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想都不想就甩出这话,这种本事稀松还领兵的家伙,最招人恨!
有功劳时他们抢得最快,有危险时跑得也最快!
结果却是汉家儿郎血洒疆场,只剩一堆白骨!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投靠了外族!
不宰了他,心头这口气咽不下去!
“哦?咋个杀法?”
刘彻斜眼瞅了瞅自己这个三儿子,想试试他有没有点权谋头脑,没证据可不能随便砍大将。
“哼!”
刘旦嘴角一撇,露出一丝冷笑。
“父皇只管高举屠刀,先摆出架势但不急着砍,若李广利真是那种钻营的小人,准会露出狐狸尾巴。”
“到时候他自己撞上来,父皇找个由头宰了就是。”
刘彻嘴角微微上扬,好一个引而不发的招数!
帝王试探臣子,常用这手。
不过,这还不够狠!
“那要是他老老实实,不反抗也不跑呢?”
刘旦轻笑两声,回了俩字:
“呵呵。”
拥立老五的事暴露后,那时的宰相被腰斩,李广利怕受牵连,直接带着七万大军投了匈奴!
为了保命不惜坑害那么多将士,这种投降异族的人,会老实等死?
刘彻点了点头,老三知道未来的路数,所以才这么笃定。
“朕虽不清楚将来会咋样,但…”
“威胁皇位的人,一个也留不得!”
“李广利要是敢有啥小动作,证明他心怀不轨,那就顺手宰了;要是没动静,心甘情愿挨刀…”
“那也照样宰了!”
“他坦然受死,怨不得朕!”
这话一出,刘旦直接冲自家老子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咱汉武帝霸气!
他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告诉刘彻李广利会跟宰相勾结,比说李广利投降匈奴更狠。
后一种,刘彻可能会先观察一阵子。
减少李广利领兵的机会,暗中摸摸他的底,可治不了根。
该带兵还是带兵,该死的儿郎还是得死。
只有前一种,跟宰相串通!
哪怕只是个没影的罪名,也够要他命了!
龙有逆鳞,碰了就得死!
刘彻坐回龙榻,沉声说道:
“今儿说的这些,一个字都别往外漏,你还小,不懂人心有多毒。”
“能预知未来,能造福国家,可也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是,儿臣记下了。”
刘旦恭敬应道,他这十岁的小身板看着确实嫩。
不过他十八岁的灵魂,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父皇,没啥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刘旦行了个礼,转身就想溜,这大殿冷飕飕的,哪有小姐姐的暖床香?
“慢着。”
“朕再给你派几个护卫,贴身跟着,你可是朕的宝贝疙瘩,绝不能出岔子。”
刘旦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刚才还是逆子,转眼就成宝贝了!
呵,男人真是善变!
没过多久。
两个穿绣衣的大汉迈进殿来,面无表情。
“绣衣使者!”
刘旦一眼认出他们的装扮,脱口而出。
刘彻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三知道未来,认出这身份不奇怪。
“你们俩以后寸步不离保护三皇子,怠慢不得!”
“是,陛下!”
两个大汉拱手施礼,站到刘旦身后。
刘旦有点意外,绣衣使者不是负责监察天下吗?
咋还兼职当保镖了?
估计时机未到,皇帝老爹还在筹划阶段。
绣衣使者在大汉的地位,类似大明的锦衣卫。
直属皇帝指挥,身披绣衣,手握节杖虎符,巡查四方。
主要职责是盯着官员和皇亲国戚,谁敢违法乱纪,就替天子收拾!
“嘶!这么一想,皇帝老爹不会是监视我吧?”
刘彻瞅见老三那贼兮兮的小眼神,就猜到这小子在瞎琢磨啥。
“小小年纪鬼点子不少,朕用得着防你个十岁娃娃?”
“你也太小瞧你老子了吧!”
“赶紧滚!”
