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薄纱般漫过云层,穿过枝桠间细碎的光影,在宁家别墅的落地窗前勾勒出流动的金边。
四月微凉的晨风裹挟着玉兰香气,悄然漫入铺着波斯地毯的客厅。
宁维森指尖划过平板电脑的屏幕,深棕色羊绒大衣下的格子马甲随着翻动的动作轻晃,领口微敞露出衬衫柔软的褶皱。
林鹿时踩着晨光走进来,他穿得挺厚,外套是一件棕色大衣,内搭一件棉质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为了保暖,衬衫外搭配了格子马甲。
看上去比宁为霜还更像是艺术生。
“小姨夫,早。”
跟宁维森打完招呼,林鹿时没忍住轻咳两声。
宁维森闻声,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着凉了?”
林鹿时清了下嗓子,回答,“应该没有,就是嗓子不太舒服。”
宁维森皱眉,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不是不拿身体当回事儿。
只要不是太大的毛病,总想着挺一挺就能自愈。
“吃药了吗?”
林鹿时一笑,说:“没有。”
“最近天气转热,可能空气有些干,所以才会不舒服。”
宁雨织给林鹿时发过消息后,便一直在房间等着。
时间差不多,她推门出来,在楼梯口看见林鹿时正跟宁维森说话。
宁雨织眼睛亮了一下,挺高兴地冲楼下叫了一声。
“哥哥!”
宁维森听见宁雨织的声音,便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去跟雨织玩吧。”
说完这句话,视线便又重新回到平板电脑上。
除了卧室,宁雨织在二楼还有一间专门用来学习和练琴的房间。
宁雨织说同学从国外回来,给她带的礼物是高达。
她拼不明白,便把林鹿时叫了过来。
宁为霜起得晚,等她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已经差不多十点。
她走到二楼楼梯口,就看见刚从三楼书房出来的宁维森。
见宁维森也要下楼,宁为霜便靠在栏杆上等了他一会儿。
“出门?”
宁为霜点头,回答,“约了朋友。”
宁维森一边说着,递给她一盒含片。
“我见鹿时嗓子不舒服,他跟雨织在琴房玩,你把这个带过去。”
宁维森有个临时会议,着急出门,宁为霜只好接过来,乖巧地点了下头。
“我和你凌阿姨晚饭前回不来,你要是结束得早,就叫上鹿时一起吃饭。”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宁维森是真的很看重林鹿时这个外甥。
所以当初意外得知宁为霜对林鹿时印象不错,他甚是觉得有些欣慰。
虽然不能把自己女儿比成是猪,但宁为霜终于是学会拱白菜了。
“我下午想去画室,也许会挺晚。”
宁为霜委婉地表示拒绝,“况且人家妹妹不待见我,吃不到一起。”
宁维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宁为霜的话在理,要是想撮合两个人走到一起,凌悦跟宁雨织将会是很大的阻碍。
“那你别太晚,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宁维森说。
“知道了。”
宁为霜心情挺不错地送宁维森出门。
“咚咚。”
宁为霜只敲了两下,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宁雨织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变得一片阴霾,强忍着没当场把门摔上。
“林鹿时,出来一下。”
宁为霜后背靠在墙上,声音散漫,像被风吹散的棉絮。
等林鹿时出来,宁为霜直接拎着含片,甩在他怀里。
“我爸让我拿给你。”
她话语间的温度比微凉的阳光要冷上三分,但却不至于让人产生疏离的感觉。
林鹿时反应快,在宁为霜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抬手接住,手背上甚至还有对方指尖划过时的触觉。
“谢谢。”
林鹿时说完这两个字,两人就陷入了默契的沉默中。
“一起吗?”
林鹿时礼貌做出邀请。
宁为霜双手环胸,冷漠道,“不了。”
林鹿时点头,“出门?”
宁为霜点头。
林鹿时见挽留不成,声音自然染上落寞。
“加件外套吧,今天降温。”
宁为霜穿着一件蓝色牛仔外套,里边搭的是丝质白衬衫。
都是较为宽松的款式,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纤细的手腕。
她高高扎起一个马尾,发丝自然垂落几缕,增添了几分随性。
整个人都很利落
见宁为霜并不作声,林鹿时扬了扬手中的含片,“那我就先进去了。”
“等一下!”
林鹿时并没反应过来宁为霜叫他等什么,就感觉对方有一只手已经柔软地攀上自己的脖颈。
并不需要那只手强迫什么,林鹿时就已经顺从地跟随着力道弯腰垂下头来。
他的视线只能看见跟宁为霜的脸凑得越来越近。
对方温热的呼吸轻拂在鼻尖,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清淡气息。
好香。
林鹿时下意识微微扬起下巴,自动去搜寻对方的嘴唇。
已经有过很多次经验,想要找到那柔软的触感,其实并不难。
猎物已经掉进他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只需再稍加一点儿巧紧儿,就能让她就范。
可就在关键时刻,对方却像灵活的兔子,仅需要稍一偏头,就能轻而易举地逃脱。
林鹿时越发温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宁为霜最敏感的耳根上。
“有些热。”
说完这三个字后,猎物摆脱桎梏,宁为霜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林鹿时视线捕捉到猎物的眸子里,闪着挑衅示威的光。
“记得让宁雨织帮你量下体温。”
宁为霜伸手拽下刚才蹿上来的衣摆,“换季容易感冒,不舒服就去医院。”
不等林鹿时再说话,宁为霜就转身匆匆下楼。
林鹿时觉得,自己这回是真发烧了。
等回到房间,宁雨织一眼就看到他脸烧得通红。
“哥哥,你脸怎么了?”
那种超过正常阈值的红,宁雨织认为只有一巴掌呼在脸上才有这样的效果。
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宁雨织不知道宁为霜跟他在外面说了什么。
但她下意识就觉得,既然林鹿时跟宁为霜合不来,他现在这般异常,肯定就是被宁为霜气的。
加之林鹿时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一副气压很低的样子,就更加坐实了宁雨织的猜想。
于是,她皱着眉头,自以为是给林鹿时解气,不满地嘟囔。
“成天惹是生非,也不知道爸爸看重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