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头千回百转,从沙发上站起身,脸上挂起一抹随性的笑容,朗声道:
“唐爷爷,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稀客啊!”
唐振邦一见顾羽起身相迎,脸上那原本略带严肃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透着股子亲近。
“哈哈,小顾,老头子我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清修吧?”
唐振邦笑呵呵地开口,中气十足,一点儿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
他目光在顾羽身上转了一圈,赞许地点点头:
“听说你住在江城一号,我呢,跟你们这别墅区的王董也算是有几分旧识,就厚着脸皮打听了一下地址,冒昧上门来叨扰了。”
这话他说得滴水不漏,自然而然地解释了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今天老头子我登门拜访啊,主要是有两件事。”
唐振邦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郑重了些:
“这第一件事嘛,自然是要当面好好感谢你。上次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去向阎王爷报道了!”
他说着,朝身后那两个年轻人微微颔首。
那两个年轻人立刻会意,动作整齐划一地上前一步,将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往客厅的紫檀木茶几旁一放。
好家伙!
顾羽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
几瓶印着特殊编号的茅台年份酒,还有几个锦盒,里面装的不是名贵药材就是稀有补品,还有一瓶洋酒,瓶身上是俄文字母,酒液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
顾羽心中了然。
这是来送礼了,而且是下了血本的那种。
唐振邦指着那一堆礼品,笑容真挚
:“小顾,一点薄礼,还望你务必收下,千万不要跟老头子我客气。”
他特意指了指那瓶俄文酒:
“尤其是这瓶酒,是我一个在罗刹国那边有些门路的老朋友,费了好大劲才辗转弄回来的,我珍藏了好些年头,一直没舍得开。今天特地拿来给你你尝尝鲜!”
顾羽看着这一堆礼物,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弧度。
“唐爷爷,您太客气了,上次那事儿,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您如此重谢。”
嘴上虽然在客套,但他可没半点要拒绝的意思。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他象征性地在那瓶酒的木盒上轻轻拍了拍,算是接受了这份谢礼。
“那唐爷爷,您说的第二件事呢?”
顾羽收回目光,重新落回到唐振邦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抹探寻。
他可不信,这位唐老爷子,大张旗鼓地带着这么多人和这么重的礼上门,就只是为了单纯地表达一下感谢。
顾羽眉头微挑,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只是眼神里多了点儿东西。
果不其然,唐振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他指着身旁那个一直默不作声、气场却十足的中年男人,对顾羽说:
“小顾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唐育华,现在是市局刑警队的队长。”
他又指了指那两个年轻人。
“那两位,是育华手底下的得力干将,都是好小伙子。”
“刑警队长?怪不得那一身正气直往外冒。”
顾羽听了,眼皮抬了抬,冲着唐育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唐育华见状,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
他朝顾羽伸出右手,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子军警特有的铿锵味儿:
“顾先生,您好,我叫唐育华。久仰大名。”
那眼神,锐利中带着审视,显然也是在暗中观察顾羽。
久仰?我一个山野道士,哪有什么大名。
顾羽心里嘀咕一句,面上却也从善如流地站起身,轻轻握了握唐育华的手。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唐队长客气了,顾羽。”
俩人手一触即分,算是正式认识了。
等两人重新落座,唐振邦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带上了几分郑重,甚至还有一抹期盼。
“小顾啊,”
唐振邦搓了搓手,看着顾羽。
“今天来呢,除了感谢你,其实,老头子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然后继续道:
“我这个侄子啊,最近遇上了一桩特别棘手的案子,怎么说呢,有点邪门。”
“他们内部讨论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育华跟我念叨了几句,我这不就想到小顾你了嘛!你那一身本事,说不定会有办法?”
邪门?悬乎?
顾羽眉头轻轻一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没立刻接话。
得,绕了半天,总算说到正题了。
刑警队长亲自上门,看来这案子,确实不一般。
见顾羽不置可否,唐育华接过了话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眸子紧紧盯着顾羽:
“顾先生,这个案子,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一年前的事情。”
他沉了口气,声音压低了几分。
“一年前,在江城的护城河下游,发现了一具女尸。接到报警,我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唐育华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开始回忆当时那触目惊心的场景。
“死者女性,经过法医鉴定,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全身赤裸,但最诡异的是,她身上从头到脚,都被人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的诡异符号,像是某种符文。”
“死状,非常惨烈。”
唐育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显然不愿意多回忆当时的细节,只是这四个字,已经足以让人想象其恐怖。
“经过我们后期的技术比对,死者是市里一位重要领导的女儿。”
这话一出,顾羽眼神微微一凝。
官家千金?难怪压力这么大。
唐育华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因为这个,上级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限期破案。”
“但一年过去了,我们用尽了所有常规的刑侦手段,却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摸到。现场除了那些诡异的符文,什么都没留下,现在我们连凶手的大概方向都没确定。”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队里有个快退休的老刑警,经验丰富,他说,这女孩的死状太邪乎了,说不定……可以试试用些‘非常规’的手段来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