领的双眼布满血丝,也急忙开口道:“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
“可你们坏了我的兴致。”
云韵突然俯身,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指尖轻轻划过他们颤抖的喉结。
“把好好的房间弄得这么乱。”
她猛地直起身,周身气息暴涨:“是自己抹脖子,还是我动手?”
两大杀手团面面相觑,转身就往门外逃窜。
“现在想走?晚了!”云韵冷笑一声,玉手轻挥,无形气浪如飓风过境。
前一秒还在狂奔的杀手们骤然僵住,瞳孔里映出她冷艳的面容,接着便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连嘴角都未留下一丝血迹。
水家众人呆若木鸡,贝列更是瞪大了双眼。
方才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两大王师高手,外加十几个元师,竟被云韵轻飘飘一掌团灭?
那看似柔弱的手掌拍出的,分明是能压碎山岳的恐怖力量!
“嘶!”
贝列只觉后颈发凉,想起自己先前的狂妄,老脸涨得通红。
他这才明白,自己苦修几十年的王师,在云韵面前不过是孩童过家家。
人家就算天天谈情说爱,游山玩水,也有资本。
楚可可望着满地尸体,又看看云韵染血却依旧优雅的指尖,眼睛亮得如同缀满星辰。
她小跑着扑过去,紧紧攥住云韵的手:“云韵师姐太厉害了!我每次看哥哥打架都帮不上忙,要是能像你一样......”
“这有何难?”
云韵刮了刮她的鼻尖,眼尾泛起骄傲的笑意。
“你这小机灵鬼,天赋比你哥强多了。在女子监狱时,你哥那榆木脑袋,要不是我天天盯着他勤加练习,现在怕是连元师都摸不到!”
楚轩无奈地苦笑:“可可,修炼太苦了,当年我闭关时,三天三夜不能合眼,经脉疼得像被烈火灼烧......”
他声音渐沉,眼底满是疼惜:“哥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别遭这些罪。”
说罢,楚轩来到贝列面前。
这老家伙蜷缩在角落,灰布大褂沾满血迹,头发凌乱地垂在脸上。
他盯着楚轩的鞋尖,喉咙滚动着发不出声音。
之前那些狂妄的话,此刻像巴掌般狠狠抽在自己脸上。
见楚轩那面无表情,贝列突然跪坐在地,浑浊的眼睛泛起泪花:“楚先生,是我有眼无珠!若你要处置,我这条老命任你拿去!”
水月急忙上前,还没开口,就见楚轩伸手按在贝列胸口。
“啊!”
贝列突然惨叫一声,浑身剧烈抽搐,在地上蜷缩成虾米。
“楚先生,你太过分了!”水月脸色骤变,刚要阻止楚轩,却发现贝列猛地挺直身躯,周身气势轰然暴涨。
他身上裂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萎靡的气息如涨潮般汹涌。
“这......这是王师大成?!”
贝列颤抖着检查经脉,发现堵塞多年的玄关竟被彻底打通。
他扑通一声跪在楚轩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楚先生大恩,我这条老命今后就是你的!若有半句虚言,叫我魂飞魄散!”
水家众人望着这一幕,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贝列不过被楚轩随手点拨,竟直接突破至王师大成,这等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
水月后知后觉,脸颊发烫,刚要开口致歉,楚轩一个眼神落来:“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般心胸狭隘的人?贝老连夜奔波护可可周全,这份情谊我自然会记在心里。”
他目光扫过贝列涨红的老脸,掌心真气流转,在贝列肩头轻轻一拍。
“你修为卡在瓶颈多年,我不过顺手推舟,帮你理顺经脉罢了,不必这么客气。”
楚轩掌心传来的温热让贝列眼眶发酸。
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有人如此不计前嫌的帮助自己。
“楚前辈!”
贝列声音哽咽,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泪花。
“只要我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定以命护得小姐周全!”
楚可可捂着嘴偷笑,扯了扯云韵的衣袖:“姐姐你看,这老头比爷爷还年长,现在却管哥哥叫前辈!”
“武道界以强者为尊,不论年龄。”
云韵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目光却落在楚轩身上,有些欣慰。
那个曾经在女子监狱里倔强又青涩的少年,如今早已能轻易掌控人心,让桀骜不驯的老江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