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山庄的地宫深处,青铜灯盏映照着三十六名少年苍白的面容。
常威负手立于高台,指尖轻抚着悬浮在空中的诸天鉴。
镜面映照出三个被铁链锁住的少年——东瀛武士装束的段天涯、怀抱长刀的归海一刀,以及女扮男装的上官海棠。
\"今日起,你们便是天字密探。\"常威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震颤,\"段天涯主杀伐,归海一刀掌刑狱,上官海棠司情报。\"
他袖中突然飞出三道金芒,精准地刺入三人眉心。
段天涯浑身痉挛,眼中浮现出东瀛剑客厮杀的幻象;归海一刀抱头嘶吼,仿佛有千万把刀在体内搅动;上官海棠则呆立原地,瞳孔中闪过无数密信残影。
\"这是《幻剑诀》、《阿鼻道三刀》和《天机策》的奥义。\"常威指尖轻勾,三人眉心的金芒化作三枚血色晶石嵌入皮肉,\"也是你们的枷锁。\"
段天涯突然拔剑,刀光如雪练般斩向常威咽喉。这一剑快得超出人体极限,却在常威面前三寸凝滞——他眉心血晶骤然发亮,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跪倒在地。
\"不错的杀意。\"常威轻笑,随手弹开停滞的剑锋,\"可惜你的剑法里...\"他突然并指刺向段天涯双眼,\"还缺了'幻'字真谛。\"
段天涯眼前骤然浮现无数幻象——东瀛师父的背叛、青梅竹马的惨死、自己手持血刃屠戮村庄......当他从幻境挣脱时,发现自己的剑不知何时已抵在上官海棠心口。
\"这才是幻剑。\"常威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杀人诛心。\"
归海一刀突然暴起,长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劈向常威天灵盖。刀锋未至,森寒的刀气已在地面犁出三尺深沟。
\"铛!\"
常威仅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这记必杀之刀。更可怕的是,刀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腐朽,转眼间化作铁屑飘散。
\"阿鼻道三刀?\"常威冷笑,突然一掌按在归海一刀丹田,\"我教你真正的魔刀!\"
归海一刀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七窍中涌出黑雾。那些雾气在他背后凝结成三柄造型诡异的刀影——第一柄刀身缠满锁链,第二柄滴着血泪,第三柄竟是无数张痛苦人脸拼凑而成。
\"第一刀斩肉身,第二刀断经脉,第三刀...\"常威凑到归海一刀耳边轻语,\"灭人伦。\"
上官海棠突然跪地:\"庄主!属下愿效死力!\"
常威转身,发现这少女竟已自行催动血晶,将《天机策》的秘法运转到极致。
她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指尖在地面勾勒出完整的朝堂势力图——六部要员、边关守将、甚至后宫嫔妃的隐秘关系都纤毫毕现。
\"聪明的选择。\"常威抚过她发顶,一缕金芒顺着天灵盖注入,\"三日后曹正淳设宴,你便以琴师身份入席。\"
......
东厂大堂张灯结彩,曹正淳正举杯向首辅杨廷和敬酒。
\"杨阁老近日操劳国事,咱家特意备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他兰花指轻翘,杯中酒液泛起诡异的紫光。
杨廷和刚要推辞,忽听屏风后传来清越琴音。
那琴声初时如清泉叮咚,渐渐却化作金戈铁马之音。更诡异的是,厅中烛火随着琴韵忽明忽暗,将众人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琴师......\"杨廷和突然按住心口,发现自己的影子竟在掐脖子。
\"砰!\"
厅门轰然洞开,常威一袭蟒袍踏月而来。他每走一步,地上就多出一道血脚印——那些血迹竟自行游走,在青砖上拼出\"谋逆\"二字。
\"曹督主好雅兴。\"常威轻笑,袖中滑出一叠密信,\"只是不知,私通瓦剌该当何罪?\"
曹正淳脸色大变,那些分明是他与杨廷和往来的真迹!不待他辩解,归海一刀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杨廷和身后,三柄魔刀虚影同时贯入老首辅脊背。
\"啊!\"杨廷和惨叫一声,浑身血肉竟开始片片剥落。更恐怖的是,那些离体的血肉在空中组成了一幅边关布防图——正是他卖给瓦剌的情报!
\"杨阁老!\"兵部尚书王琼刚起身,就被段天涯的幻剑抵住咽喉。剑锋轻颤间,王琼眼中浮现出自己九族被屠的幻象,顿时瘫软在地失禁。
常威负手环视满堂朱紫:\"还有哪位大人要申辩?\"
满座寂然。琴声不知何时已停,上官海棠怀抱古琴立在角落,指尖还滴着血——那琴弦竟是用人筋制成。
三更时分,护龙山庄的地宫多了三十六具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位朝堂要员,他们脚踝上拴着刻有《皇极惊世诀》符文的铜铃,随着呼吸发出细碎的声响。
\"诸位大人放心。\"常威抚摸着最中央的铁笼,里面关着奄奄一息的杨廷和,\"只要按时服药,这'惊魂铃'便不会发作。\"
他弹指将一瓶血色丹丸扔在地上,瓷瓶碎裂声惊醒了所有囚徒。那些平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臣,此刻竟如饿犬般爬向药丸,甚至撕咬同伴争抢。
\"对了。\"常威转身时似想起什么,\"杨阁老的公子今年刚中举人?\"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归海,去请这位才子来山庄...习武。\"
归海一刀的身影无声无息融入黑暗。片刻后,杨府传来凄厉的惨叫,但很快被更夫的梆子声淹没。
......
半年后的太和殿大朝会,八岁的朱见深在龙椅上瑟瑟发抖。
常威立于丹陛之下,身后站着三位天字密探。朝堂上过半要员都已换上护龙山庄的人,他们腰间悬挂的铜铃随着朝拜动作发出整齐的脆响。
\"启禀陛下。\"常威捧着一卷竹简,\"瓦剌遣使求和,愿献上公主和亲。\"
小皇帝刚要开口,忽见常威眼中金芒一闪,顿时如提线木偶般点头:\"准...准奏...\"
\"且慢!\"
殿外突然传来清喝。一袭白衣的锦衣卫指挥使何辉带着四大金刚闯入,冷声道:\"长平郡王勾结东厂,构陷忠良,其罪当诛!\"
常威不慌不忙地转身:\"何大人可有证据?\"
\"这就是证据!\"何辉突然掷出一枚留影珠。珠子在空中展开光幕,清晰映出曹正淳向常威跪拜的画面。
满朝哗然。那些被铜铃控制的大臣突然集体颤抖,似乎陷入剧烈挣扎。
\"有趣。\"常威轻笑,突然打了个响指。
\"叮铃!\"
数百枚铜铃同时震响,朝堂上顿时倒下一片。大臣们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唯有腰间铜铃越响越急。
何辉脸色大变:\"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治病而已。\"常威袖中滑出曹正淳的人头,\"就像治好了曹督主的...野心。\"
血淋淋的人头滚到何辉脚边,竟突然睁眼厉笑:\"咱家死得好惨啊——\"话音未落,人头轰然炸裂,血雾中飞出无数细如牛毛的金针。
\"你......\"何辉踉跄后退,发现内力正飞速流失。更可怕的是,那些金针上竟刻着《皇极惊世诀》的吞噬符文。
\"三日后,我要在护龙山庄看到你和所有锦衣卫的拜帖。\"常威转身时,龙椅上的朱见深突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否则何大人的'病'...怕是会传染给锦衣卫。\"
次日,常威被因及时平息东厂叛乱,被封为燕王,食邑一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