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她的生日
2007年10月20日，正是她十岁生日那一年。
唐清瑶有些慌张地将书合上，她抬头看了眼正在认真吃饭的祁明烨，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真的是他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吗？
唐清瑶忽然想起来，在燕城的时候，祁明烨大晚上跑到她家去找她，对着她摆在书架上的小摆件看了半天。
当时她也没多想，看现在想来，他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看那些摆件的呢？
他明知道她如此珍惜那些小礼物，却不肯告诉她真相。
是因为不想让她心里有负担吗？
是因为她曾说过的，不想让他靠近，会给她带来麻烦这样的话吗？
祁明烨擦了擦嘴，抬头正好看到唐清瑶的目光。
他皱了皱眉，抽了两张餐巾纸，从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来。
坐在她身边，将纸巾递给她，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吃饭这么感人吗？”
唐清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
她有些窘迫地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
祁明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又重新抽了两张纸巾，凑近她，轻柔地替她擦着脸。
祁明烨身上有些温暖的木质香气立刻充盈在唐清瑶鼻息间。
这个味道，为什么每次闻起来，都让人觉得如此安心。
唐清瑶看着祁明烨的眼睛，一时间看入了神。
祁明烨带着探究的眼神问：“唐清瑶，你是不是知道了。”
这么明显吗？
他已经知道她知道了？
唐清瑶微微垂眸，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吗？
捅破以后，她该怎么感谢祁明烨呢？
祁明烨已经帮她够多了，她实在想不出还要怎么报答他。
但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昧着良心死不承认吧。
算了，做人还是坦诚一点吧，大不了以后真的给他熬粥，不给他打包外卖了。
唐清瑶点点头：“是，我知道了，谢谢你，你早就应该告诉我的。”
祁明烨好看的眉尾轻轻扬起：“你是怎么知道的？惊喜都没了。”
惊喜？唐清瑶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祁明烨，我真的很感激你一直以来帮了我很多，小时候，我对你说不想让你给我惹麻烦其实是假的，我其实很喜......”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唐清瑶的话。
祁明烨微微皱眉，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坐回办公椅上，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悦：“进。”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拎着个中文包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对祁明烨弯了弯腰，恭敬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祁总，您要的凉山街那套老房子的产权转让协议郑大东已经签字了。”
祁明烨并没有伸手接：“林律师你来得正好，给她吧。”
唐清瑶在听到凉山街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是她爸爸的那栋老房子。
她接过文件夹，快速地打开看了看。
《产权转让协议书》
文件的最后，郑大东的名字赫然签在上面。
林律师很客气地问道：“想必您就是唐清瑶女士吧，您现在只需要在协议书上签上您的名字，凉山街的这套房子产权人就是您了。”
唐清瑶有些懵地看向祁明烨，她不敢相信，自己想了这么久的房子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属于她了。
祁明烨淡淡地笑了笑：“还愣着？签字呀。”
唐清瑶难以置信地松了口气：“原来你刚刚说的惊喜是这个？”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唐清瑶摇了摇头：“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郑大东的案子很复杂，她一位每个半年都不会有结果，如果郑大东收到风声提前跑了，或者提前把房子卖了，她想要拿回房子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林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钢笔递到唐清瑶面前：“唐小姐，郑大东的案子，警方那边跟了足足已经有两年多了，证据充足结案自然就快。”
顿了顿，林律师接着说：“不过能这么快，这也多亏了祁总对这个案件的大力支持，人力和物力，祁总一直都在不计成本的投入啊。光是法院那边涉及这个案件的领导，祁总几乎每一个都亲自请客打点了。真的是不容易啊。”
唐清瑶有些惭愧地看了祁明烨一眼。
刚好祁明烨也在看到，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地看着她。
唐清瑶想说句感谢的话，可搜肠刮肚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对得起祁明烨这长达两年的谋划。
她回避掉祁明烨的眼神，拿起笔在协议书的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问：“那郑大东同意把房子过户给我，你们答应帮他减刑多少？”
林律师：“郑大东的案件涉毒量大，我们也没办法帮他减刑，也许是人之将死，有了些许的悔过之心，他同意过户房产时并没有要求我给他减刑，只是要求我给他的情人100万。”
“他的情人？”
唐清瑶瞬间就想到了去找郑大东的那天，被郑大东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
画着浓重的野鸡妆，身材臃肿，年纪看着也并不年轻，比起当年的梁凤可是差远了。
唐清瑶讽刺地笑了笑，要是梁凤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当场吐血死掉。
她当年拼死也先要挽留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都是别的女人。
林律师收好那份产权转让协议：“好的，这份协议我会尽快拿去公证。”
然后又掏出一把钥匙放到唐清瑶面前：“这是凉山街那处房子的钥匙，按照祁总的吩咐已经全部打扫干净了，您可以随时过去看看。”
说着，林律师站起身来，对着祁明烨毕恭毕敬地说道：“对了，祁总，公安那边说介于郑大东案件您的鼎力支持，他们要给您授予锦旗，到时候还会媒体过来采访您，不知道您......”
祁明烨伸手制止：“不必。”
说话的声音依旧漫漫不经心：“我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