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杰突然转身，指尖在领主级舔食者的网兜上划了个圈，小虎牙在冷光灯下闪着邪气：“陆明，动手。”
陆明手一抖，装着蜘蛛蛋的培养皿差点摔在地上。他赶紧把最大的那枚蛛卵放进融合仪，又从领主级舔食者后颈抽了一管黑红色的基因液，管壁上的雷光滋滋作响——这是血雷灵液催化过的，比普通基因液活性高十倍。
“King，真要现在融？”陆明咽了口唾沫，盯着监测屏上疯狂跳动的数值，“这俩都是凶茬，万一炸了培养舱……”
“炸了就重建。”李煜杰打断他，走到融合仪前，看着蛛卵表面的血丝开始蠕动，“我要的是‘毒液’，不是温室里的花。越凶越好，正好能镇住龙傲天那家伙——它刚才看我的眼神，明显不服气。”
龙傲天立刻举着大螯晃了晃，龙虾头里发出“咔咔”的声，像是在辩解“没有不服”。鱿里的触须轻轻拍了拍它的背甲，像是在劝架。
“开始注射。”李煜杰没理它们，指尖在融合仪的启动键上敲了敲。
陆明咬咬牙，按下按钮。蛛卵瞬间裂开，涌出灰黑色的粘液，和领主级舔食者的基因液在容器里缠成一团，像两条打架的蛇。没几秒，粘液突然沸腾起来，泛着气泡，竟慢慢凝聚成一只模糊的人形——有舔食者的利爪，有蜘蛛的绒毛，还有层流动的黑膜，像极了传说中的毒液。
“成了！”陆明盯着屏幕，声音都在抖，“基因链在重组！没有排斥反应！”
李煜杰忽然笑了，蹲下来敲了敲融合仪的玻璃：“给我长凶点，不然镇不住场子。”
容器里的模糊人形猛地抽搐一下，黑膜炸开，露出里面的轮廓——脑袋是蜘蛛的复眼，躯干覆盖着舔食者的鳞片，四肢是带倒刺的利爪，后背伸出八条蛛腿，却又拖着条舔食者的长尾，偏偏脖颈处还留着圈淡紫色的尸纹，和李煜杰锁骨上的一模一样。
“这模样……够劲儿。”李煜杰摸着下巴，忽然冲它喊，“毒液！”
那怪物猛地抬头，复眼转向他，黑膜里泛起红光，喉咙里发出类似兽吼的回应，八条蛛腿在容器里轻轻敲击，像是在应和这个名字。
“就叫你毒液了。”李煜杰站起身，拍了拍陆明的肩膀，“放出了，让它跟龙傲天比划比划——输了的，今晚没饺子。”
融合仪的门刚打开条缝，毒液就像道黑影窜了出来，蛛腿在天花板上划出火星。龙傲天立刻举着大螯迎上去，龙虾头里发出警告的咔咔声，显然没把这新来的放在眼里。
“砰！”毒液的长尾甩在龙傲天的背甲上，震得龙虾融合体一个趔趄。龙傲天恼了，大螯猛地钳向毒液的蛛腿，却被对方用利爪死死按住，黑膜突然渗出粘液，竟把龙虾螯粘住了。
“嘿，还会用粘液。”李煜杰看得兴起，冲旁边喊，“鲨人，别光看，用水柱滋他们——谁躲慢了，也算输。”
鲨人立刻甩尾，高压水流精准地射向两只缠斗的融合体。毒液反应极快，八条蛛腿一撑，贴着天花板躲开；龙傲天却被滋了满脸，龙虾头摇得像拨浪鼓，差点把粘在螯上的毒液甩下去。
“毒液赢了。”李煜杰吹了声口哨，看着毒液用蛛丝把龙傲天捆成粽子，忽然觉得这“怪物军团”越来越有意思了，“陆明，给毒液也安排个住处，离龙傲天远点——省得这俩半夜打架拆基地。”
陆明赶紧点头，转身去收拾被撞翻的仪器。毒液忽然从天花板上跳下来，蹲在李煜杰面前，复眼眨了眨，竟用蛛腿递过来半块从龙傲天身上扯下来的龙虾壳——像是在献战利品。
“算你懂事。”李煜杰笑着接过，随手扔给旁边流口水的大黑，“以后你就是‘毒液小队’的队长，带着龙傲天他们练练，等练好了……”他舔了舔小虎牙，“就去官方基地‘拜访’一下。”
毒液喉咙里发出低吼，蛛腿在地上划出“收到”的痕迹。龙傲天在旁边挣扎，龙虾螯钳得“咔咔”响，显然不服气，却被鱿里的触须死死按住——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输了就是输了，不许耍赖！”
