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高头大马踏完一轮又一轮,直到那滩血肉模糊的躯体再也没了动静。
有这仨战士开了头,后面的弟兄们哪还能犯迷糊,更不会留半分手软。
眼下这些小鬼子连绵羊都不如——拿枪打?浪费子弹;
用刀砍?不小心就卷刃。
再说了,刀刃沾了血糊糊的东西,还得费劲清洗不是?
还是用马蹄子碾最利索,连挥刀的力气都省了。
那些跑不动栽倒在地的小鬼子可就遭了老罪了。
每具躯体迎接的,都是千钧马蹄的轮番碾压。
就连跑慢了还没倒下的,也被骑术精熟的战士(比如刚才的排长和班长)驱马迎头撞上,狠狠撞飞出好几米远。
要是还能挣扎着爬起来?那就再撞!
等彻底瘫在地上,便是“马踏联营”的现实版——总之就一个字:狠!
这些小鬼子被马蹄子碾得死去活来时,怕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这么个遭罪死法,还不如刚才被机枪扫成筛子呢!
这骨子里渗出来的恐惧和剧痛,可比一枪爆头难受一万倍。
魏和尚在山顶望着骑兵连战士们演绎的“千军万马踏鬼子”的地狱场景,惊得嘴都合不拢。
这孙德胜到底咋带的兵?这场面看着都瘆人,直叫人后脊梁骨发凉。
再看他们控马踏敌的动作行云流水,怕不是私底下练了千遍万遍?
都说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别看孙德胜平日里对自己客客气气,没想到骨子里竟是个狠人。
自己刚才还讹了他一顿酒肉,难不成这老小子心里不痛快,故意演这出给自己瞧?
得了得了,这骑兵连个个都不讲武德,抬手就是马蹄子招呼。
谁家好人受得了这个?这顿酒菜就当打水漂了。
往后见着孙德胜,咱魏和尚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绕着道走得了。
一马当先的孙德胜其实也放心不下这帮新兵蛋子,时不时回头张望。
哪成想这一望,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这帮兔崽子什么脑回路?
居然琢磨出用马蹄子蹬踏小鬼子的损招!
自己平日里教的镫里藏身、马上拾物这些技术动作,到了战场上咋就忘得干干净净?
尽使些简单粗暴的原地控马,这不是打他孙某人的脸吗?
可孙德胜哪儿知道,骑兵连这手操作简直搞出了大动静。
山顶上不光有魏和尚,李云龙和楚云飞都在那儿盯着呢!
没错,这压根就是李云龙策划、楚云飞出服装道具的一出大戏:
先从 358团“借”来 100多套晋绥军军服,再由前西北军马术高手孙德胜扮演晋绥军骑兵连长,带着 100多头东洋大马直奔大孤镇“收保护费”。
这些东洋马可都是孙德胜从万家镇缴获的 300多匹军马里精挑细选的。
当初旅长“敲竹杠”弄走大半个骑兵营的装备,可没说要挑好的拿。
独立团截留下的军马,论毛发、体格、颜值都是顶尖货,就问小鬼子见了能不眼馋?
果不其然,大孤镇的鬼子中队不出意外地上了当。
他们想设伏吃掉骑兵连,却没料到自己成了送上门的猎物。
古人诚不欺我:最好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魏和尚带着火力排一通扫射,小鬼子中队眼看就要被团灭。
孙德胜瞅着不对劲:自家骑兵连又是当诱饵又是演大戏,到头来功劳全归了特战队和火力排,以后还咋在弟兄们跟前抬得起头?
为了骑兵连的面子,也为了在老团长(李云龙)和友军(楚云飞)面前露一手训练成果,他果断叫停了魏和尚的“收割”。
好不容易攒个实战机会,哪能让这帮火力排的兔崽子把人头全抢了去?
可万万没想到啊,骑兵连这帮兔崽子偏给他整出这出“骚操作”,这不光是在独立团丢人,脸都丢到晋绥军那儿去了!
一想到这儿,孙德胜就臊得慌:回头要是有兄弟部队提起独立团骑兵连,指不定咋蛐蛐呢,“哦,就是那个不用马刀、只会纵马乱踩的骑兵连?”
他哪儿知道,这一仗打完,骑兵连在日军里得了个诨号叫“踏部队”。
为啥,这打法太诛心了!
弄死鬼子还不算,偏要用马蹄子碾成肉泥,连个全尸都不留。
就算是那帮以屠杀平民为乐、见惯了血的鬼子老兵,瞅见这场景也得脖子发紧,夜里直做噩梦。
孙德胜越想越气,决定亲自给骑兵连打个样儿。
得让团长和楚云飞看看,骑兵连不是莽夫扎堆,咱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念头一落,他猛地磕马腹加速,一手勒缰绳,一手将马刀横在右侧。
早就盯上的那个鬼子大尉中队长小林光二,正喘着粗气狂奔呢。
瞅准时机,孙德胜轻拽缰绳,大黑马乖乖往左边一闪,留出右侧空当。
他顺势一个“镫里藏身”,身子看似脱离了马鞍,却紧贴着马腹右侧悬着。
马刀在身后划了两个半圆蓄势,接近小林光二的瞬间,刀刃裹胁着风声劈出!
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林光二,只觉脖子一凉,紧接着身子竟“飞”了起来。
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自己那具尚未倒地、脖颈喷着血柱的躯体。
原来,这就是被砍头的滋味啊。
“好刀法,好骑术!”山上观战的楚云飞忍不住拍手叫好。
“云龙兄,你这骑兵连长的马术有西北军的味儿啊,我瞧着像是那边骑兵的传承。”
“要论马战本事,青海马家军和察哈尔骑兵当属顶尖,其次便是西北军庞炳勋的骑兵旅、东三省张大帅麾下的骑兵师。
你这位连长,骑术精到又带着股子犷悍气,还把破锋八刀融进了骑战里——这可是西北军骑兵的看家本事。”
李云龙在心里暗赞楚云飞果然名不虚传:果军里少见的百事通,但凡沾点兵种、火力的门道,都能旁征博引说上一通。
就拿孙德胜这一手来说,人家瞥两眼就把根底摸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