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太厉害了!”
岳灵珊兴奋得小脸通红,小跑着来到邱白身前,眼眸中尽是欢喜。
她亲昵的抱着邱白胳膊,轻轻摇晃着,满脸崇拜的说:“你是不知道哇,刚刚我看到他剑上变出那么多圈圈,我心提到嗓子眼了,整个人紧张到快不能呼吸了。”
“胡闹,乱说什么圈圈!”
宁中则走上前来,伸手在岳灵珊脑门上轻轻拍了下,佯装嗔怪道:“那是人家冲虚道长使的太极剑法。”
“哦,是太极剑法啊!”
岳灵珊稍稍低头,乌黑的眼珠轻转,嘴巴微微嘟起,脸上露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
宁中则见她如此,忍不住轻笑了下,也是拿她没办法。
转头看向邱白,眼中满是赞许的说:“邱白,今日你与冲虚道长的这场比试,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会不是冲虚道长的对手,毕竟他成名已久,修为深厚。”
“却不曾想,你已将剑法融会贯通,更能破解他的太极剑法,当真是让我惊喜万分。”
宁中则没有说破解太极剑法,而是特意强调说破了冲虚道长的太极剑法,这是在说邱白赢的是冲虚道长个人,而不是太极剑法。
别看这是小小的问题,里面问题可不小。
邱白比剑赢了冲虚道长,以后武当派有杰出弟子成长起来,尚可通过比武再争高下。
这并非什么不可调和之事。
可若是说邱白破了太极剑法,那可是对武当派武学传承的挑战!
这有可能挑起武当派和华山派的决裂。
毕竟,太极剑法作为武当派的绝学,承载着张真人的毕生心血,以及武当派数百年的武学智慧。
若被宣称说,太极剑法被人破解。
这对武当派而言,所遇到的挑战是非常沉重的。
有句话咋说的?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虽然相差甚大,但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邱白看着面前额间泛着汗水的师娘,轻笑着说:“师娘,这都是你和师父教得好啊!”
“冲虚道长的太极剑法,精妙无比,普天之下,能与之媲美的高手,实在屈指可数。”
“弟子侥幸能赢得一招半式,实在不值得吹嘘。”
冲虚道长听到邱白这番谦逊的话语,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增加几分,笑着说:“邱少侠不必过于自谦,你这一身剑术当真是了得。在如今江湖上的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
“更难得的是,你修炼剑法之时,连内功也没放下,实在是难得。”
“贫道修行数十载,不如少侠你也!”
“道长谬赞了!”
邱白连忙从岳灵珊怀抱里抽出手臂,抱拳朝着冲虚道长一礼,言辞恳切的说:“晚辈修行日短,所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如今仗着有几分剑道天赋,侥幸赢得道长一招半式,若就此沾沾自喜,心浮气躁,无异于自毁前途。”
“毕竟,武当派的武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可不仅仅是有剑术一道,更有拳法、刀法等诸多绝学,都是晚辈尚需学习的。”
“邱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思,实属难得。”
冲虚道长捡起地上的断剑,交给身边的武当派弟子,满脸欣赏的看着邱白,笑道:“由此可见,华山派在岳先生的带领下,必将更为昌荣。”
“依贫道看,五岳盟主的位置,也该是动一动了。”
“......”
邱白微微一愣,对冲虚道长的话语,感到颇为惊诧。
左冷禅想合并五岳剑派,成为武当、少林之下的第三大势力。
这件事情,江湖上有点眼力见的掌门,都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别看大家都对五岳剑派恭维,甚至愿意跟着五岳剑派一起,和魔教打生打死。
这里面最核心的关键是!
不管怎么跟魔教打生打死,主力得是你五岳剑派,这才是关键。
若是让他们自己上,去跟魔教打。
得,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趁早回家,跟女徒弟研究下武学更好。
而,左冷禅想融合五岳剑派,让五岳剑派成为第三大的势力。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见的。
本来就有两个活爹了,如今再多一个?
谁这么想不开,要自己头上多个活爹啊?
所以,没有人会想左冷禅成功。
哪怕是眼前的冲虚道长,他也不想的。
邱白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笑容,抱拳对着冲虚道长说:“道长所言极是,左冷禅倒行逆施,早就不配做五岳剑派的盟主了。”
“正是如此。”
冲虚道长微微颔首,脸上端的是一副浩然正气,沉声道:“左冷禅此人,心狠手辣,残暴不仁,若是让他得逞,五岳剑派必将沦为他野心的工具,江湖恐将再无宁日。”
听着冲虚道长的话语,宁中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提醒邱白一二,却又不知道该提醒什么。
邱白眼睛一瞪,神情凛然,看着冲虚道长义正严辞的说:“道长放心,晚辈首倡此次五岳大会,就是不想让左冷禅得逞。”
“来武当与道长比武,也是借此扬名。”
“好在五岳大会开启时,不会依旧是个无名小卒,人微言轻。”
“邱少侠何出此言,你岂是无名小卒?”
冲虚道长伸手,拉着邱白的手臂,联袂朝着真武殿走去,轻笑着说:“即便是你不与贫道比武,在江湖上提起邱少侠你,那也是相当当的人物。”
“能让冲虚道长记得晚辈,晚辈之幸。”
邱白脸上挂着微笑,跟冲虚道长说着。
“邱少侠,以你的天赋与心性。”
冲虚道长伸出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语重心长的说:“假以时日,你迟早会成为江湖上的大人物,如今你选择问剑武当与少林,不过是将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武当之行已圆满落幕,接下来,少林之行,你可得格外留意。”
“道长,你可有教我?”