李煜杰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忽然觉得-18楼的消毒水味都带着股子烟火气。他摸了摸毒液的黑膜，冰凉的触感里藏着汹涌的力量，像揣着团随时会炸开的雷。
“等张婶的饺子熟了，喊你们吃饭。”他转身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冲毒液喊，“对了，别学小强钻通风管——你太大只，会卡住的。”
毒液的蛛腿顿了顿，复眼里闪过一丝委屈，逗得星坠直笑：“它好像听懂了！”
李煜杰没回头，嘴角却扬得老高。实验室里的吵闹声、融合仪的嗡鸣声、龙傲天的挣扎声混在一起，像支只有他们才懂的交响乐。
这末世的日子，果然越来越热闹了。而他这个小尸帝，终于有了支能让官方都头疼的“怪物军团”。
下一步？
当然是——搞点大事情。
李煜杰忽然打了个响指，指尖的血雷“噼啪”炸出个小火花：“林小雨！”
实验室角落传来窸窣声，一个穿着白裙的小姑娘抱着膝盖站起来，她袖口绣着片绿叶——这是净化异能者的标记。林小雨怯生生地走过来，指尖泛起淡绿色的微光：“King，喊我吗？”
“给他们用净化。”李煜杰指了指满地打滚的毒液和龙傲天，又扫过鲨人、鱿里和鳄霸，“折腾半天了，让他们好好歇着，明天有硬仗。”
林小雨立刻点头，绿色微光从指尖散开，像蒲公英似的落在融合体们身上。毒液的黑膜渐渐褪去躁动的红光，龙傲天不再挣扎，龙虾螯上的粘液慢慢化开；鲨人甩了甩尾巴，眼里的凶光淡了不少；鱿里的触须搭在林小雨肩上，像是在道谢；鳄霸打了个哈欠，往地上趴得更稳了。
“对了，大家都来沾沾光。”李煜杰招呼着星坠他们，“明天是末世第二十九天，第五批商人要来，换完东西就去搞点大事情——捣毁个幸存者基地，给官方添点堵。”
青霞举着小火苗蹦跳：“我要烧他们的仓库！”
紫霞跟着喊：“我用水淹他们的弹药库！”
龙星抱着大黑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补充：“我让他们复活了再挨揍！”
李煜杰被他们逗笑，揉了揉星坠的双马尾：“少不了你们的份。”他忽然看向陆明，眼神亮起来，“这次商人要是有‘科学怪人’职业卡，无论多少物资都得换下来。那玩意儿属于特殊级研究系，有了它，你以后搞融合实验，成功率能翻倍。”
陆明眼睛瞪得溜圆：“科学怪人卡？传说中能强行缝合不同物种基因的那种？”
“就是它。”李煜杰舔了舔小虎牙，“到时候让你给骨冕装对翅膀，给霜穹弄个喷火装置，想想都带劲。”
霜穹在角落啃着竹笋，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嗷呜”一声，褐白色的耳朵抖了抖。
林小雨的净化异能还在持续，绿色微光笼罩着整个实验室，毒液趴在地上打盹，龙傲天的大螯不再乱挥，鲨人盯着天花板上的水管出神，鱿里的触须缠着龙星的手腕荡秋千，鳄霸则打起了呼噜。
“好了，都去休息。”李煜杰拍了拍手，“明天早起换东西，晚点去‘拆家’。”
众人陆陆续续往外走，林小雨最后一个离开，路过李煜杰身边时，小声说：“King，净化异能对您也有用，您要不要……”
“我不用。”李煜杰打断她，指了指自己锁骨处的尸纹，“小尸帝嘛，靠病毒活着，净化了反而麻烦。”他忽然笑了，“不过还是谢了，明天给你多留两盘龙虾饺。”
林小雨脸一红，赶紧跑了。实验室里只剩下李煜杰和培养舱里的几只融合体，冷光灯照在他脸上，一半是少年的狡黠，一半是尸帝的冷戾。
他走到窗边，看着黑雾笼罩的基地，忽然低声说：“明天，该让这末世知道，摘星陨落基地不好惹了。”
