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很好打。
没有护城河,没有瓮城,城墙不高,守军薄弱。
几轮火药轰炸下来,撞门锤都不用,便轻而易举冲破了城门。
五千白顶山喽啰,呼喊着冲进三台县,仅是杀声便已吓破了守军的胆。
钦差所带来了的精英卫队,甚至连支援都还没来得及,三台县城便已沦陷在铁蹄与朴刀之下。
“土匪进城啦!”
恐慌与喧嚣,充满了整个县城。
陆云川站在窗户前,聆听着浸夜的杀声,神情淡定自若。
“你……你这是要谋反么?”谢安颤声道。
陆云川冷冷一笑,“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自古以来强者为尊,怎么能说谋反呢?”
“今夜过后,边军定来围剿,你一个小小的土匪,岂能与大昭王朝对抗!”谢安呵斥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既然敢干此事,便有安身立业之计。”
陆云川摆了摆手,“留他一命,我有大用。”
马山一刀背将谢安拍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
城内杀声渐消,看样子攻城战已差不多结束。
“陆头儿,三台县城已被我们拿下,就是还有些禁军卫兵在抵抗,不过我们已封锁了所有城门,天亮之前应该便能剿杀干净!”
胡大勇身着染血铠甲,进入百花楼禀报。
“陆头儿,李大人,周县尉等人已悉数解救而出!”
胡大勇带着李良,周大彪等官吏也回到百花楼。
“很好,今夜目标已经完成,接下来听我安排。”
陆云川说道:
“投降者留,不降者杀;
将周泉等官吏尸首,悬于城门之上,以替天行道旗号,公告其罪行;
既已拿下三台县,资源通通都得带走;
十日之内,三台县境内的每一粒米,每一粒盐,每一块铁,每一头牲畜,通通带回平川县;
至于三台县人口,你去告诉他们,若愿意迁徙平川县,我将保留其家业,
不仅如此,先前被周泉强征暴敛的税钱,全部按三年退还;
他们原有的田地,也会按照地契,在平川县境内统一划分配,且再免税两年;
当然,这一策略只适用于平民百姓,至于那些地主豪绅,抢了便是。”
正如谢安所说,今夜过后,朝廷必定派遣边军镇压。
三台县不是陆云川的地盘儿,难以坚守。
将人口钱财等资源全部掠夺,返回平川县,竖壁清野,以城据守,方为上策。
安排完一切,陆云川便带着李良等人返程平川县。
“贤侄,你为了我,将对抗整个大昭朝廷,唉……”
一路上李良都在低头叹气。
这人吧,被抓了叹气,被救了也叹气……
从陆云川认识他到现在,好像就没见他哪回不叹气过。
“叔父不必愧疚,原本呢,我是想多招募些人,好一举拿下凉州城,岂料半路杀出个钦差来,攻城略地的计划也就提前了,不过本质上大差不差了。”
“原来贤侄早就想谋反……呃……”
“叔父,记得你说过这么一句话:‘男人就应该先立业再成家’。”
陆云川冲李良笑了笑,“我现在不就是在立业么,只不过这‘业’嘛,立得比较大而已。”
“唉……事已至此,也无需去追究对错了,我李良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二十年,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这大昭王朝,是该换个天了。”
李良说着,又担心道:“只是事情闹得这么大,边军必定会来镇压,那可不是小打小闹,动辄可就是几万大军啊……小小一个平川县,如何能抵御得了?”
“平川县肯定挡不住边军,可我还有白顶山,黑云山,白水涧,故人庄呢。”
原先陆云川制定的“大四角战略”,就是为了防御大规模边军来镇压。
如今,山路,水路,陆路,三路皆被他掌握在手,再多的边军都别想撼动分毫。
就怕边军不来,来得越多越好,到那时全给他娘收编了,自己势力方能更上一层楼。
“唉……”
“叔父!”
“如何?”
“你别叹气了好不?算我求求你了。”
“呃,好,好……以后不叹了,不叹气了……”
确实,半道儿上捡了个这么能干的贤侄,还叹哪门子气啊?
回到故人庄,恰好是天亮。
李家父女相拥而泣,堪比年度感情大戏。
陆云川则将周大彪叫到了屋外。
“周县尉,当初我让你留在白顶山,你死活不肯,现在呢?”
“周大彪,原为当家的,效犬马之劳!”
周大彪毫不犹豫,单膝跪地,抱拳参拜。
白顶山又添一员虎将!
“好,从今日起,我封你为青龙堂副堂主!”
陆云川大喜,赶忙扶起周大彪,“周堂主在职平川县尉多年,今后县城防务便由你来总领,那么平川县的官兵,也得由你来游说一下了。”
“多谢当家的!黄涛那帮家伙,自打上次攻打黑云寨回来后,便老吵着想入伙了,这会儿算是正中下怀了,属下这便回去将好消息告诉他们!”
周大彪抱拳告退。
陆云川欣慰极了。
其实平川县的衙役,官兵,百姓,都很拥护李良与周大彪,让他俩继续管理平川县的军政,再合适不过了。
“啊……”
陆云川伸了个懒腰,从昨日至今,他已有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已经困得头重脚轻了。
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回卧房里睡觉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闻一阵沁人心脾的兰花香。
陆云川缓缓睁开了眼,窗外已经天黑,房中已亮起烛火,炭火烧得通红发亮,屋子里十分温暖。
李婉清不知何时,已跪在了床尾,她半穿衣裳半披纱,玲珑娇躯若隐若现,脸上泛起的红晕比火盆里的炭还要红。
她还真把自己洗白白送上床榻了。
“干嘛……”
“你想干嘛?”
“你想干嘛,我便干嘛……”
“你这话说的,那就干吧……”
陆云川一把拽过美人儿,囊括进怀抱,面对面,四目相对,笑道:“先说好,我可是睡了一天的,真在精神饱满,体力充沛,可能一晚上都不会再睡了……”
惊恐,兴奋,羞涩,呼吸急促,李婉清美眸似秋水,更多的是情意绵绵。
“日后若有多的压寨夫人,我也得是大房才行……”
“好说,好说。”
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什么话都好说。
“哎,你去将灯熄了嘛……”
“熄了灯太黑。”
“太黑又怕什么?”
“太黑……我对不准。”
“讨厌!”
“呵呵呵……”
陆云川抓起枕头,随手一扔,将烛台打灭了过去,而后被子一拉,抱着美人儿缩进被窝。
屋外是雪落下的声音,屋内是翻云覆雨的低吟,连探窗的风儿都羞涩了。
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