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竟破天荒的生出了想要保护她的念头,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她的脸,清晰的巴掌印有些硌手。
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能被人如此对待,十六生气了,眼神骤变,瞬间变得凌冽无比,问道:“那个妇人,经常欺负你们吗?”
如此亲密的动作,不该出现在他们二人之间,陈大丫羞涩的垂下了头,尽可能的避开十六的视线,同时也避开他的触碰,然后故作淡定的回道:“一家人嘛,打打闹闹很正常的。”
“如果你想让她消失,我可以帮你杀了她!”十六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陈大丫被这话吓得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十六,那阴鸷的目光中看不出半点虚假,顿时就有些慌了,为了这点小事就要人家的性命,属实犯不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回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闻言,十六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陈大丫的回答。
陈大丫心里一惊,猜想十六该不会把她也杀了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强装镇定的继续说道:“大伯母虽说刻薄了些,但罪不至死;而且,她是族中长辈,也是我们的家人,我并不希望她有什么意外。”
这是陈大丫的心里话,十六意识到她确实没有要报复大伯母的想法,按捺住了内心嗜血的冲动,垂头丧气的回应道:“好吧,随你。”
察觉到了十六低落的情绪,陈大丫深吸一口气,又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凑到十六面前,宽慰道:“多谢公子为我们姐弟打抱不平!”
十六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收获了陈大丫的感谢,心中窃喜,不经意间体现在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温柔又平易近人。
这一幕恰巧落到陈大丫眼中,不禁惊呼:“公子笑起来真好看!”
十六并未察觉到自己笑了,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恍神,然后求证道:“真的好看吗?”
“嗯,好看!”陈大丫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继续补充道:“公子平时太严肃了,就应该多笑笑,这样伤才好得快。”
十六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皱了皱眉,好奇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呃......”陈大丫没想到十六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回道:“笑一笑心情好,心情好了伤势自然就好得快,嘿嘿......”
这本就是陈大丫随口说说的,谁让十六平常都板着一张脸,实在是太严肃了,很有压迫感,没想到他的笑容会那么有吸引力,便有感而发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大丫灿烂的笑容时,十六的心情就会变得格外好,下意识的就会听从她的建议。
但视线落在陈大丫脸上时,他又笑不出来了,眼中尽显担忧。
察觉到了十六的视线,陈大丫先是一愣,然后又没心没肺的大笑。“公子不用担心,已经不疼了。”
说着,陈大丫又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十六嘴里,等他细细咀嚼后,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十六嘴角勾起弧度,微笑着回道:“好吃!”
“那过几天我再去买一只......”
陈大牛好不容易避开母亲的视线从家中偷跑出来,刚到陈大丫家,就看见陈大丫与十六说说笑笑喂食的情形,顿时醋意大发,紧握着拳头,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陈大丫被吓一哆嗦,不耐烦的瞪向陈大牛。“你干什么?吼那么大声!”
而十六则立马收起了笑容,眼神阴冷的看向陈大牛,有一种想撕碎他的冲动。
见陈大丫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陈大牛直接走了过去,强硬的将她从床边拽了起来,生气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然后又指向十六,继续质问:“还有,他是谁呀?为什么会在你家?又为什么躺在你床上?”
陈母那鄙夷的眼神还萦绕在脑海中,陈大丫怒气未消,也没有给陈大牛好脸色,生气的将手臂扯了回来,回怼道:“你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还抓着我做什么!”
陈大丫冷漠的态度让陈大牛感到一阵委屈,辩解道:“我们能一样吗?”
“我们怎么就不一样了? ”陈大丫继续回怼,丝毫不给陈大牛留情面。
陈大牛看着陈大丫不同寻常的态度,立马就联想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顿时就软了下态度,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而一旁的十六,看看陈大牛,又看看陈大丫,突然就有些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小情侣之间的争执还是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才好,陈大牛意味深长的看了十六一眼,而后就拉起陈大丫的手往外面走。
“放手,你别拽我!”陈大丫有些抗拒这样的拉扯,试图挣脱,显然陈大牛的力气比她大了许多,还没等她挣脱开,二人便已出了房间。
由于陈大丫先前才与大伯母起了争执,十六担心她再度吃亏,便想出去帮她。
奈何十六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了,稍一动作就牵扯到了全身的伤口,疼得他冷汗直冒,连床都下不了,刚折腾了几下,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鲜红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包裹的纱布。
若以这种状态出去,别说去帮着打架了,就算站在一旁都是累赘,想通这点后,十六便也不敢折腾了,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到了堂屋,陈大牛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因为我娘骗你的事,在生气吗?”
陈大丫揉着发红的手腕,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反问:“我不该生气吗?”
陈大牛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大丫当时艰难的处境,只一个劲儿地为母亲开脱,振振有词地辩解道:“我娘就是那样的性子,但她没有恶意的。”
这话成功激怒了陈大丫,就见陈大丫怒目圆瞪,厉声质问道:“没有恶意?什么叫没有恶意?”
见陈大丫变了脸色,陈大牛心虚不已,不敢乱接话了,紧张的咽了咽唾沫,手足无措的看着陈大丫,而后就听陈大丫继续说道:“旁人欺我们姐弟势弱,也就罢了,但那是你母亲,她怎可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