刘彻笑骂一声。
好不容易有个不惦记皇位的儿子,能享受点父子之乐,他可不想让老三误会。
得摆个明白态度:
老三,你是朕最疼的崽!
派绣衣使者纯粹为了保护,十岁小孩连鸡都打不过,他也是防着点意外。
刘旦倒无所谓,有没有这俩大汉他都行。
反正他有霸王之力,这两人能不能打赢他还两说,何况他还有系统傍身。
谁要真当他是个好欺负的十岁小屁孩?
哼!
揍得他亲娘都不认识!
刘旦晃晃悠悠出了大殿。
宣室殿内,老三走后,刘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来人!”
“在!”
守殿的羽林卫单膝跪地,高声应道。
“派人抓一个叫江充的家伙,不管老少,全押到长安来。”
“是!”
刘彻知道杀一个没大用,可这个必须杀!
敢害太子,死一百次都不够!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叫李延年来见朕。”
羽林卫领命离开,刘彻远望殿外,眼神深邃,隐隐有寒光闪过!
救太子、收拾李氏的乱子,是眼下能立刻干的事。
外戚和宦官的祸患,却得慢慢筹谋。
制度改动,从来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牵连太广,他得一步步来。
倒是霍去病的病…
“得让老三赶紧去瞧瞧,别拖出啥岔子。”
未央宫的长廊上。
刘旦大摇大摆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俩保镖,旁边两个郎官提着灯笼。
刘旦随口问道:“你们叫啥名字啊?”
以后贴身跟着,问问名字,拉拢下人心总是要的。
可没等俩大汉开口,旁边一个郎官瞅了瞅刘旦。
“回三皇子,下官司马迁。”
刘旦脚下一顿,差点没站稳!
司马迁?
他扭头死死盯着这个郎官瞧。
找了那么久的名人,原来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
“可是司马谈的儿子?”
刘旦不太确定,又问了一句。
司马迁一愣,三皇子咋知道他爹的名字。
“正是。”
哎呀,这可是写《史记》的牛人啊!
史家绝唱,无韵离骚,说的就是司马迁的《史记》。
司马迁,大汉赫赫有名的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后世多出名就不说了。
关键是这家伙刚正不阿的脾气!
这是个敢跟汉武帝硬刚的男人!
汉武帝晚年昏庸的事,就是他记下的,当然,早年的功绩他也老实写全了,没删半点。
哪怕汉武帝下令给他上宫刑!
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司马迁还是咬牙写完了《史记》。
不过。
如今刘旦穿过来,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迁儿,以后跟着我混!”
“让你做真男人,吃好的喝足的睡香的!”
刘旦伸出小胳膊想勾司马迁肩膀,可惜身高不够。
一根筋的司马迁也没蹲下来的自觉。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司马迁的大腿。
“三皇子开玩笑了,下官是宫廷郎官,护卫陛下安危,可不能随便走人。”
司马迁有点无语。
他才十七岁,可“迁儿”也不是你个十岁小屁孩能喊的吧。
吃好喝足睡香?
不就是吃喝玩乐,太俗了!
要不是看你是皇子,早给你两耳光了。
跟你混?
你算哪根葱?
刘旦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跟父皇打个招呼就行的事儿。”
他扭头看向身后一个大保镖。
“那个谁,去禀告一声,快点。”
“是!”
绣衣大汉转身回了宣室殿。
司马迁冷眼瞧着,别说你个不受宠的皇子,就是太子要郎官也是犯忌的。
郎官是皇帝的近侍,随时听候差遣。
从来跟皇子没啥关系,反倒皇子们都躲着走,生怕惹皇帝猜忌。
“三皇子,一会儿挨了陛下板子,可别哭鼻子。”
十七岁的司马迁还有点少年心性,忍不住调侃两句。
哼哼。
刘旦一声不吭,背着手慢悠悠走着。
没一会儿。
大汉一路跑回来,拱手道:“回三皇子,陛下原话:那个郎官以后归你了!”
刘旦拍拍小屁股,两手一摊。
“迁儿。”
“咋样?”
