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回国参加弟弟婚礼的这半个月,沈思墨一个人在小公寓里等得心焦磨烂。
她嘴上说着不喜欢陆怀川,希望二人可以分开。
可陆怀川真的从她的身边消失时,沈思墨又难受得不行。
今天是陆怀川回到日本的日子,段玉有工作要忙,沈思墨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到机场接他回家,只好带着电脑到附近的咖啡馆里,强迫自己安心学习。
不一会儿,沈思墨面前的自动玻璃门向两旁打开了,伴随着“欢迎光临”的问候声,陆怀川拎着轮椅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向营业台,点了一杯热柠檬茶后,才缓缓走到沈思墨所在的餐桌旁坐下。
“思思,想我没?”他问。
沈思墨努着嘴巴,眼睛依旧落在电脑屏幕上,用余光看了精心打理了大型的陆怀川,说:“一般。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笨蛋弟弟呢?”
“让他回去歇着了。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喝了一口还在冒热气的柠檬红茶,白色的水雾弥漫在他和茶杯之间。
沈思墨终于合上电脑,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陆怀川笑眯眯地回看着她,又一次问道:“想我没有?真的不想我?我不信。”
沈思墨总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没办法离开陆怀川这件事,所以她挑挑眉把杯中剩下的最后一咖啡喝干净,收拾好电脑包,便用眼神开始催促陆怀川回家。
二人还算是有默契,陆怀川接收到她的放电信号后,不由得翘起唇角,小情侣急急忙忙赶到家中。
玄关门一关,便迫不及待地纠缠在一起,将半个月的思念全部化作齿痕,发泄在对方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内终于只剩呼吸声和空调制冷的声音。
在陆怀川反复放电的诱惑下,沈思墨勉强同意陆怀川把头探到窗户外,吸一根细支香烟。
趁着他吸烟的功夫,沈思墨光着脚站在冰箱前,咕嘟咕嘟大口喝了半听冰镇啤酒。
陆怀川捏着熄灭的烟头,半开玩笑地说:“啧啧啧,思思也学坏了,居然开始喝啤酒了。我可记得你之前滴酒不沾来着。”
“我不可以喝?”沈思墨反问道,“我想喝就喝,这是为以后的工作应酬做准备。”
事实上,她也觉得奇怪。
沈思墨一向是最讨厌所有酒精饮料的人。
可她却尤其钟爱朝日银罐,其他牌子都不行,如果喝不到这个牌子的啤酒,她就要去店里喝一点生啤。
沈思墨明明知道喝啤酒会发胖,但宁愿加大运动量也不愿意戒掉这个新习惯。
“没说不可以。”陆怀川走到她身后,从后面将她圈进怀中,“就是好奇你喝酒的原因。”
好喝,爱喝。
她在心里这样回答。
沈思墨吸吸鼻子,一股呛人的烟草味瞬间钻入她的鼻腔,差点就让她干呕出来。
她立马捏住鼻孔,嫌弃地咂咂嘴巴,把身后这个大男人往浴室推,“去去去,一股烟味儿,离我远点,洗干净再出来。”
“沈思墨,你之前天天说我有洁癖。我倒是觉得你洁癖的程度完全不亚于我。这就叫一个被窝里睡不出来两种人吗?”
“快点洗,别磨蹭。不把烟味洗干净,就别想靠近我半步。”
陆怀川泡澡的时候,不止要用皂香浴球,还要头顶着沈思墨最喜欢的小黄鸭。
他把浴室门大敞四开着,甚至不知廉耻地叫沈思墨搬个板凳坐门口看他洗。
沈思墨自然不会同意,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以后,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浴缸里悠闲自在的男人,问:
“陆怀川,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你们手里的怀深娱乐内部资料确定准确吗?”
“内网上的信息,不过拥有高级权限的人可以修改,所以不能保证完全正确。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问问。晚上去吃烧鸟,我订了座位。你慢慢洗,我先去把下周发表的内容再完善一下。”
说罢,沈思墨转身回到窗下的木桌旁,对着ppt神游天外。
怀深娱乐的内部情况远比他们预料中的要复杂
段玉说她从内部资料没发现沈思墨和任何高管有瓜葛的信息,她解约的原因也变成了不符合公司发展方向而和平终止合作。
但事实上,沈思墨因多次不履行职员应尽职务被公司起诉解约。
并且不履行职务的原因也到处都是漏洞,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条是她不愿参加模特工作外的公司团建活动。
不论是律师还是法官都觉得怀深娱乐在无理取闹,最终双方在庭下和解后,双方解除合同,并且沈思墨不需要支付巨额赔偿金。
但大部分经纪公司都不清楚这个事件的真相,他们只知道沈思墨可能会不服从管教,导致没有公司敢和她签约。
难不成他们已经做好了未来会被沈思墨“泼脏水”的准备,并且打算造假卖惨、引导舆论、倒打一耙?
玩得真脏。
她冷哼一声,不断摆弄着手边的橡皮,等她回过神来时,一块完整的白色橡皮居然被她掰成了好几瓣,破破烂烂地躺在桌面上。
此时,陆怀川也泡完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走到沈思墨旁边拍拍她的肩膀,问:“还是第一次看见站起来的我穿这套衣服吧?”
沈思墨瞥了眼已经被洗成波浪形的衣领,嫌弃地耸耸肩膀,“哥,你快换下来吧。坐轮椅上的时候,这套衣服有种衰败破碎感的韵味。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屌丝。”
他得意地扒拉扒拉刘海,臭屁地说:“那我也是帅气的屌丝。不过你忘了一点,我很富有。我是一个能满足沈思墨所有愿望的高富帅屌丝。”
“行行行。”沈思墨靠在椅背上,用那双闪着无辜泪光的大眼睛盯着陆怀川,不怀好意地挖苦道,“可我怎么听说富有的陆大少爷都要靠画人体画补贴家用了呢?”
“谁说的?我画人体画是为了维持作为画家的手感,太久不拿画笔,肯定会生疏。”
“你已经开始给别人画了?”
陆怀川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他舔舔嘴唇,蹲在沈思墨的面前,像做错事的狗狗一样从下往上看着沈思墨的眼睛,说:“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