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垂眸看着枕间星，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
何必呢？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过去？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早已成为了过去，为什么一定要留恋呢？
没有人能回去了，这个道理，她怎么就是不懂？
枕间星死死低着头，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害怕看到那双眼睛里浮现的失望，更害怕看到里面空无一物的平静。
“......”
白末真的很想说，别在他面前演什么苦情戏码，他真的很不喜欢。
“抬起头，问你些问题。”
“......好！”
枕间星仰起头，用样仰视的姿态看着白末的眼睛。
白末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讨厌这种卑微的姿态，更讨厌她眼中那种近乎盲目的虔诚。
比起这种令人窒息的崇拜，他宁愿她像派蒙那样没大没小地耍赖调皮......
可枕间星从来都不是卑微的人。她只在他面前如此。
“......”
白末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奔主题，“国度覆灭之前，你应该见过影。”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几分，“这几千年，你有再次见过他吗？”
枕间星一愣。
影......？来过这里吗？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但在看到白末忍不住皱起的眉后急忙说道。
“等等......大人，我可以帮您找，您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
按理说，枕间星算是这个梦的主人。
有梦主的配合，找什么都会很方便，但......
白末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枕间星的头，轻声安抚：“不用这个态度，在我面前，你从来都有任性的权利。”
“无论何时。”
“......”
枕间星轻轻嗯了一声。
白末笑着招呼荧和派蒙一起出去走走。
“话说回来，这个国度其实还挺适合逛一逛的，有很多地方都很好玩。”
“荧和派蒙要一起去走走吗？”
“好啊！”
派蒙开心的搓了搓手：“那这次我的食物总不能莫名其妙消失了吧？作为东道主，你可要请我吃点特色！”
“好～”
......
目送着白末等人离开，枕间星扶着桌子站起身，默默低下头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
她沉默了半天，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枕间星纤细的手指缓缓抚过桌沿，指甲在木质表面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划痕。
“影大人......么？”
她轻声呢喃着，声音却甜的发腻。
“怎么能......找别人呢......”
她转身走向窗边，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墙上。
窗外，白末正笑着对荧说着什么，那温柔的神色让枕间星胸口泛起一阵苦涩。
她按住心口，眼神逐渐涣散。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们从来都有足够的时间......不是么？
......
离开房间以后，玩家的和白末简单的对话了几下，就进入了开放探索模式。
【总感觉，枕间星对白末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好卑微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白末似乎不高兴。】
【废话，他当然不高兴，这种态度对吗？有点病态了，要我我都害怕了。】
【咳咳......病娇吗？有点意思。】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个地图可以自由探索了！！！新地图啊兄弟们！！冲啊！！！】
【我看错了吗，顶上那个，是不是华丽宝箱？】
【？？？？？我靠，五十原石我来了！！！】
【我托马莱伊拉！！】
白末倚着墙，环着手臂，在心里呼唤了一下系统。
『......哟，终于想起我来了？』
“可不是吗？从在世界树之后，你可是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怎么，害怕被我发现你的身份？”
『别诈我，我可是来自世界之外的，你诈也没用，安静是因为你脑子里乱成麻花了，我怕说话给你撑爆了。』
“借口。”
『随你信不信呗，不过，你记忆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说说对这个国家的感受？』
白末笑了笑：“有什么好说的，好窝囊的记忆啊，看得我都想笑。”
『有什么好笑的，被当成实验品了，你该愤怒。』
“被当成实验品的又不是我，是这个国家的人，哎～真可怜，差一点，「人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呢。”
『怎么说，你真是天理派下来测试人类有没有存在必要的？那之后又为什么进行魔神大战选尘世七执政了？』
白末思考了几秒，解释道。
“因为当时的光之神......不知道能不能说，那时，我第一次离开天空岛。”
“那是天空岛最纯净，最温柔的灵魂，没有人比祂更适合成为最初的神。”
“天理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的责任就是建立一个国度，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到结束，但是我好像给了一个反面教材......”
『所以，那是一场将神性、人性、信仰、背叛全部碾碎再重铸的黑暗游戏？温柔是原罪，虔诚是燃料，最终在绝望的烈火中烧出刺骨的人性寓言？』
白末轻笑一声：“哪有那么夸张？”
“天理把光元素一分为七，顺便终结了葬火之年，用一只大手促成了魔神大战。”
“天理认为，既然纯粹的温柔不适合治理人类，那就用战火铸造杀戮，当人类知道活着不容易的时候，自然对神明就有了敬畏。”
“魔神生而爱人，不过，那份「爱」被分成了七分，爱而有度。”
『听懂了，但好像又没懂，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时之执政了。』
白末挑了挑眉：“都是老朋友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白末，如果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没道理不知道光影那两位魔神的情况。』
『那......你现在还在找什么，问什么呢？』
白末沉默着没有说话，但系统的问题还在继续。
『宿主，你是在自欺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