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工作手续,苏郁白和林凤霞沟通好第一次配送物资的时间和指标后,带着江清婉从县招待所出来。
苏郁白抓住江清婉的小手:“媳妇儿——”
“嗯,怎么了?”江清婉抬起头看过来。
苏郁白开口问道:“我刚才没有答应林凤霞给你安排工作的事情,你不怪我吧?”
江清婉见苏郁白有点小心翼翼,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没有啊。”
“你就是咱家的天,你说啥我都听你的。”
苏郁白捏了捏江清婉柔嫩的小手:“那万一我说的是错的呢?”
江清婉抬头看着苏郁白,轻声说道:“那也是对的。”
苏郁白心中暖洋洋的:“媳妇儿,你真好。”
就在这时,一个路人从旁边的巷子走出来。
江清婉有些害羞地抽回自己的小手。
苏郁白眼神颇为幽怨地看了眼停下脚步,不断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他们两人的老太太,带着江清婉继续往前走去。
“媳妇儿,过几天我给你一个惊喜。”
江清婉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要是出来了,把娘一个人留在家,不好。”
她知道苏郁白现在很有能力,她又不笨,从刚才在钢铁厂和招待所,大家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但是对于她来说,家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没有那么高的展望,家人平安,不用天天饿肚子,就已经知足了。
苏郁白轻笑道:“放心吧,我怎么会把咱娘一个人留在家里呢?”
“走吧,咱们去前面的供销社逛逛。”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思路,只不过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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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开开心心地逛街。
不知道的是,秦保山这时候已经杀回了钢铁厂。
阴沉着脸,连前门的意思都没有,一把推开侯勇办公室的门。
侯勇正在给下面的人安排工作,听到动静,满脸不悦地抬头看去。
看到黑着脸的秦保山时,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厂长?你不是去市里开会了吗?”
“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秦保山看着办公室的人不少,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侯副厂长有点事情要谈。”
众人眼见气氛不对,连忙收起自己的笔记本,起身离开。
侯勇起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秦厂长,坐,我给你倒茶。”
秦保山黑着脸:“茶就算了,我问你,为什么要答应苏郁白的辞职申请?”
侯勇恍然:“厂长你是为这事啊?没想到还惊动厂长你了。”
秦保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辞职?”
侯勇叹了口气:“他现在身兼两职,觉得自己能力有限,为了不影响咱们厂的生产任务,主动提出了辞职,我劝了他很久,可他态度很坚定。”
“厂长,我知道苏郁白辞职,开了咱们厂的历史先河,影响不好,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强求他留下来。”
“我也只好签字了。”
秦保山脸颊抽了抽,他怎么听不出来侯勇这是拐着弯骂他呢?
让苏郁白身兼两职的事情,是你秦保山拍板答应的。
现在却成了背刺你的刀子,就问你爽不爽?
秦保山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话,也直接被堵了回去。
他当初之所以答应让苏郁白兼任农学院的采购工作,除了是给苏郁白一个甜头外。
最主要的原因,他想借机把一直中立的保卫科控制在自己手中。
只有这样,他的位置才能真正稳如泰山。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过了他的掌控!
侯勇这是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狗急跳墙了?
深深地看了眼侯勇,秦保山突然笑了:
“你是主管领导,自然有这个权利,但毕竟是厂里第一个主动辞职的工人,我觉得还是需要调查一下,希望这件事最好不会有什么隐情。”
“只是可惜..”
侯勇笑着说道:“厂长,我知道你惋惜人才,不过咱们厂除了苏郁白之外,其他采购员也很优秀。”
秦保山摇了摇头:“侯副厂长,今天在市里开会的时候,上面宣布了一件事。”
“在开春之前,我们都不会有太多的粮食补给,尽量让我们做到自给自足。”
“我原本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你手下还有苏郁白这个能人。”
“可现在,这可如何是好啊?”
侯勇的眉头皱了起来:“市里疯了不成?”
秦保山幽幽叹了口气:“这是上面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物资采购情况定的,他们觉得我们有能力搞定大部分物资,把这部分粮食分配给了其他困难单位。”
“侯副厂长,你是主管后勤的,事关紧要,你要做好应急准备啊。”
“好了,我还有事,你尽快安排吧。”
说完,秦保山也不理会侯勇‘难看’的脸色,大步走出办公室。
侯勇为了保自己的地位,弄走苏郁白。
那就别怪他了。
现在库存的粮食也就只能坚持十天左右。
弄不到粮食,到时候你侯勇不引咎辞职,我特么跟你姓!
秦保山冷笑一声。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侯勇看着秦保山的背影,脸上的阴沉消失不见,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心里却也暗自吃惊,苏郁白这小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啊?
连秦保山会觉得他是被迫辞职的反应提前预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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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白和江清婉回到石窝村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两人也没有买多少东西,都是一些家里能用上的,最贵的就是几盒蛇油膏和雪花膏了。
江清婉回屋和秦素兰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苏郁白左右看了一眼,家里一下少了三个叽叽喳喳的小表妹,突然还有点不适应。
苏建国开口说道:“你回来得正好,今天狩猎队好像打到了一些猎物,刚才老李来了,让你回来抽空过去一趟。”
苏郁白轻轻颔首:“行,那我去看看。”
说起来他也好几天没上山了,突然有点手痒。
正打算出去,苏郁白见老爹苏建国的神色有些纠结:“爹,是有啥事吗?”
苏建国犹豫了一下:“刚才钢铁厂来人了,说是厂长的秘书,我没让你娘知道。”
苏郁白闻言笑了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应该是:“爹,不管他们说啥,你都甭听他们的,我也没受委屈,辞职也是自己的决定。”
苏建国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你心里有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