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末
老杰克和月泠幽、小唐三一起去诺丁城逛街买东西。
小白因为磨牙时弄坏了马车没去成。
大街上很是热闹,一个卖花灯的铺子前。
一个半扎着猫耳发髻,其余分两股绑着蝴蝶结,带着金色发饰,一袭青色冬装罗裙的小姑娘,
和一个黑色中短发,头发右侧挂着菱形吊坠,一袭淡蓝色冬装的小少年在看花灯。
带两人过来的大人在附近买东西,距离很近。
但就是一转眼的功夫,原本在那里看花灯的两个小孩儿突然就不见了。
这位大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后,回星月酒店请好友帮忙一起找人。
最后是在城主府领回去的,同样被领回去的还有一堆别村里的小孩儿。
据城主说,这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送到城主府的。
经过简单了解知道,黑袍人是一个喜欢游历,性格正直,爱好见义勇为的人。
祂在城外的一座破庙的地下发现了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孩子,于是顺手捣毁了几个窝点,将小孩儿送到了城主府。
……
在一个陌生人突然抱着自己就跑时,月泠幽并不害怕,只是望着那人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小唐三倒是很害怕很惊恐,可是嘴被捂着什么也说不了,呼吸也不大顺畅。
在那两人和同伙汇合后,月泠幽和小唐三也失去了意识……
……大概吧。
……
一个漆黑又潮湿的房间里
一群人抱着自己或抱着伙伴蜷缩在一处,地面只铺了几层干草,不时有水滴的声音响起。
在这里待太长的话,会由心升起无助和绝望。
忽然,漆黑的屋子里出现了一丝光亮。
原本还低声抽泣的人突然安静了,有一些麻木的继续躺着,有一些人下意识看去。
光线来源是漆黑的铁门外。
只是在看到一群蒙面身影推着一辆推车进来时,心里的无助绝望更甚。
推车里有两个叠放整齐的毛毯和躺着两个小孩儿。
一个黑色长发散开着的小姑娘,和一个手里似乎握着什么的小少年。
那人将推车推到一个附近没什么人的地方。
将毛毯都铺在地上,然后把推车里的两个小孩儿倒出来。
随后推着推车走了。
在铁门关上,室内再次归为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默默从爬起坐着,环顾四周。
虽然光线太暗看不到都有什么,但从四面八方的小声抽泣来看,这里有很多人。
确定没有危险,而且同伴气味还在的她,听着周围的低声抽泣,跪坐着看向地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的小少年睁开了眼。
看着漆黑四周,神情茫然。
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身观察周围。
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松了口气,抱着自己,看着紧握着的右手。
小姑娘在听到声音时,视线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他在害怕。
想了想,轻声安慰道:“别怕。”
在只有小声抽泣的漆黑空间里,这很轻的一句声音却很明显。
小姑娘的语气很平静,声音软糯空灵,很好听,但许是长时间没说话,有几分沙哑。
周围的低声抽泣突然小了几分,偷偷竖起耳朵想听这个陌生小姑娘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这声音只是在这空间里轻轻划过,并没有再度响起。
过了很久,另一道软糯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不确定的问:“谁、谁在说话?”
空气中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
小少年神情害怕的重新抱着自己,脸埋在膝盖上,乌黑睫羽垂着,掩盖眸中短暂划过的思索。
随即闭上双眼休息。
……
不知何时
漆黑潮湿的房间再次出现一丝光亮。
新来的两个小孩儿和一些人抬头看去。
在一群绝望中,一平静一害怕倒是很显眼。
门外的一个黑衣蒙面人推着一箱干饼和冷水走了进来。
低沉的声音冷然道:“过来排队,每个人领一份,吃完将瓶子放回去。”
话落,房间里的人听话的去排队。
因为有着光亮,新来的两个也看到了对方。
小唐三惊讶一瞬,但见周围都是小孩儿,迅速被恐惧担忧取代。
月泠幽也看到了周围的人。
大多都是手拉手的。
见他很害怕,也握住他的手,跟着人群排队。
她的手很冰,或许是待在这里时间长的缘故。
虽然无法传递温暖,但安全感还有有一点的。
后者愣了一下,神色稍缓。
屋里小孩儿很多,两人排在最后面,领了食物后回到刚才的位置吃东西。
饼不仅干巴巴的还没有味道,像是在吃土。
但在场小孩儿没一个嫌弃的。
混着凉白水吃完后,将瓶子放了回去。
期间,那人一直守在门口。
在瓶子又装满时,离开了这里。
瞬间,房间里再次陷入漆黑的寂静中。
……
没多久,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
许是哭过,声音很沙哑,带着疑惑问谁——
“祂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抓我们?”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有几道声音回复——
“……不知道,突然就到这里了……”
“。不知道,突然有个人捂着我嘴就跑,然后就到这里了……”
“……呜呜……不知道……”
“。呜呜呜……”
过了一会儿,那道声音又响起——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过了一会儿,周围还是很寂静,没人说话。
因为祂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家……
黑暗中,那个提问的人正看着手里的菱形吊坠。
菱形坠子的材料是黑铁块儿和白色木珠,离得近时,能闻到一股清淡的草木味。
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同伴,小声道:“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声音还是沙哑的,但带着一丝坚定。
可黑暗中依旧没人说话。
跪坐在毛毯上的月泠幽正看着地面发呆。
房间里的小孩儿显然是不信的。
也是不敢信。
怕希望突然破灭,那就更绝望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漆黑潮湿的房间都很安静。
忽然,一丝光亮突兀的照了进来。
随后,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推着一个大型铁笼子走了进来。
打开铁门并拍了一下,示意小孩儿们进去。
小孩儿们都没什么反抗意识,听话排队一个个走进去。
只是个个脸色苍白,都是将要赴死的表情。
有的已经开始在心里说遗言了。
看着周围小孩儿的表情,小唐三本就害怕的脸上多了一丝绝望,脸色也很苍白。
月泠幽伸手将背后的一缕头发挪到面前,遮住自己的脸,随后握着小唐三的手,跟着人群一起走进铁笼子里。
在都挪进去后,蒙面的黑衣人将铁门关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大块黑色的布将笼子盖住。
因为太多小孩儿在显得很拥挤,但每个人都可以跪坐坐下。
笼子里铺了层干净的毛毯,显得暖了几分。
可漆黑的环境和铁门又将暖消融。
笼子里是浓重的洗洁精味和淡淡的铁锈味,很难闻。
一群小孩子们也无法反抗。
空间很大,小孩儿多显得很拥挤,都是跪坐着才勉强全装下。
不过每个人的坐姿也不相同。
有乖巧懂事的,有警惕心存侥幸的,有心大闲鱼的,但大部分都是绝望的……
笼子里,除了呼吸声外,很安静。
月泠幽坐姿乖巧,漆黑安静环境下,她莫名有点困。
小唐三在她旁边,坐姿半跪半蜷,在休息。
忽然,黑暗中,一带着哭腔的小姑娘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塔、祂要带我们去哪儿?”
