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方攻击空挡,羊毛剑长指夜空,循着北斗劫阵的玄奥轨迹挥出!
目标锁定那柄血刀之后,十数丈外隐于阴影中的操控者!
“天玑,沉沙!”意念如刀,狠狠斩下!
百钧真气瞬间化为无形的债务枷锁,隔空套在那蒙面首领身上!
那枚由虚幻的金色算珠,带着“抹销”一切的冷酷意志,无视空间阻隔,瞬间没入首领胸膛!
没有惊天爆炸,没有血肉横飞。
那名血刀门首领,连同他手中妖异的血刀,凭空消失!
几乎同时,那十名正疯狂扑向我的血刀门门徒,如同被同时抽掉了脊梁骨!
他们眼中的赤红血芒骤然熄灭,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纷纷脱力跪倒,瘫软在地。
脸上只剩下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刀阵,告破!
更可怕的是,一股残留怨念和阵法反噬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回我的识海!
眼前猛地一黑,太阳穴突突直跳,丹田内双蛇也出现了刹那的迟滞。
喉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活人施展北斗劫阵,抹杀掉一名五品武者。
我强忍识海的刺痛,握紧了羊毛剑。
这“抹销”之力,霸道绝伦,却也……噬主!
短暂的死寂之后,传来一声嘶吼:
“妖法!他用了妖法杀了冷鹫大人!一起上,撕碎他!为大人报仇!”
剩余的近百名血刀门徒,在极致的恐惧催生下,爆发出更歇斯底里的疯狂!
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红色蚁群,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狂涌而出!
我一剑杀靠近身前的一人,喝道:“就是现在!”
右侧阴影中,李长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射出!
他掌心中握着一块鸡血晶石,周身十丈之内,无数天道真气细丝从地下石头缝隙渗出。
如同活蛇般缠绕上正欲扑来的血刀门徒双足!
被金线缠绕的双足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瞬间撕扯,鲜血狂喷!
十几名门徒惨叫着栽倒在地,断肢处白骨森森!
就在这时,左前方乱石堆后猛地腾起一片诡异的红雾!
杜清远的身影在石后闪现,双手奋力一扬,“尝尝小爷的春风醉!”
“呃啊!什么东西?”
“咳咳……我的眼睛!”
“痒!好麻!”
惨嚎声四起!春风醉遇血则燃,沾皮即麻的特性瞬间爆发!
那些身上带伤的门徒伤口处竟“嗤嗤”冒出细小火花,疼得满地打滚;
而皮肤沾上毒雾的,浑身力气如潮水般退去,瞬间瘫软了一大片!
局面瞬间逆转!
原本气势汹汹的近百血刀门徒,在毒雾、金线和我的羊毛剑绞杀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顷刻间,只剩下边缘处十来个惊慌失措的家伙!
我冷然道:“留几个活口!”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一块巨岩后弹射而起,身形如电,直扑向峡谷出口方向!
其动作迅捷诡秘,绝非血刀门那种狂野路数!
“想走?”我强压识海刺痛和丹田迟滞,催动羊毛真气,瞬间拦在黑衣人面前!
黑衣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毫不犹豫,一掌裹挟着狂暴狠戾的真气,直拍我胸口!
“来得好!”我沉腰立马,不闪不避,同样一掌迎上!
砰!
双掌交击,气浪翻涌!
我闷哼一声,借力卸力,向后退出两丈。
与此同时,一尘饕餮真气,悄无声息地钻入其手腕经脉,附到其丹田气海!
黑衣人浑身剧震,也借着对掌的反震之力,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李长风正要去追,我拦住了他,“不必了,他跑不掉!”
很快,剩下的十几人都失去了反抗之力。
李长风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狠厉,“审人的活儿交给我!不死宗里那些撬人嘴巴的手段,我虽不齿,倒也没忘干净。”
他径直走向那些瘫软在地的俘虏,手法快如闪电,精准地卸掉了他们的下巴,防止咬舌或服毒。
杜清远则捂着口鼻,避开地上翻滚哀嚎的门徒,小跑到我身边。
眼神里带一丝惊魂未定,声音带着点颤抖,邀功道:“姐夫哥,我这一招春风醉可还行?”
我皱了皱眉,压下喉头再次翻涌的血气,目光扫过地上大片被浪费的“春风醉”:
“就是太费药粉了!而且扩散太快,敌我不分,刚才若非我们早有防备退得快,差点连自己人都着了道!”
杜清远道:“下次我提前给你们发解药?”
“遇敌即搏命,谁给你时间先发解药?关键在控制!真气便是你控毒的手!而非泼水般乱洒!你如此浪费,十斤毒粉也经不起几次!二师兄的话,你忘了?”
这么一大包春风醉,真正发挥作用的不足十分之一。
二师兄说过,用毒之道,当以精准。
可惜杜清远没有控制尘级真气的能力,得想法子让他能够精准控毒。
杜清远苦着脸:“可……可我那点真气,散出去就跟撒豆子似的,根本聚不拢啊!”
“所以,你得学!”我沉声道,“到了幽州,第一件事,就是找门能让你这‘撒豆子’变成‘穿针引线’的控气法门!否则,你这毒,杀敌一千,先损己八百!”
这时,李长风已审毕。
“问出来了,是血刀门‘血影堂’的外围爪牙。刚才被你抹掉的那家伙叫冷鹫,是个五品的血影卫。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在这黑岩口截杀新任幽州主簿,死活不论。至于目的、谁下的令,这些小喽啰一概不知。”
李长风又道:“那个跑掉的,他们叫他‘曹先生’。此人并非血刀门中人,是几日前忽然拿着血影堂的信物找上他们头领冷鹫的,具体来历,无人知晓。”
我点点头,看着地上哀鸿遍野的景象,眼中寒光更盛:“血刀门这份见面礼,我江小白记下了!那个曹先生,他跑不了!”
李长风眼中凶光一闪,手已按向离得最近一个俘虏的咽喉:“留着也是祸害,不如……”
“慢着!”我抬手制止,“这些废了的,给他们个痛快。剩下这几个能走路的,带走!”
李长风一愣,随即会意:“主簿大人是想……废物利用?”
他挂好腰间长剑,捡起地上半截断刀,手起刀落,顷刻间送了那些重伤者上路。
剩下十几人,被他封住穴道,刺穿了琵琶骨,用一根长绳串成了一串!
半个时辰后,走出鹰愁涧。
“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冷冷望着幽州方向,“血刀门送我这百人接风宴,这份情谊,我江小白岂能不厚报?”
手中马鞭一指:“明日,我就带着这份大礼,赴任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