司马迁愣在原地,挨板子、哭鼻子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脸皮突然有点发烫。
紧接着就是满心的不可思议!
陛下居然把郎官赏给一个皇子!!
陛下啥时候对三皇子这么宠了,连最受宠的太子都没这待遇啊!
这这这…难道陛下要换储君?
少年跳脱的脑子让司马迁瞬间想了一堆。
“迁儿,快跟上,路都看不清了。”
刘旦喊了一声。
司马迁赶紧挑起灯笼追上去。
“三皇子,您可以叫我司马郎官。”
“好的,迁儿。”
“……”
第二天,日头高挂。
刘旦耳边传来轻柔的呼唤。
“殿下,殿下。”
刘旦扭了扭身子,不情愿地松开宫女姐姐,揉着惺忪的睡眼。
人小有小的好处。
晚上害怕,就能搂着小姐姐一块儿睡。
可也有坏处…咳咳。
宫女们伺候着穿好衣服,洗漱完,刘旦出门时又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唉,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刘旦狠狠批判了一句。
然后笑眯眯地跟宫女姐姐们挥挥手,逗得一群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真不错!”
刘旦彻底沉沦,露出纯真的笑容。
就在他逗妹子时,耳边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
“殿下,您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既然跟了三皇子,司马迁自然改了称呼。
只是他从没见过这么能睡的皇子,陛下还不带管的?
“以后不用来得太早。”
刘旦交代一句,背着手就准备出宫。
冠军侯还等着他去救命呢!
“兄长,兄长,你要去哪儿玩?”
“带上我一块儿!”
同母弟弟刘胥跑过来抱住刘旦的大腿。
刘旦低头看看这个四岁的小家伙,年纪不大,力气不小。
不愧是他的亲弟弟,将来造反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历史上老六登基后,他们兄弟俩可是造反的老手,一次不行还来第二次。
结果成了难兄难弟,双双自尽。
如今他穿越过来,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去去,边上玩去!”
“兄长有正事要办。”
旁边的宫女赶紧抱走哭闹的四皇子,走前还说了句:
“殿下,嫔妃交代您别出门,最近宫里出了大事…”
话没说完,老四闹腾起来,宫女只得抱着赶紧走。
刘旦眉毛一挑,出了大事?
这时。
两个绣衣大汉走过来,抱拳道:
“殿下,陛下吩咐您尽快去霍府。”
刘旦点点头,他正打算去,霍去病的病可拖不得。
一行人朝宫外走去。
“听说宫里出了大事?”
大汉没藏着掖着,答道:“昨晚协律都尉李延年在演奏时惹怒了陛下。”
“已经被陛下杖毙了!”
“可能连累到李夫人,所以宫里才有点乱。”
刘旦咂咂嘴,皇帝老爹真是说干就干。
动手一点不含糊,干净利落!
“嘿,我欣赏这作风!”
两人一问一答,稀松平常,可身后司马迁却震惊得不行。
他身为郎官,父亲又是太史令,本就接触宫中消息多,还因为史官身份特别留心。
这俩穿绣衣的大汉,他虽不清楚来头,但每次出现都是听皇帝的,只办皇差!
“陛下派这两人对三皇子恭敬有加,昨晚还跟三皇子聊了半宿。”
“之后三皇子要郎官,陛下也点了头。”
“难道陛下真要换储君?”
司马迁一边震惊,一边又有点慌。
“太子仁厚,没啥坏名声,贸然换储对国家不好啊!”
他又瞅了瞅前面的刘旦。
莫非三皇子才华横溢,是万年难遇的天才?
不然陛下为啥这么反常?
司马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陛下英明神武,不会干荒唐事。
肯定是我还没看出三皇子的过人之处!
