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精灵以饲养甲虫为生,往甲虫丝中注入日月之力,织成布料,我们称之为‘真·绫罗’。”
“真什么?”
突如其来的翻译难题让伊安挠了挠头。
“哦,原来是指精灵丝绸。”
格里安故作知晓地说道,格里安的说法的确更易于理解,意指精灵制作的丝绸。
“那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精灵织造的布料,蕴含魔法的织物。”
“魔法?”
“据说夏天穿起来凉爽,冬天则温暖,不过我也只见过几次,这种东西非常珍贵,价值连城。”
格里安亲切地解释道,精灵丝绸是那种只有在奇幻世界中才会出现的非凡道具,美丽柔软,能为穿戴者抵御烦人的温度变化,自然是像稳固国家的国王这类人物才有机会触及的顶级物品。
此刻站在伊安面前的这些精灵们,正是生产出如此昂贵珍稀物品的工匠。
精灵们低下了头。
“我们在天气恶劣时,曾用您手中那把剑织造布料,或许您不知情,那柄剑是很久之前,由我们的女王陛下与伟大的工匠们合力打造的!尽管曾一度借予人类,但它始终是代代相传于我族的宝物!”
精灵们齐声呼喊:“请归还我们的剑!”
“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
目睹集体抗议的精灵们,伊安感到头疼不已。这把剑背后牵涉的故事实在太多。
简而言之,伊安无意交出此剑,这是作为协助露西的正当报酬,合法所得。无论精灵们曾多么有效地利用它,又与他何干?更何况他们还不怎么有礼貌。
“不还。”
伊安明确表达拒绝之意,一位精灵怯生生地提出抗议。
“若是如此夺走我们的财产,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伊安对抗议的精灵皱眉回应:“哦?”
见状,察觉到伊安不耐烦的猫头鹰发出威吓的叫声。“嘎——!”
“呜啊啊——!”
精灵们纷纷缩头颤抖,显然,体型娇小的它们视大型猛禽为天敌。
“还想再来点肉吗?”
伊安一边喂食猫头鹰肉块,一边悄悄观察精灵们的反应,看起来它们对猫头鹰颇有畏惧,或许这家伙能成为某种威慑工具。
但他暂时无意愿立即施加压力,正如在精灵女王墓中所见,精灵们是掌握奇异力量的种族,没必要无故激怒它们,以免陷入生死对决。伊安决定先尝试说服精灵们。
“就问一个问题,凭什么说这把魔法剑是你们的?”
精灵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它原本就是我们使用的物品!”
精灵的逻辑如下:魔法剑的魔力本身并不稳定,若无精灵的维护,其魔法可能会消散,类比就像电子产品长期不使用,导致电池报废的感觉。
“但所有者应该是塔利安男爵吧?不是吗?”
“这,这个...”
伊安提出这个问题时,精灵们显得支支吾吾。
然而,一个聪明的精灵喊道:
“但男爵的后裔们数百年间都对剑置之不理!相比之下,我们则一直进入墓地,将剑取出使用!”
这不就是偷窃吗?什么可炫耀的。
“就算塔利安男爵的后裔对这把剑不理不睬,那你们也不能自称是这把剑的主人吧?”
精灵们所表达的感受伊安大概明白了:那些一直以来既未寻找也不关心的人类,某天突然出现,夺走了他们一直使用的东西,这让精灵们感到苦恼。
可以说是名义上的拥有与实际拥有的区别。
即使在现代法律中,这也是个相当棘手的范畴,实际上也很难轻易偏向任何一方。
但伊安不可能轻易退让。
好不容易得到的魔法剑,怎能轻易交给精灵们?
“再说一遍,这把剑是精灵女王赠予塔利安男爵的礼物。所有者自然是男爵。”
“人类会将自己的物品传给后代,这你们知道吧?我是从合法的塔利安后裔那里继承了所有权,所以这把剑是我的。”
你们女王送的剑,现在要再抢回去?
精灵们也知道伊安所说的是很致命的问题,因此不敢轻易行动。
“唔...”
“但是...”
然而,精灵们也不轻易放弃,毕竟,她们从魔法剑中获得了巨大的乐趣与财富。
就在这时。
“都住手!”
