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杰忽然把一根手指按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虎牙在指尖蹭了蹭，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对了，还有个事儿忘了说。”
他转身冲众人勾手，等大家凑过来，才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去海族馆要是碰见那些没灵智的、变异得歪瓜裂枣的玩意儿——比如只有半条尾巴的鲨鱼，或者钳子断了一只的龙虾，别直接炸了。”
紫霞眨眨眼：“不炸留着干嘛？难道让它们咬我们的脚？”
“笨。”李煜杰用那根按过嘴唇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带回去给张婶啊。”他咂咂嘴，像是已经闻到了香味，“张婶的饺子馅儿调得一绝，上次用变异野猪腿做的，你们忘了？这次弄点海鲜馅的，肯定更鲜。”
青霞举着小火苗，奶声奶气地补充：“我知道！龙虾钳子上的肉多！剁成馅儿肯定好吃！”
“鲨鱼鳍也行啊。”星坠抱着尼泊尔砍刀，突然插嘴，“我奶奶以前说鱼翅羹最补了，做成饺子肯定更棒！”
龙星蹲在地上，掰着手指头数：“那巨型鱿鱼的须子呢？是不是能做鱿鱼馅？”
李煜杰被他们逗得笑出声，伸手揉乱星坠的双马尾：“都行，只要是没灵智、没利用价值的，全给张婶带回去。”他忽然凑近血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到时候让张婶多包点带辣椒的，给你当奖励——比周明远那小弟的蛛腿好吃多了。”
血爪立刻低低地吼了一声，狼尾欢快地扫着地面，半张人脸的嘴角咧开，露出个狰狞又有点傻气的笑。大黑也跟着“嗷呜”叫，像是在说“我也要吃”。
“但有一条。”李煜杰收起玩笑的神色，手指在大黑的狼毛里划着，“带回来的时候处理干净点，别让张婶看见那些血糊糊的玩意儿——她老人家胆子小，上次见了血爪的钢爪，愣是三天没敢进厨房。”
紫霞立刻举手：“我用水箭帮它们洗澡！冲得干干净净！”
青霞也跟着喊：“我用火烤！烤得香香的！”
“别烤太焦，不然包饺子塞牙。”李煜杰弹了下青霞的脑门，转身往实验室外走，“好了，都去准备准备，明天天不亮就出发。记住——值钱的留着研究，不值钱的……”他回头冲众人眨眨眼，小虎牙闪着光，“就留着填肚子。”
夜色里，基地的走廊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星坠把尼泊尔砍刀往骨冕背上一插，蹦蹦跳跳地去给龙鳞抛光；紫霞和青霞凑在一起，讨论着海鲜饺子该放醋还是放辣椒；龙星则蹲在地上，用银链给大黑编了个简陋的项圈——说是明天去海族馆，得让它看起来“正式点”。
李煜杰靠在自己卧室的门框上，看着这一片乱糟糟的热闹，忽然觉得这末世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枚蜘蛛蛋的碎片，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明天的海族馆，不光有能当实验体的大家伙，还有能包饺子的“边角料”——这趟买卖，稳赚不赔。
至于那些还没影儿的海鲜饺子，光是想想，就已经让这满是消毒水味的基地，多了点烟火气的甜。
天还没亮透，摘星陨落基地的广场上就闹哄哄的。李煜杰踩着霜穹厚实的背往下跳，这只褐白色的变异熊猫打了个哈欠，爪子上还沾着昨晚没啃完的竹笋——那是基地暖房里刚收获的变异品种，比普通竹笋粗三倍，正好够它磨牙。