邱白听到这话,当即神色凝重的询问。
“少林派底蕴深厚,高手众多。”
冲虚道长松开邱白,在上首位置坐下,目光紧盯邱白,郑重的说:“尤其是当注意方证大师,他一身武功不同凡响,贫道实不如也。”
“如今的武林正道,可以说只要方证大师一张帖子发下去,江湖上的各路豪杰都会云集响应。”
“说他是武林盟主,都不为过!”
“道长,恕晚辈冒昧,此话怕是过誉了吧?”
邱白为了不让冲虚道长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开口反驳道:“方证大师武功虽高,但要说他能号令武林正道,恐怕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是与否,你此去与那大和尚接触,就知晓贫道是否夸大了。”
冲虚道长没多说,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邱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似在认真聆听冲虚道长话语,抱拳说:“多谢道长提醒,晚辈定会小心应付。”
话说到这里,他嘴角挑起,笑道:“想来方证大师德高望重,武功高强,晚辈前去挑战一二,定当不会对晚辈过于苛责吧?”
“方证大师宅心仁厚,慈悲为怀,哈哈......”
冲虚道长刚刚端起道童新换上的热茶,正要抿一口,听到邱白这话,不由放下茶盏,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话虽如此说,不过你还是得注意。”
笑声渐止,冲虚道长收敛笑容,神色认真的看着邱白,再次叮嘱道:“方证大师不善剑术,可不能如贫道这般与你切磋剑法。”
“你与他交手,面对的必然是拳掌,你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面对冲虚道长这番言语,邱白即便是知晓前面他的话不怀好意,可这番叮嘱,却是真心实意。
“道长提醒的是!”
一旁的宁中则神色凝重,看着邱白语重心长的说:“邱白,你要牢记道长的教诲。”
“此次前往少林派问剑,切不可骄傲因为侥幸胜了一招半式,就骄傲自满!”
“少林武学博大精深,高手众多。”
“稍有不慎,你就可能前功尽弃。”
“师娘,你放心吧。”
邱白郑重的点点头,笑着说:“弟子不会骄傲自满的。”
“邱少侠,如今时间也是不早。”
冲虚道长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笑着安排道:“你们今晚便在山上休息,吃些山中粗茶淡饭,明日再下山吧!”
邱白和宁中则等人纷纷起身,双手抱拳。
“多谢道长,打搅道长清修了。”
虽然没有商量,但是他们却异口同声说出了相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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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刚过,暑气正盛。
夜晚的武当山上,虽然没有蚊子烦人,但是灼热的依旧是让人颇为难受。
邱白躺在竹席上,手里拿着把扇子,不时地摇晃下,让自己稍稍凉快些。
武当派的厢房,他修的比较集中。
好处是安排客人住下,比较方便。
坏处是隔音效果不太好,声音大点,隔壁就一清二楚。
邱白比较特殊,给他安排的是一人住。
他的房间位于左边的第一间,只有右边的房间里有人,住的是劳德诺和梁发,对面住的是宁中则和岳灵珊。
此时也是深夜,大家都已经睡的差不多。
邱白也是半梦半醒,就是太热,让他有些睡不着。
毕竟,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寒冬腊月,根本体会到夏天的热。
没有空调加持的夏天,是挺难受的。
哪怕如今处于小冰河时期,夏天该热还是热。
邱白拿起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着漆黑的屋顶,心中颇为无奈。
“哎,要是有空调就好了。”
“实在不行,有点冰块也好啊!”
他在心中腹诽,念叨,可这些都没有。
忽的他耳朵动了动,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片刻之后,那轻微的脚步声出现在他房间门口,就停在了门口。
“这深更半夜的......”
邱白缓缓坐了起来,却听见有微弱的声音传进来,细细一听,却是有人在叫门。
“邱白,开门。”
“这声音是......”
邱白听着这声音,不由眼睛亮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未亡人刘夫人。
他连忙脚步轻盈的上前,缓缓的将房门打开,把人迎了进来。
他将窗户打开,借着窗外照进的月光,看清楚那站在屋内的身影,嘴角高高扬起,压低声音说:“神神,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我这边,所为何事啊?”
刘夫人在窗前坐下,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脖颈上,密集的汗珠折射月光,微微亮眼。
她伸手脱掉袜衣,将白皙的小脚搭在春凳上,含笑看着邱白,轻声道:“邱白,你今天可真厉害,连冲虚道长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是早说了,我是宗师修为。”
邱白在春凳上坐下,伸手握住那白皙的小脚,手掌搭在小腿上,有粒粒汗珠被抹去。
“神神,你是来奖励我的吗?”
“好志儿,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刘夫人小脚抬起,朝前伸手,圆润的大拇指勾住邱白下巴,轻笑着说:“你看神神的奖励好不好?”
“很好,我很喜欢。”
邱白轻笑着回应,唇划过白皙的脚背,抬手往前行进。
霎时间,好似有流星划过银河,或是划进黑暗中,带着清冷的光辉。
间隙中有声音响起,如同蚊子的轻吟。
在最后的散落中,忽然好似无数的流星炸开,散如冲入银河中,搅得天翻地覆。
可是却听不到什么声音。
唯有偶尔响起的几声轻吟,好似流星的碎片落地,砸进地球,形成陨铁一般。
“呼......”
邱白大咧咧躺着,一只脚落在春凳上,身上尽是汗水。
月光照进屋子,似乎害羞了一般,随着跃升月落,想要退出去。
岳灵珊翻了个身,趴在宁中则旁边,嘀咕道:“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没有啊,你听见什么了?”
宁中则手中扇子扬了下,带起些许凉风。
她见女儿头发被汗水打湿,手中扇子朝着她轻轻扇着,笑着说:“赶紧睡,明儿一早要下山呢。”
“哦,知道了。”
岳灵珊翻转身子,躺平在旁边。
好一个热带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