一只与众不同的精灵从森林中飞了过来。
精灵们惊讶地喊道:
“女王陛下!”
精灵女王严厉地瞪了精灵们一眼,随后向伊安低头道歉。
“我的子民失礼了,真诚地向您道歉。”
“倒也不是什么失礼之举。”
精灵们所做的不过是出现后上演了一场闹剧,伊安并不太在意。
“您这么说,我很感激。”
女王随即对精灵们愤怒道:
“你们对恩人的后裔如此无礼!是想抢夺过去女王陛下赐予的东西吗?”
“但是女王陛下!”
一个精灵喊道。
“那个人类根本不是恩人的后裔,也不像我们那样急需这把剑!”
“你们凭什么如此妄下定论!我教过你们如此轻率行事吗!”
“抱歉,女王陛下。”
精灵女王用温和的声音问伊安:
“请问您与恩人是什么关系?”
“朋友。”
“原来如此,那能否请您将我引荐给恩人?”
伊安大致猜到了女王的意图。
她怀疑伊安是否是个盗墓者,或许他盗取了物品,却自称是塔利安男爵的朋友。
如果是这样,女王会毫不犹豫地攻击伊安。
“好吧,如果你希望的话。”
伊安让贝伦卡去把露西带来。
贝伦卡不仅带来了露西,还带来了一名祭司。
“需要公证人吧?”
这体现了中世纪人对契约的熟悉。
伊安向露西解释了大致情况。
“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就是要证明我确实是塔利安后裔,对吧?”
祭司立刻拿出了证明露西是合法男爵的文件,以及证明露西从原先的男爵那获得魔法剑所有权的文件。
女王检查了文件后,点了点头。
“确实是女王陛下的印章,这是真品。”
“那么。”
“是的,魔法剑现在属于伊安阁下。”
精灵女王宣布道。
现在,精灵们再也无法对伊安提出异议。
然而,女王的话还未结束。
“我代表精灵们,正式向伊安阁下提出请求。”
“什么请求?”
“我们希望借用您的魔法剑,如果您愿意,也可以出售给我们。”
无论哪种方式,精灵们都希望继续使用魔法剑。
“你们能给我什么呢?”
“我们能给您精灵丝绸进行交换。”
精灵女王的话音刚落,格里安和祭司都惊得目瞪口呆。
精灵丝绸,不,说是仙绸也不为过,那可是连帝国公爵都难以触摸的稀世珍宝啊!
居然要把它作为报酬拿出来!
“伊安,精灵丝绸是什么?”
“不知道,听说是仙绸。”
“...什么?!”
反应过来后的露西也惊讶地叫出声来。
她作为帝国贵族,自然深知仙绸的价值。
据说那可是比同等面积的黄金还要昂贵的东西啊!
若是卖了它,领地运营经费该有多少啊
伊安这次可真是发财了,真让人羡慕。
就在露西这样想着的时候——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借。”
“为什么!”
这句话明明是对精灵女王说的,但喊出声的却是露西。
伊安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这么激动?”
“喂,那可是仙绸啊!你居然不要?”
“嗯,不就是一块绸缎吗?我没什么兴趣。”
伊安这家伙,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法师啊,露西心里想着,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因为相比起丝绸,我更想研究一下魔法剑。”
在露西眼中,伊安仿佛已经斩断了世间一切执着与烦恼,达到了佛陀般的境界。
但事实上,这只是露西的误解。
作为来自现代的伊安,对这世界的奢侈品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相比一些丝绸带来的钱财与感受,体验过空调与暖气的伊安,显然对魔法剑更感兴趣。
这时,精灵女王开口了。
“伊安大人所追求的,是探究太阳与月亮的力量,对吧?”
“没错。”
女王缓缓睁开眼睛,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若是我们愿意协助您的探究呢?”
“哦?”
这提议倒是有点吸引力。
“作为交换,我们希望您能将阿诺利希尔的力量借给我们。我们将以此作为回报,协助您的探究,并每月赠送您精灵丝绸。”
“借力量给你们?”
“是的,并非索要您的剑。您仍可继续持有此剑,我们只是希望分享剑中蕴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