“霜穹，今天别总想着啃东西。”李煜杰拍了拍熊猫厚实的肩膀，褐白相间的毛沾了他一手，“海族馆的玻璃墙脆得很，你一屁股坐下去，咱们就得游泳追鲨鱼了。”
霜穹委屈地哼唧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圆滚滚的肚子晃了晃——它昨晚刚被张婶喂了三大碗变异土豆泥，这会儿正犯困。
另一边，龙星正费劲地爬上大黑的背。这只狼人化的变异哈士奇比刚到龙星身边时壮实了不少，King说这是给它喂了特制的兽粮，背上还特意铺了块紫霞绣的狼毛垫。龙星抓着大黑的颈毛，奶声奶气地喊：“大黑，慢点跑！别把我颠下去！”
大黑“嗷呜”一声，尾巴摇得像拨浪鼓，却乖乖放慢了脚步，显然把King的嘱咐记在了心里——龙星可是基地里唯一会复活技能的宝贝疙瘩，摔不得。
“都齐了？”李煜杰翻回霜穹背上，熊猫坐骑稳稳地站直身体，比旁边的骨冕矮了半截，却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威慑力。他扫了眼队伍：星坠骑在骨冕头上，尼泊尔砍刀斜插在骨甲缝里；紫霞踩着水箭悬在半空，水幕里的雷光噼啪响；青霞坐在血爪的狼背上，小火苗在她手心转圈圈；龙星和大黑跟在最后，小家伙正偷偷往嘴里塞压缩饼干。
“出发！”李煜杰一挥手，霜穹率先迈开步子，褐白色的身影撞开基地大门，熊猫爪子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却异常灵活，一点没耽误速度。
刚出基地没多远，路边窜出只断了条腿的变异海狸，正拖着半根木头瞎晃悠。霜穹低头就想把它拍死，却被李煜杰按住脑袋：“留着，没灵智，带回去给张婶剁馅。”
星坠在骨冕头上喊：“这种小玩意儿也要？不够塞牙缝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李煜杰拍了拍霜穹的耳朵，“张婶说要多攒点馅儿，冻起来慢慢吃。”他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冲龙星喊，“让大黑把那海狸叼上，别让它跑了。”
大黑立刻窜过去，用嘴轻轻咬住海狸的后颈——它记得King说过，带回去的“食材”不能咬烂了，不然张婶会念叨。
队伍继续往海族馆走，霜穹时不时停下来嗅嗅路边的野草，偶尔发现藏在石头缝里的变异小螃蟹，就用爪子扒出来，乖乖叼到李煜杰面前，像是在邀功。
“这只不错，壳够硬，剁馅前让陆明看看能不能提取点甲壳素。”李煜杰接过小螃蟹，扔进紫霞递来的网兜里，“剩下的黄给张婶留着，做蟹黄饺子。”
紫霞举着网兜笑：“霜穹比血爪还会找吃的！”
血爪立刻不满地低吼一声，狼尾扫了扫青霞的腿，像是在说“我能找到更大的”。
龙星抱着大黑的脖子，忽然指着远处的海岸线：“King！能看见海族馆的顶了！”
众人抬头望去，晨曦里，海族馆巨大的玻璃穹顶闪着光，像是卧在海边的巨兽。霜穹兴奋地加快脚步，熊猫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显然对即将到来的“海鲜大餐”充满期待。
李煜杰摸了摸霜穹的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目标，邪魅一笑：“鲨鱼、龙虾、鱿鱼……等着小爷来收你们啦。到时候挑几只壮实的当实验体，剩下的嘛……”他舔了舔小虎牙，“就拜托张婶给咱们包顿全海鲜宴！”
霜穹仿佛听懂了，猛地加速冲出去，褐白色的身影在晨光里划出一道线，把骨冕和大黑都甩在了后面。星坠在骨冕头上气得直跺脚：“慢点！等等本小姐！”
吵闹声、兽吼声、奶凶的喊叫声混在一起，随着海风飘向海族馆——今天这场“狩猎”，注定会收获满满，不管是能打架的新品种，还是能包饺子的海鲜馅。