很快就有小孩儿回复——
“。呜…不知道。”
“…但肯定没好事。”
“我已经想好遗言了……”
“。好想再看看我家的门……”
“……再也不完捉迷藏了呜呜呜呜呜……”
“…………”
突然小声的吵闹中,月泠幽的思绪逐渐模糊。
在察觉说话声音要停止时,率先蜷缩成一团。
在声音停止时,微乱的思绪瞬间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当漆黑视线再次迎来光亮时,笼子里的小孩儿们纷纷痛苦捂眼适应。
而后,祂们发现了眼前的高大建筑,和一群没有蒙面的人。
一个脸色惨白的三岁小女孩儿疑惑问:“……这、这里式?”
一个脸色苍白的八岁小女孩儿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又看向熟悉的建筑,有些不敢置信。
一个脸色微白的六岁小男孩儿看着陌生的地方,不知脑补了什么,“呜哇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般,下一秒,一群脸色都白的不正常的小孩儿们都“哇啊!”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一位金色短发白色锦衣的中年人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绯衣女子,后者领命。
一个走上前去柔声哄着小孩儿们:“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一个努力柔和声音,虽效果不大,但很有安全感:“坏人被抓住了,你们安全了。”
前者柔声介绍:“这里是诺丁城,这位是城主大人,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针……真的吗?”
后者肯定点头:“真的。”
“……太。太好了……呜呜……”
“。呜……谢…谢谢你们……呜呜……”
“……呜呜……我好饿……”
“……呜…我也饿……”
“……呜呜,窝想吃饭……”
“……不要饼呜呜呜呜……”
“……还有凉水……呜呜呜……”
“……肚子好痛……呜呜呜……”
—————
月泠幽醒来时,看到了坐在旁边,眼睛红肿的熟悉爷爷。
他旁边哼哼唧唧摇着尾巴的小白。
还有门口拿着一杯水走进来的小唐三。
见她醒了,老杰克松了口气,问她要不要喝点粥。
月泠幽点头。
看着老杰克走远,接过小唐三递来的水杯暖手。
看着他和小白出去,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
……
过了会儿,屋里又热闹了起来。
没多久,热闹又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
下午
老杰克和小白、小唐三陪月泠幽出门逛街。
次日下午,一行回去……
—————
时间嘀嗒流淌着,月泠幽的六岁生辰到了。
这天依旧很热闹,也没有突发状况,天气晴。
她数着半扎斜马尾,带着白金赤金色璎珞,身着绣着金色云纹和莲花的青色罗裙,同款鞋子。
老杰克捣鼓了半天,最终选了这个,但依旧很可爱。
有宠物的村民们依然带着宠物来蹭顿好饭。
小白照常陪小孩儿们玩了一会儿。
过了会儿,它戴着花环,嘴里也叼着一个跑向月泠幽,似乎在说“你也戴戴”。
花环是小孩儿们一起做的,祂们正在尝试和她交朋友。
看着它欢快的朝着自己跑来,身后还有暗含期待的目光。
月泠幽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
接过花环看了会儿,随后戴在头上。
看向祂们,阖眸朝祂们笑着,抬手挥了挥,回屋拿了些喜欢的糖果递给祂们表达感谢。
小孩们本是忐忑的,但现在既开心又惊喜。
有些对她那双奇怪的眸子也不那么抵触了,甚至还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有些聊的很开心。
今天的限时糖果,独自坐在对面椅子上看书的小唐三也有。
他今年送的生辰礼是一个由白色毛线编织的雪花挂件,最上面带着白金色的碎铃,最下方是一个木制平安符。
老杰克送的是一件新衣服和压岁钱。
唐昊送的礼是一些肉脯。
小白给她抓了一头野猪,老杰克和村民们做了一桌子美食。
到中午时,吃了顿美味佳肴。
饭后,大人们互相与好友们道别,约好什么时候再聊。
所有过来的同龄人们和月泠幽、小白道别,而后由自家大人带着回家了。
有小型宠物的还能抱着回去,大型的……勉强抱一下,由大人扛回去。
当然,大人先回去的也有。
……
总之,下午就清闲多了。
月泠幽在院子里看书。
小白戴着花环在村子里闲逛。
老杰克在工作。
与此同时,铁匠铺
小唐三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看书,耳边是铁器敲打的声音。
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