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你快看这个!” 小吴推门而入,手机屏幕亮得刺眼,“陈浩然团队又搞事情了!”
屏幕上,某营销号的推文赫然入目:《深度扒皮:苏明远的古风人设都是骗局!穿汉服作揖博眼球,连 c 位都不懂还敢混娱乐圈》。配图是苏明远在首期节目中作揖的照片,他的广袖扫过地板,表情认真而严肃,却被配上了 “作秀”“博眼球” 的文字。
训练生们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说:“这也太过分了,苏哥明明那么努力。” 也有人说:“c 位是什么?苏哥真的不懂吗?”
苏明远放下毛笔,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忽然轻笑一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此等言论,且看它如何兴风作浪。”
“苏哥,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小吴急得直跺脚,“这都快把你黑成炭了!”
苏明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久坐的腰肢:“昔年在太学,常有学子因政见不合而争论不休。口舌之争,最是无用。若真有本事,便该以学识服人。”
话音刚落,李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的奶茶都泼了出来:“不得了,热搜炸了!陈浩然那小子居然买通营销号黑你,现在全网都在讨论你‘不懂 c 位’的事!”
苏明远挑眉:“c 位?可是‘丞相之位’?前日陈浩然在后台曾提及此事,在下当时以为他是在议论朝堂之事,便未多问。”
练习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憋笑。小吴捂着肚子说:“苏哥,c 位不是丞相之位,是‘center’,也就是中心位的意思!”
苏明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在下还道是如今的娱乐圈设了丞相一职,正奇怪为何未见金銮殿呢。”
李芳哭笑不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来回踱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必须马上反击!陈浩然这是看你爆红眼红了,想借此事毁掉你的人设。”
“那我们该怎么办?” 训练生中有人问。
李芳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苏明远桌上的竹简和毛笔上:“有了!我们来个‘直播学礼’,让网友看看你的真才实学。苏明远,你把日常学礼的场景拍下来,尤其是那些《礼记》笔记和竹简字帖,一定要拍清楚。”
苏明远有些犹豫:“如此会不会有炫耀之嫌?”
李芳摆摆手:“这不是炫耀,这是自证清白。现在的网友就吃这一套,你越神秘,他们越好奇;你越坦诚,他们越买账。”
于是,一场临时策划的直播在练习室拉开帷幕。苏明远坐在镜头前,面前摆着他的《礼记》笔记和竹简字帖。灯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却忘了这是直播,惹得弹幕一阵调侃:“苏哥这是在挡‘圣驾’吗?”
“诸位看官,” 苏明远开口了,“近日有人言在下不懂现代礼仪,在下虽愚钝,却也知‘不学礼,无以立’之理。今日便与大家分享在下的学礼日常。”
他拿起一本《礼记》笔记,翻开扉页:“此乃在下抄录的《曲礼》篇,里面详细记载了古代的各种礼仪规范。譬如‘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说的是侍奉长辈时,鞋子不能穿到堂上……”
弹幕里忽然有人问:“苏哥,你真的不知道 c 位是什么吗?”
苏明远笑笑:“方才经友人指点,在下已明白‘c 位’乃‘中心位’之意。只是在下愚见,无论身处何位,皆当以礼待人。昔年晏婴身为齐相,尚能谦逊待人,况吾等小辈乎?”
镜头扫过墙上贴着的 “粉丝应援竹简” 照片,那些竹简上写着 “愿君如竹,清逸挺拔”“苏公之才,古今无双” 等字样。苏明远说:“这些竹简皆是粉丝所赠,在下每日观之,便不敢有丝毫懈怠。古人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虽身处现代,却不敢忘古人之训。”
直播进行到一半,陈浩然的粉丝突然涌入直播间,刷起了 “作秀”“博眼球” 的弹幕。苏明远却不恼,反而拿起一支毛笔,在宣纸上写下 “止谤莫如自修” 六个大字:“昔年王祥卧冰求鲤,遭乡人非议,却以孝行感动天地。流言止于智者,诸位若有疑问,不妨直言,在下当知无不言。”
这时,李芳悄悄递给他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让他们看看你的‘科举名次’类比法。”
苏明远心领神会,笑道:“近日有人质疑在下不懂娱乐圈规则,在下却以为,这娱乐圈与科举虽异,理则相通。譬如粉丝打榜,犹如科举中的排名;艺人竞演,便似士子应试。只是科举以文章取士,娱乐圈以才艺服人,本质并无不同。”
弹幕里顿时炸开了锅:“苏哥这比喻绝了!”“原来在苏哥眼里,我们打榜是在帮他‘科举’啊!”“突然觉得打榜都有文化了怎么回事?”
直播结束后,小吴看着蹭蹭上涨的粉丝数,兴奋地说:“苏哥,你太厉害了!那些黑粉都被你怼得哑口无言。”
苏明远却望着窗外的雪景,神情有些恍惚。他想起庆朝的雪,总是下得很大,太学里的学子们便围炉夜读,争论经义。如今虽身处现代,这股子争论的劲头却没变,只是战场从学堂变成了网络。
“苏明远,” 李芳走过来,语气里难得有了几分赞许,“以前我只当你是个能赚钱的‘古风幌子’,现在才发现,你肚子里的墨水,还真能当武器使。”
苏明远笑笑:“在下不过是班门弄斧。若真能让大家对古代礼仪多一分了解,便是再好不过了。”
深夜,练习室里只剩苏明远一人。他收拾好笔墨,忽然发现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冻成了硬块。他呵了呵手,试图将墨块化开,却怎么也弄不动。最后只好放弃,将砚台放进热水里泡着。
“苏哥,还不睡啊?” 小吴裹着羽绒服路过,“明天还要彩排呢。”
“就来。” 苏明远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墙上的 “粉丝应援竹简” 上。借着手机的微光,他看见那些竹简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忽然觉得心中一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苏明远却不觉得冷。他想起直播间里那些好奇的眼神,想起小吴认真学礼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一场场的风波,或许都是上天给他的考验。只要能让更多人看见古代文化的光芒,就算再大的风雪,他也能挺过去。
砚台里的墨汁渐渐化开,苏明远重新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 “任尔东西南北风” 七个大字。墨香氤氲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庆朝的太学,回到了那个以笔为剑、以墨为甲的时代。
这一夜,练习室的灯一直亮着。雪光映着墨光,在宣纸上勾勒出一幅跨越千年的画卷。而画卷中的主角,正握着一支狼毫,在现代的浪潮中,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古代文化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