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裹着咸湿的风拍在玻璃窗上时，赵俊帅正用筷子尖戳着碗底最后一块汤里的豆腐。
陈心瑶蜷在沙发另一头，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尾发亮——她刚把\"御夫术第三条\"输入备忘录，又划到聊天框，给姜雅琴发了条消息：\"今晚试试多喂半碗饭，保准他明天见你就喊亲妈。
对了，林慧兰下午又找他问毕设数据，你懂我意思吧？\"
\"发什么呢神神秘秘？\"赵俊帅扒拉完豆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凑过来。
陈心瑶手疾眼快锁了屏，指尖在他肚子上弹了弹：\"说你呢，刚才吃红烧肉时像头小土猪。\"
\"嘿！\"赵俊帅扑过去要抢手机，却被陈心瑶灵活地闪到一边。
两人闹作一团时，隔壁房间的姜雅琴正盯着手机屏幕轻笑。
沈杰窝在懒人沙发里剥柚子，金黄的果肉在他掌心堆成小山：\"谁发的消息？
这么开心？\"
\"心瑶说...说你毕设指导小组的林慧兰总找你。\"姜雅琴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指尖拈起一瓣柚子塞进他嘴里。
甜汁在沈杰舌尖炸开时，她又捧起装着酒酿圆子的碗：\"再吃两口这个？
我特意让厨房多放了桂花。\"
沈杰望着她眼尾翘起来的细痣，喉结动了动。
前世的姜雅琴总像株带刺的水仙，连递他作业本都要隔着半臂距离；如今却会蹲在他脚边系松掉的鞋带，会把他爱吃的糖纸攒在铁盒里。
他张了张嘴，把\"吃不下\"三个字咽了回去——反正不过是两口圆子，能有多撑？
可第三口圆子刚下肚，沈杰就后悔了。
姜雅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先是把他啃了一半的鸭腿重新塞回他手里，又用勺子舀着杨枝甘露往他嘴里送。
他盯着茶几上堆成小山的果核和空碗，胃里像塞了个被吹胀的气球：\"雅琴...真吃不下了...\"
\"再吃颗樱桃？\"姜雅琴托着水晶盘，颗颗樱桃红得发亮，\"心瑶说，男生的胃都是弹簧，撑撑就大了。\"她指尖轻轻蹭过他发颤的喉结，\"我昨天量你腰围，才二尺三，太瘦了。\"
沈杰望着她发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又张开了嘴。
直到最后一颗樱桃核滚进垃圾桶，他摸着鼓成球的肚子瘫在沙发里，额角沁出细汗——这哪是喂饭，分明是填鸭。
\"我...去趟洗手间。\"他扶着墙站起来，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姜雅琴正低头收拾果盘，没注意到他扶着门框的手攥得发白。
洗手间的镜子里，他脸色泛青，手指刚触到喉间就反胃地蜷起来。
等他漱完口出来，姜雅琴正抱着靠垫坐在沙发上笑：\"舒服点没？\"
沈杰看着她藏在沙发缝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是陈心瑶发来的消息：\"他要是喊撑，你就说'我养你啊'，周星星那招百试百灵。\"
\"姜雅琴。\"他扯了扯嘴角，声音发闷，\"你是不是...被陈心瑶带坏了？\"
姜雅琴歪头看他，发梢扫过锁骨：\"那你要不要...报复回来？\"她忽然扑过去勾住他脖子，两人重心不稳摔进沙发里。
沈杰被她压得直咳嗽，却听见她贴着他耳朵说：\"游泳池还没去呢，消消食？\"
半小时后，沈杰站在泳池边，身上只剩条泳裤。
姜雅琴抱着他的衬衫退到三米外，眼睛弯成月牙：\"谁让你刚才装可怜？
这是惩罚。\"
\"姜雅琴！\"沈杰盯着她手里的衬衫，\"你把我衣服藏哪了？\"
\"不告诉你~\"姜雅琴转身往泳池里跳，水花溅得他裤脚都湿了。
等他咬牙跳下去时，她正浮在浅水区踩水，发尾沾着水珠贴在颈后。
沈杰游过去，伸手要捞她，却被她灵活地闪到身后，双手环住他腰：\"沈杰，我昨天梦到你了。\"
\"梦到什么？\"他的声音被水声泡得发软。
\"梦到我们老了，你坐在摇椅上打盹，我拿着你年轻时被喂饭的照片笑。\"姜雅琴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然后你突然抓住我手说，'雅琴，再喂我颗樱桃'。\"
