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太精明了,慕景之忙解释道:“我是想问在暖暖发生变化的前后,有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
如果有人欺负她,我也好替她出口气。”
“这样啊!”老太太信了,“她中暑醒来后就变了,你,不知道她中暑过?”
中暑?
醒来?
这就是关键!
“我不知道。”慕景之赶紧表达自己的关心,“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打算让她在太阳下吃饭的。”
“也不知道今天中午怎么会留下暖暖的?”老太太念叨着,“好在今天有你,不然暖暖又……
对了,你想替暖暖出气的话,还有一个人。”
“谁?”
“知青宋静,听说两人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暖暖中暑那天向宋静求救过。
宋静装作没看见,过了好几分钟才假意喊人,还自诩是暖暖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暖暖说出来,我们都被她骗了,前天宋静也中暑了,暖暖还救了她。
好在暖暖胆子变大了,向陈主任揭发了宋静的真面目,陈主任给宋静贴大字报了,就在那边墙上。”
顺着老太太的目光,慕景之看到大队部的东外墙上,用木条圈出的告示栏里贴了几张纸,应该是布告。
“谢谢奶奶告诉我这些,别让暖暖知道。”
老太太起身离开,慕景之拿起木锨学着老太太刚才推麦子的样子推着。
老太太是一推即回,麦子被推成一浪一浪的,慕景之是一推就回不来了,麦子被推出去老远,面前空了一块。
“哈哈哈哈!姐夫,你真笨。”狗蛋来上工赶麻雀了。
“狗蛋,你信不信我能一锨把你拍到场那头?”慕景之缓缓举起木锨。
“别!别!”狗蛋举起双手投降,“我来教你,保证教会你。”
这还差不多。
别看狗蛋人小,抓木锨几乎抓到了木锨头,但推起麦子来很像那么回事。
“你就用一点点的力气在锨头上,用巧劲儿把压在底下的麦子推翻上来,就这么一浪一浪的后退着。”
在狗蛋的指导下,慕景之推出的麦浪有点样子了。
不远处,老太太看着这边,轻声问老伴,“你觉得怎么样?”
老爷子一脸别扭,“我没和他聊过,我怎么做评价?暖暖还那么小,谁给她定的婚事?”
老太太睨了丈夫一眼,轻声道:“既然来了,肯定不止待一两天,你想聊,有的是机会。”
另一边,宋静问身边人,“李婉,和狗蛋一起的男人是谁?怎么在夏暖暖分派的麦子边上?”
“不知道。”李婉被晒的晕乎乎的,“宋静,你说我是不是中暑了?头晕,犯困。”
呸!
宋静暗暗啐了口,犯困是你想偷懒,与中暑有啥关系?
嘴上却说,“可能是,我劝你还是别去卫生室找夏暖暖看,她下手太狠了,疼的我都不能擦澡。”
“哪有刮痧不疼的?”李婉脸上写满怀疑,“夏暖暖要是不用力,你还能活蹦乱跳的吗?夏暖暖她自己都躺了一天才能下床。
布告上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吧?你真的见死不救?”
“你别胡说!”宋静恼怒,“那都是夏暖暖的片面之词,当时那一片就只有我和她。
她说陈主任就信了,我说你怎么就不信?亏得我还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我信你。”李婉起身,“但我也要找夏暖暖刮个痧,痧多了,是会死人的。”
胆小鬼!宋静暗暗骂了一句,还催促,“你快点回来,我翻麦子慢。”
“知道了。”李婉头也不回,直直往狗蛋和慕景之走去,“狗蛋,夏暖暖呢?这人是谁?”
“关你屁事!”除了王大姐和暖暖姐,狗蛋对其他女知青就没有好感。
“没素质!”李婉对狗蛋翻个白眼,转脸和慕景之说话,“这位同志,你怎么帮夏大夫做事?她人呢?旷工是要扣工分的。”
慕景之专心学推麦子,不搭理李婉。
“你哪只眼睛看到暖暖姐旷工了?”狗蛋不乐意了,“我姐夫不正在替我暖暖姐上工呢吗?”
姐夫?
李婉惊讶的打量着慕景之,这一打量,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副不错的皮囊,冷峻沉稳的气质和身上的穿着,绝对是个家境不错的。
“你,你好!我叫李婉,同志,你叫什么?”
“呸!”狗蛋直接朝着李婉的脸上啐口水,“说我没素质,你这个看到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贱人难道就有素质了?
这是我姐夫,我姐夫,我姐夫!你听懂了吗?春天已经过去了,你发春的时间不对!”
呼!
慕景之手上的劲儿没控制住,一大片麦子又被他推出去了。
狗蛋这孩子!难怪暖暖喜欢,他也喜欢上了。
虽然学村妇骂人不对,但遇到这种上杆子的苍蝇,是该骂一骂。
“你姐夫?”李婉抹了把脸,脸上的潮湿让她再也不顾形象,“你不是你家传宗接代的独苗苗吗?哪来的姐姐?”
狗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婉,把自己叉成了茶壶状,“暖暖姐就是我姐,我姐夫就是我暖暖姐的未婚夫。
你能把你嘴里的夹子拿出来再说话吗?怪恶心人的。”
夏暖暖有未婚夫?
她怎么不知道?李婉转头找慕景之求证,“你真是夏暖暖的未婚夫?”
慕景之罔若未闻,继续翻麦子,今天下午,他一定要学会,因为狗蛋说他的暖暖姐推出的麦子浪超整齐的。
聋子?
哑巴?
残疾人?真可惜,不过配夏暖暖那个胆小鬼,但也绰绰有余。
李婉转身往大院走去。
“你干嘛去?”狗蛋追上去。
“找你暖暖姐刮痧去。”
“她在歇晌。”
“凭什么?”李婉转脸怼狗蛋,“我们都在上工,凭什么她在歇晌?”
“我姐夫在替暖暖姐上工。”
“那她也不能歇晌,我中暑了,叫她起来给我医治。”
“你给我暖暖姐计两份工分吗?”
“凭什么?”
“凭我暖暖姐是医生,农忙她要忙,农闲时她还要看诊,一人忙两份活,现在有人顶替她上工了,她就必须歇着。你敢去吵醒她,我就把你看的麦子浇湿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个该死的狗东西,你想死,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