窗外的风穿过黑雾，带着远处丧尸的嘶吼，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末世第二十八天的夜，很长。但对李煜杰和他的“怪物军团”来说，明天的太阳，注定会照在一片狼藉的新战场上。
夜色漫过摘星陨落基地的黑雾，-18楼实验室的仪器还在低鸣。李煜杰靠在毒液背上，这只新融合体的黑膜凉丝丝的，像裹着层流动的冰。他指尖划过毒液后背的蛛腿，忽然想起第五批末世商人——据说这批人路子野，连前文明的核废料都敢倒卖。
“科学怪人职业卡……”他低声念叨，指尖的血雷噼啪作响，“有了这玩意儿，陆明说不定能把鲨人的鳃改成能过滤辐射的，到时候闯官方的净化区跟逛自家后院似的。”
毒液忽然动了动，八条蛛腿轻轻敲击地面，像是在说“我能帮忙拆墙”。李煜杰笑了，拍了拍它的脑袋：“少不了你的事。明天换完东西，先去东边那个‘磐石基地’——听说他们首领总吹嘘自己的防御比官方还硬，正好让龙傲天练练手。”
远处传来张婶关厨房门的声音，混着星坠和青霞抢最后一个龙虾饺的吵闹。李煜杰侧耳听着，忽然觉得这末世的喧嚣比寂静更让人踏实。
他起身往宿舍走，毒液亦步亦趋地跟着，黑膜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幽光。路过影瞳的房间时，里面传来狼族低低的呼噜声——影瞳正带着铁脊熊和小强熟悉新伙伴，这群“怪物”倒比人还容易合群。
“早点睡。”李煜杰冲毒液摆了摆手，“明天要是敢迟到，就把你的蛛腿拔下来给张婶当柴烧。”
毒液立刻蹲在门口，像尊黑色的守卫雕塑。李煜杰推开门，霜穹正趴在他的床上打盹，褐白色的毛占了大半张床，看见他进来，立刻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块地方。
“胖得快没地方睡了。”李煜杰戳了戳熊猫肚子，却被霜穹用爪子按住手，往他怀里塞了半块没啃完的竹笋——这是熊猫藏的宵夜。
他嚼着竹笋，靠在霜穹背上，看着窗外的黑雾。明天就是末世第二十九天，第五批商人、磐石基地、科学怪人卡……桩桩件件都像烧得正旺的篝火，撩得他手心发痒。
“等捣毁了磐石基地，就去官方基地门口晃悠。”他摸着霜穹的毛，声音里裹着邪气，“让他们看看，拆了一个基地的‘怪物军团’，长什么样。”
霜穹呼噜噜地应着，熊猫爪子搭在他手上，像是在说“带上我”。
夜色渐深，基地里的声响渐渐平息，只剩下仪器的低鸣和融合体们均匀的呼吸。李煜杰闭上眼睛，锁骨处的尸纹泛着淡紫色的光，与黑雾外的月光遥遥相对。
他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又会是一场热热闹闹的硬仗。
但这一次，他和他的“家人”们，已经准备好了。
李煜杰正对着基地地图比划，忽然抬头冲角落里喊：“黄毛！”
瘦高青年立刻从阴影里窜出来，工装裤上还沾着昨天追踪时蹭的泥：“King，啥事？”
“末世第三十天，是不是有物资交换点？”李煜杰指尖敲着地图上的空白处，“每十五天一次，这次该换地方了吧？”
黄毛赶紧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本子，翻到最新一页：“在城西的废弃火车站，上次跟咱们交易过的几个小基地牵头弄的，说是规模比上次大。”
“火车站？”李煜杰邪魅一笑，小虎牙在灯光下闪着光，“正好，方便咱们运东西。”他忽然起身，往仓库走，“跟我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仓库最里面的铁柜里，锁着几包用油纸裹着的粉末，打开时飘出股奇异的香气。黄毛眼睛一亮：“罂粟粉？您啥时候弄的这玩意儿？”