海族馆的旋转门早就被海风泡得发胀，霜穹一爪子拍过去，玻璃碎片混着锈蚀的金属哗啦啦往下掉。李煜杰从熊猫背上跳下来，踩着碎玻璃往里走，鼻尖立刻钻进一股咸腥和腐臭混合的怪味——是海水发臭的味道，还掺着点丧尸的酸气。
“分头行动。”他扭头冲众人挥手，“星坠带着骨冕去深海区，看看那只巨型鱿鱼醒了没；紫霞青霞去淡水馆，那边的变异鳄鱼据说皮糙肉厚，适合当盾牌；龙星跟大黑守着入口，别让活物跑了；血爪跟我去主展厅，找最强的舔食者和蜘蛛蛋素材。”
霜穹瓮声瓮气地哼唧一声，用脑袋蹭他的腰，像是在问自己该干嘛。李煜杰笑着拍拍它的爪子：“你跟我一起，顺便帮我尝尝哪些海鲜够鲜——张婶的饺子馅可不能马虎。”
主展厅的水族箱大多已经破裂，地上积着没过脚踝的海水，几只半人高的变异皮皮虾正举着螯钳，在碎玻璃上横行。血爪刚想扑上去，就被李煜杰拦住：“这种没脑子的留着，让紫霞回头来收。”
他踩着水往前走，忽然在一处标着“鲨鱼馆”的入口停下——这里的玻璃墙是特制的合金防爆玻璃，此刻却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里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有东西在里面。”李煜杰示意霜穹退后，自己则摸出腰间的短刀，“血爪，准备好。”
血爪立刻弓起身子，炭黑色的狼毛倒竖，半张人脸的嘴角咧开，露出锋利的獠牙。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防爆玻璃被撞出个大洞，一条足有卡车长的变异大白鲨猛地窜了出来——它的背鳍上长着骨刺，鳃裂里还卡着半条铁链，显然是末世后挣脱了束缚。
“好家伙，这size够陆明研究半个月了。”李煜杰吹了声口哨，却没动，反而冲鲨鱼咧嘴笑，“霜穹，给它点教训，别弄死了。”
霜穹低吼一声，褐白色的身影猛地扑上去，熊猫爪子精准地拍在鲨鱼的侧腹。大白鲨吃痛，尾巴一甩就想拍向霜穹，却被血爪从侧面咬住尾巴，钢爪死死钉在地上。
“就留着它跟蜘蛛蛋融合？”血爪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不急。”李煜杰蹲下来，看着鲨鱼鳃裂里的铁链，上面印着官方的编号，“这玩意儿是官方圈养的实验体，说不定身上有追踪器。先敲晕了，让龙星检查检查。”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星坠在远处喊：“杰杰哥！我找到巨型鱿鱼了！它把企鹅馆的冰都撞碎了！”
李煜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走，去看看。”他扭头冲霜穹和血爪扬下巴，“把这鲨鱼拖去给龙星，让大黑看好了。”
霜穹叼着鲨鱼的背鳍，像拖条大鱼似的往入口走，血爪跟在旁边，时不时用钢爪戳戳鲨鱼的眼睛，防止它装死。李煜杰跟在后面，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喊：“对了，让青霞把皮皮虾都收了，张婶肯定喜欢这种带壳的！”
远处传来青霞的欢呼声，混着皮皮虾被火烤得滋滋响的声音。李煜杰笑了笑，加快脚步往企鹅馆走——
看来今天的海族馆之行，不仅能收获实验体，还能给张婶的饺子馅添不少新花样。这趟买卖，果然没白来。
企鹅馆的冰面早已融化成一滩浑浊的水洼，星坠正骑在骨冕背上，举着尼泊尔砍刀与一条巨型鱿鱼对峙。那鱿鱼足有七八米长，十条触须在水里拍打出巨大的水花，其中两条还缠着半只破碎的企鹅模型，吸盘上的倒刺闪着寒光。
“这玩意儿比基地的铁桶还粗！”星坠挥着刀砍向最近的一条触须，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骨冕，用尾巴抽它！”
