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微微愣住。
“预言......瞒过天理？”
“对啊，就是那个所有人都会溶解，枫丹会被淹没，可棘手了。”
芙卡洛斯认真的蛐蛐上一代水神，“她可是一次性的把拯救这个世界的责任，枫丹的原罪，还有水神的职责，一次性全都扔给我了，可过分了。”
芙宁娜有点没听明白。
“......所以呢？你去哪里了，我又为什么？”
芙卡洛斯想了想：“在成为神明以后，我将自己的「神格」从身体与精神之中分离出来，只剩下了如同刚刚被创造出来的人类一般的自己。”
“现在你面前的我，就是那个「神格」，而人类的我，我将她取名为芙宁娜。”
芙宁娜瞳孔一缩：“我.......？”
芙卡洛斯笑了笑：“是啊，你有着喜怒哀乐，该狂妄时就狂妄，该懦弱时就懦弱。”
“你的优点都是人类才会有的优点，缺点也是人类才会有的缺点。”
“但在我眼里，你就是完美的「人类」，因为你和真正的人类完全一样，是理想中的「我自己」。”
芙宁娜眨了眨眼。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然后呢？”
“为了完成欺骗天理的计划，我找到了你，来扮演预言中的水神，而我，则是待在谕示裁定枢机之中，积累律偿混能。”
芙宁娜深吸一口气。
但是芙卡洛斯还在继续说着。
“我原本的计划，是借助最后的那场盛大的审判，毁掉神座，将水之权柄归还水龙王，那维莱特在枫丹这么久......我赌他不会对枫丹降下有罪的审判，所以......”
芙宁娜闭了闭眼睛。
“所以，我来扮演不可以被任何人知晓人类身份的水神，将预言中的一切复现，而你，在暗中偷偷改变一切吗......那我的身份不是不能被知晓吗？预言不是还没有发生吗？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能坚持完这最后一段时间，为什么要忽然中止？预言究竟......”
“冷静点芙宁娜。”
芙卡洛斯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句话，但是......
“这是原本的打算，现在不一样了，你听我说......”
芙卡洛斯把最近发生的一切挑着告诉芙宁娜，包括白末的做法和现在的情况。
芙宁娜听完以后脑袋瓜子还是嗡嗡的。
若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也许有白末的手笔，芙宁娜没有问。
她只是愣了好久，然后问道。
“所以......预言，是解决了吗？”
她的目光在芙卡洛斯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转到白末身上。
白末点了点头：“把预言走完，天理的话不能违背，水神必须在一场盛大的审判中落下帷幕，海水淹没整个枫丹，水神独自在神座上哭泣。”
“怎么样，最后谁想要来演？记得哭哦？”
芙卡洛斯：“......”
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这么恶趣味啊喂！！！
虽然他说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就是很奇怪啊......
“但是水神这个位置不是被你剥夺了吗？”芙卡洛斯想了想，问道，“你去神座上哭泣可以吗？”
白末：“你觉得呢？”
“嗨呀~开个玩笑嘛~尊敬的光执大人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芙宁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不用瞒着了吗？”
芙卡洛斯想了想，摇了摇头：“理论上是不用了，但是还是瞒着比较合适，不然不好推动这场歌剧的进行，虽然白末知道了跟天理知道了没什么区别，但是暂时还是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我明白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芙卡洛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奇的问道：“白末，你的权能应该是够的，现在不直接解除枫丹的罪孽，是有什么顾虑，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了吗?”
“emmm......”白末想了想，“有吧，过两天让那维莱特跟我一起去那个什么监狱深处看看？我去看看原始胎海水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没问题！”芙宁娜立刻说道，“我随时都能让你去。”
白末嗯了一声，其实对他来说，还有一个别的问题。
他想让厄歌莉娅亲眼见证这一幕。
毕竟......解除枫丹的罪孽，应该是她毕生都在努力的事情吧......
“对了，芙宁娜。”
芙卡洛斯很认真的看着芙宁娜，歉意的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啊，芙宁娜。”
“自始至终，我甚至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让你那么辛苦的坚持了五百年，这么久以来，一定不好受吧......”
芙卡洛斯的声音轻柔，带着深深的愧疚：“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等到最后那场审判来临之时，可以由我来......”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但目光坚定地看着芙宁娜。
“可以由我来代替你，坐上那个被审判席，去承受那落幕的一刻，这原本就是我制定的计划，这份责任，不该再由你承担下去了。”
芙宁娜静静地听着，异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地流转，有震惊，有恍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她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貌的“神格”，看着对方眼中真切的歉意。
但是为什么要道歉呢？
气氛沉默了几秒，就在芙卡洛斯以为她仍在生气或难过时，芙宁娜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芙卡洛斯。”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没有丝毫犹豫，“我不怪你。”
这句话让芙卡洛斯微微睁大了眼睛。
芙宁娜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复杂，却带着释然的笑意。
“这五百年来，我确实很孤独，很害怕，无数次想过放弃.......但我不后悔。”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眼中闪耀着一种芙卡洛斯从未见过的，属于她自己的光辉。
“这是我坚持了五百年的舞台，这是我倾注了所有情感的歌剧，如果这就是终幕......”
她顿了顿。
“我希望，能由我亲自为它画上句点。”
“我想亲眼见证预言最终的结局。”芙宁娜的嘴角弯起，那是一个无比骄傲的笑容。
“所以，最后的审判，请让我亲自来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