背着手的刘旦忽觉背后一道炽热目光,转头一看,正对上司马迁那亮晶晶的眼神。
刘旦怪怪地瞥了他一眼。
“迁儿,你不用这么崇拜我。”
他的系统是任务型的,又不是加气质的,不然这时候准得蹦出一句:
【叮!恭喜宿主,获司马迁崇拜值+1!】
与此同时。
长安城华阳街,霍府门前。
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屹立府外,面无波澜,可光是站着不动,就透出一股慑人的威势,让人望而生畏。
“侯爷,三皇子怕是快到了吧。”
太医令抬头瞥了眼日头,能让冠军侯在府外苦等一个时辰,前所未有,往后怕也难再见。
如今只有这个三皇子刘旦例外!
“不必急。”
霍去病语气平淡,站一个时辰算什么,深入大漠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他都习以为常。
何况只要能治好自己的病,再多站一个时辰又何妨!
“你真信三皇子能治我这病?”
昨夜已近亥时,府里突然闯进一群太医,二话不说就要给他诊脉。
霍去病还以为自己啥时候得罪了这帮人,大半夜跑来寻仇。
直到太医令现身,接连给他诊了八次脉!
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到最后简直白得像死了爹。
那时,霍去病就察觉自己身子出了大毛病!
今晨太医令登门,细说了其中缘由。
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下官也不知能不能治。”
太医令语气带了几分不耐,他这话已是给了天大面子。
若非陛下严命配合,他才懒得跟个小屁孩浪费工夫。
没错,在他眼里这就是瞎耽误功夫。
一个十岁的小娃娃能治绝症,那他们钻研几十年的医术算什么,笑话罢了!
荒唐至极!
听到这话,霍去病眉头微皱,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手。
身子没晃半分,依旧稳稳站在府外等着。
他才二十三岁,怎能就这么死了!
北边匈奴的单于伊稚斜还等着他去收拾,明年的战事还得他来领兵,西域、岭南、辽东…
大汉的疆敌还多着,他霍去病的征途才刚开头。
绝不能死!
忽然,霍去病黯然闭上了眼。
他想了那么多,其实心底早有了答案。
“或许我真要命不久矣了!”
刚才那些念头,不过是他心有不甘罢了。
三皇子一个十岁小儿,能有什么救命奇招,太医令束手无策,一群太医都没辙。
三皇子又能有什么法子?
陛下的关怀和急切他懂,病急乱投医而已。
他现在站在这儿,不也抱着这种心思。
就在此刻。
一辆马车从街角缓缓驶近,停在府门前。
刘旦掀开帘子,轻快地跳下车来。
刚站稳,就瞧见府前站着一群人,最显眼的便是那位气势如虹的青年!
“参见三皇子殿下。”
众人齐齐行礼,刘旦摆摆手示意免礼。
他径直走到霍去病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堆笑。
“骠骑将军,我可是仰慕你好久了!”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霍去病有点招架不住,想抽手,使了点劲…没抽出来。
他不好再用力,只得任由三皇子握着。
“三皇子,您要啥药材,下官这就去调。”
太医令插了一句,等了一个多时辰,他急着想看三皇子“露一手”!
哼!
还是看他出丑?
谁知道呢。
“啥药材都不用,你也甭在这儿杵着。”
“你忙你的去吧!”
刘旦一眼就瞧出太医令那张臭脸。
懒得跟他啰嗦,随口就把他打发走。
没见我一上来就握住霍去病的手吗?
就在握住霍去病手的瞬间。
刘旦心念一动,系统的力量悄然流淌而出。
一股肉眼看不到的能量,正默默修复霍去病的隐疾!
【祥瑞长生】启动!
这是系统赐给他的超级增益技能!
【祥瑞长生】只要靠得够近,时间够长,不需任何药材,靠近刘旦的人就能慢慢痊愈,甚至还能延年益寿!无敌的加成效果!
太医令脸一僵,被下了面子,他语气也没那么客气了。
“三皇子!下官可是奉陛下之命来配合的!”
“还请三皇子赶紧诊治!”
“耽误了时辰,你可担不起这责任!”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乳臭未干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