骨冕的白骨龙尾猛地甩出，抽在鱿鱼的触须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鱿鱼吃痛，突然喷出一团墨汁，把星坠的双马尾染得漆黑。小姑娘气得嗷嗷叫：“敢染我头发！我要把你的触须全剁下来包饺子！”
“别剁完，留两条给陆明。”李煜杰踩着霜穹的背跳进水洼，海水瞬间没过脚踝，“这鱿鱼的吸盘力道够强，说不定能和舔食者的攀爬能力结合。”
他刚说完，鱿鱼的一条触须就猛地缠了过来，吸盘死死吸在霜穹的胳膊上。变异熊猫疼得怒吼一声，另一只爪子狠狠拍下去，竟把触须拍得爆出墨汁，却没能挣脱吸盘的吸力。
“血爪！”李煜杰喊了一声。
血爪立刻扑上前，钢爪精准地插进触须的关节处，狼嘴死死咬住吸盘的边缘。随着一声刺耳的撕裂声，触须被硬生生扯断，墨汁溅了血爪一脸，它却毫不在意，甩甩头就把断须叼到李煜杰面前——半张人脸的表情像是在邀功。
“不错。”李煜杰接过断须，掂量了掂量，“这韧性，比周明远那小弟的蛛丝还强。”他忽然看向鱿鱼，邪魅一笑，“看来你比龙虾更适合当‘毒液’的素材啊。”
鱿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剩下的九条触须疯狂拍打水面，掀起的浪头差点把龙星和大黑淹了。龙星赶紧骑着大黑后退，奶声奶气地喊：“King！它好像生气了！”
“生气才好。”李煜杰冲霜穹使了个眼色，“按住它的脑袋，别让它喷墨。”
霜穹立刻扑进水里，庞大的身躯压住鱿鱼的头部，褐白色的毛被海水浸得油亮。鱿鱼的触须疯狂地抽打霜穹的背，却连熊猫的皮都没划破——变异熊猫的皮毛比铁甲还硬。
“紫霞！冻住它的触须！”李煜杰喊道。
紫霞的水箭立刻射向水面，海水瞬间凝结成冰，将鱿鱼的触须牢牢冻在里面。青霞趁机窜过来，小火苗顺着冰面蔓延，在触须根部烧出一圈焦痕：“这样它就动不了啦！”
鱿鱼在冰里疯狂挣扎，墨汁把冰面染得漆黑。李煜杰走到冰坨前，用脚尖踢了踢：“陆明要是看到这玩意儿，估计得高兴得睡不着觉。”他扭头冲星坠喊，“把它拖回基地，记得让张婶留两只触须——听说鱿鱼馅饺子比龙虾的还鲜。”
星坠立刻指挥骨冕用龙爪勾住冰坨：“知道啦！留最粗的那两条！”
处理完巨型鱿鱼，众人又在海族馆转了一圈。血爪在鳄鱼池里拖出三只最壮的变异鳄鱼，霜穹则抱着两只篮球大的波士顿龙虾不肯撒手，龙虾的大螯钳住熊猫的耳朵，却被它乐呵呵地当成了玩具。
龙星和大黑在入口处堆了小山似的“食材”：断腿的海狸、半只变异海龟、还有几十只被紫霞冻住的皮皮虾。小家伙数着数量，奶声奶气地念叨：“张婶肯定包不完……要不分点给影瞳他们？”
“想得美。”李煜杰翻上霜穹的背，熊猫背上还趴着只晕过去的小鲨鱼，“这些够咱们吃一个星期了。”他看了眼天边的晚霞，“撤吧，再晚官方的巡逻队该来了。”
回程的队伍浩浩荡荡。骨冕拖着冻着巨型鱿鱼的冰坨，血爪叼着鳄鱼，霜穹抱着龙虾，紫霞和青霞轮流给“食材”降温保鲜，龙星则坐在大黑背上，哼着不成调的歌。
路过基地大门时，张婶正踮着脚往远处望，看见他们带回来的“战利品”，吓得手里的菜篮子都掉了：“我的老天爷……这、这是把海族馆搬空了？”
“给您的饺子馅。”李煜杰从霜穹背上跳下来，笑着指了指那堆海鲜，“挑鲜的用，剩下的让陆明处理。”
张婶看着比人还大的龙虾，又看了看冻在冰里的鱿鱼触须，突然一拍大腿：“今晚就给你们包龙虾饺！”
星坠举着尼泊尔砍刀蹦蹦跳跳地往里跑：“我要吃十个！”
青霞跟着喊：“我要二十个！”
李煜杰听着他们的吵闹，忽然觉得这末世的晚霞也没那么刺眼了。他摸了摸霜穹沾着海水的耳朵，又看了眼血爪嘴里叼着的鳄鱼——
明天，又有的忙了。不过没关系，毕竟对小尸帝来说，这热热闹闹的日子，才叫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