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林泽阶扯着林建关的裤管,仰起脸轻轻的摇头。
林泽阶不喜欢林张氏这个奶奶是事实,但不赞成拳脚相加,不和分家避开可以,但是打爷爷奶奶是不行的。
陈建关被人鼓动的心平和下来抱起林泽阶,勉强笑着:“不管怎么说你们是我外孙的爷爷奶奶,我们两家会结亲祖上有交情,你林张氏要资助你娘家的兄弟,别殃及我的女儿和外孙们让她们饿肚子,庆繁兄你我从小认识通家之好,唉!分家吧!”
“分家?”林张氏高声叫起来,一副不愿意要泼妇骂街的模样,亲家软弱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爷爷林庆繁猛站起来看是训斥实则维护着林张氏,“你闭嘴,建关兄弟我同意分家。”
关键时他还是知道轻重,老朋友提醒和发达让他羞愧又羡慕,难得清醒起来。
老友脾气他很清楚,看在外孙份才放下的。
陈建关没有犹豫快刀乱斩麻:“你们到后院去吧,我让人接你们族长和甲首过来,把分家文书写了。”
林张氏还想说什么,三叔说句识实务的话,“娘人家是官,民不与官斗。”
林鸿福和陈秀枝夫妻放下手中的事,过来领着他们去后院。
经过一担担的礼担时,老张氏才知道两家的地位有差多少。
陈秀枝作为大儿媳为了表面功夫才理会他们,待一会儿借口要帮手,拉着丈夫就走了。
林淑娟,林淑敏,林淑静都不愿意靠近爷爷奶奶和三叔,躲到厨房去不出来,二叔闲不住眼里都是活,搭上手就是能够干活的人去帮忙,大家就喜欢他。
只留三人在枯坐着,尴尬难安。
时不时的几个陈家媳妇来轮流倒茶,但不停留,外婆面都不露。
中午吃席时前院热闹吆喝声不断,后院冷冷清清,陈家还是让人鸡鸭鱼腊肉硬菜没少送来,礼不缺态度表明很明白没有人来敬酒陪伴。
林家的族长甲首带着几个族里壮丁们,来时路上了解过事情。
他们对于林张氏不爽比陈家人更多更早就有,对娘家兄侄搬粮送钱不惜自家吃糠咽菜,山林里的出产随便造,对族人急用时砍根竹子捡几根柴火,追着族人骂,挖根笋会咒人全家。
说起来族人更亲才是,所以族长和甲首对于林张氏很不喜欢。
等到林家族长和甲长带着几名后生吃过席后,坐下来开始讲分家的事
林家族长先开口:“老张氏,庆繁兄弟,你们都赞成分家我作为族长没有意见,按规矩,长子多分三分的财产,长孙又多分三分,所以你的房屋一半是你大儿子阿福的,山林以你们田上去的斜石壁为界,面向上左手边为你大儿子的,田产……”
还没有说完,林张氏就开口反对,“不行那有这样分法,剩下的我两个儿子以后怎么过活?”
林鸿福也低着头反对,“族长叔叔,这样分不行我得到太多,两个弟弟以后还要生活呢。”
族长板起脸,“分家可是按规矩来的,我这规矩有错吗?甲头,你认为我这样分合理吗?”
甲首讽刺的笑着:“完全合理,老张氏你儿子孙子们平时吃糠咽菜,也没见活不下去,分给你大儿子就活不下去了?庆繁管管你的老妻,是我林家的人重要,还是他张家的人重要?要分清楚。”
族长接着说:“我和甲首给每一家分家产都是公平公正,以后纠纷也是我们两公正,林张氏反对无效继续分,还有我们族中的事你没有插嘴的权利,田产里有陈氏嫁进来时,陪嫁5亩得由她自己拿回去,祖产留下来的田有两条水渠,下面的水渠正好一半分给你们的大儿子阿福,就这样落在丁薄上。”
笔墨早就侍候好,族长也不顾林张氏的不满,提起笔来写,三叔根本不敢提意见看架式开口会被骂得更悲惨,因为搬东西回娘家的还有他的妻子。
写完一式三份,两个中人族长和甲首,还有林庆繁林鸿福父子签名按手印。
他们父子各保存一份,族长保存一份,回去还会写到祖谱副页里作为证据表示分家成功了。
分完家林鸿福作为大儿子心里是空荡荡的,而林泽阶看到姐姐们和娘亲陈秀枝笑容满面。
林泽阶也是第一次看这种分家,以为大家准备话别各走各的路时。
林泽阶的二叔,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林鸿碌突然开口:“族长,甲首既然大哥家分了,不如我家分开来吧!省得一次次劳烦你们。”
“你说什么二郎?”林张氏气的尖叫,“你这不孝之子,你在我胸口刺刀。”
“娘不是我向你胸口刺刀,是你和三弟媳太过份,娘舅如果日子过不下去,我们不接济说不过去,但是情况不是这样,”二叔林鸿碌一点激动都没有,口气里只有冷漠只有讥讽:“作为儿子我付出所有对这个家,我没有任何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大家以后各过各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你是哪个哪条河哪个井,你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孝的逆子。”林张氏狠厉盯着一贯沉默的二儿子。
二叔林鸿碌表情转回冷漠:“娘我是从你生的,你们老了我也会养你给你一口吃得,如果舅舅日子过不下去,你和爹的行为我都支持理解,表弟他儿子读书我们家出全部钱我不理解,阶儿过目不忘你不让他读书,我们家只是薄有小产,比佃农长工强一些,不是大富大贵。”
这话就有意思。
族长和甲长两人眼睛带着冷厉,“陈官人让你见笑了,今天借你这再把这家得分一分。”
陈建关点点头,“无妨,我也不是什么外人,不该说的我们不会对外多说。”
林张氏想说什么,族长先开口,“如果我们在族里议起这些事,张氏你会被沉潭,这些家产是我林氏家族祖上赚来留给子孙过活的,你们夫妻没有增加哪怕一亩的田地。”
族长再次分起家来,这次不再咨询谁的意见,财产不能让林张氏掌握就对了。
林泽阶看到奶奶呆滞坐着,一点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对谁都不满出口就骂,除了三叔这小儿子外,这种人只会活很长活到所有人都烦她。
同样的流程写完签字画按手印,一式三份。
这家分得一波三折,终于尘埃落定,林家众人告辞。
外公陈建关抱着林泽阶,送失魂落魄的林庆繁和林张氏出门到村口。
突然叫道:“庆繁兄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从小就认识两个老朋友站一起,陈建关轻轻的开口:“庆繁兄多年以后你也会知道,我的官位是阶儿帮我争取来的,管管你的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