沈杰喉结动了动，反手搂住她腰。
泳池的水漫过他们交叠的手腕，远处的路灯在水面碎成金片。
他低头吻她发顶时，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海浪：\"姜雅琴，你再这样...我要得寸进尺了。\"
\"求之不得。\"她仰起脸，水珠从睫毛上坠下来，\"不过先说好，明天早上不许赖床。\"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是被姜雅琴的咬醒的。
沈杰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她趴在他胸口，正用牙齿轻轻啃他锁骨。
晨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背上，蝴蝶骨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起伏：\"雅琴...几点了？\"
\"七点。\"她咬出个淡红的印子，又凑过去亲了亲，\"帮我拿睡裙。\"
沈杰撑起上半身，床头椅上搭着她的淡蓝睡裙。
他刚要递过去，姜雅琴却抓住他手腕：\"帮我穿。\"
\"姜雅琴...\"他望着她泛红的耳尖，喉咙发紧。
\"快点。\"她推着他肩膀坐起来，发梢扫过他下巴，\"我手酸。\"
等他手忙脚乱帮她系好背后的蝴蝶结，姜雅琴已经歪在他怀里笑成一团。
沈杰盯着她脖子上那片淡红的印记，突然扳过她肩膀：\"雅琴，以后不许随便咬我。\"
\"为什么？\"她眨着眼睛，\"你昨天还说要得寸进尺。\"
\"我是说...\"他喉结滚动，\"我是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雅琴的笑慢慢收了。
她坐直身子，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眉骨：\"以前？
以前我怕你嫌我烦，怕你觉得我像伍芷清那样黏人。\"她低头扯着被角，\"可你重生回来后...沈杰，我突然敢了。\"
沈杰心里突然发慌。
他捏住她下巴抬起来，看见她眼底浮着层水光：\"敢什么？\"
\"敢把我想做的事都做了。\"她捧住他脸，\"敢在你吃撑时笑，敢在你生气时逗你，敢把我的喜欢...明明白白摆出来。\"
沈杰喉间发紧。
他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泪，却听见自己声音发颤：\"雅琴，你别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怕...\"
\"怕什么？\"
\"怕这是梦。\"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怕一觉醒来，你又变成那个隔着半臂距离递我作业本的姜雅琴。\"
姜雅琴搂着他的背，指甲轻轻掐进他肌肉里：\"疼吗？\"
\"疼。\"
\"那就不是梦。\"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沈杰，我会一直这么好。
好到你嫌我烦，好到你求我停。\"
沈杰突然笑了。
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鼻尖蹭着她鼻尖：\"那我现在就嫌你烦。\"
\"那我偏不。\"她勾住他脖子，\"走，去餐厅。我饿了。\"
沈杰帮她理了理乱发，瞥见镜子里两人交叠的影子——他胸前的淡红印记还在，她眼尾的细痣亮得像颗星。
他突然觉得，或许患得患失也不错。
至少这说明，他比任何时候都更珍惜此刻。
当两人手牵手推开房门时，走廊里飘来早餐的香气。
姜雅琴吸了吸鼻子，拽着他加快脚步：\"好像有虾饺。\"
沈杰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喉间的那丝不安慢慢散了。
他捏了捏她手心：\"雅琴，等会你少吃点。\"
\"为什么？\"
\"因为...\"他笑着凑近她耳朵，\"我怕你撑着，要我喂你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