“前几天扫官方补给站时顺的。”李煜杰捏起一小撮，粉末细得像雪，“这东西分等级，越纯越贵——毕竟是白粉，末世里比晶核还上瘾。”他把最纯的那包单独放出来，“这个得跟对方基地老大面谈，要换就换他们压箱底的好东西，比如高阶异能晶核，或者官方的‘进化液’。”
黄毛赶紧把粉末包好：“我懂，见不得光的交易，得找隐蔽地方。”
“不止这些。”李煜杰指着仓库角落的箱子，“五条香烟，拆开单盒卖——一盒换一颗异能晶核，红晶核优先，蓝的次之，绿的看心情。脑丸也收，三颗换一盒，同样是价高者得。”
他踢了踢旁边的箱子：“打火机拿五十个，普通收纳盒一百个，普通联络器二十个。联络器记得让陆明装上特制窃听器，谁买了，他们基地的动静咱们都能听见。”
黄毛一边记一边点头，忽然犹豫道：“King，用香烟换晶核……会不会太亏？”
“亏？”李煜杰笑了，拿起盒烟拆开，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末世里，烟比粮食还让人上瘾。你信不信，到时候会有人用两颗绿晶核抢一盒烟。”他忽然压低声音，眼神冷下来，“还有，罂粟粉这东西，咱们基地的人谁都不能碰，碰了直接扔去喂外面的丧尸——包括你。”
黄毛脖子一缩：“不敢不敢，我连烟都戒了。”
“那就好。”李煜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去火车站布置，我后天带毒液他们过去。对了，突然想起个事儿——”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发亮：“要是有末世拍卖会就好了，省得一个个谈。不如大后天，也就是末世第三十一天，咱们自己弄一个？就在火车站，让黄毛你当主持，把这次换来的好东西摆出来，价高者得，顺便看看谁手里有真宝贝。”
黄毛眼睛瞪得溜圆：“咱们自己搞拍卖会？这能成吗？”
“怎么不成？”李煜杰挑眉，“咱们有‘怪物军团’镇场，谁敢捣乱？到时候把鲨人、龙傲天他们往门口一站，别说抢东西，估计连抬价都得掂量掂量。”
他想象着拍卖会的场面：毒液趴在房梁上当保镖，龙傲天举着大螯当展架，鱿里的触须负责递拍品，鳄霸守着大门收门票——想想就觉得热闹。
“就这么定了。”李煜杰拍板，“黄毛你先去火车站踩点，把交易和拍卖会的场地分开，别让白粉的味儿熏着拍品。对了，联络器的窃听器让陆明多装几个，咱们不光要换东西，还得听听其他基地的动静——尤其是那个磐石基地，说不定他们也会去交易。”
黄毛赶紧把嘱咐记在本子上：“我这就去准备，保证把罂粟粉藏好，见老大才拿出来。”
“去吧。”李煜杰挥挥手，看着黄毛的背影消失在仓库门口，忽然拿起那包最纯的罂粟粉，指尖轻轻捻了捻。
“白粉配晶核，香烟换脑丸……”他低声笑了，“这末世的生意，果然比前文明有意思多了。”
仓库外，毒液正趴在房梁上打盹，八条蛛腿垂下来，像挂着的黑色绸带。李煜杰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喊：“毒液，明天跟我去火车站，给那些小基地的人开开眼——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区的规矩制定者。”
毒液的复眼眨了眨，蛛腿轻轻敲了敲房梁，像是在应和。
而远处的废弃火车站，风正卷着落叶穿过空荡的站台，没人知道，一场由丧尸小尸帝主导的、掺杂着白粉与晶核的末世交易，即将在这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