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当初住在南园新村,六十八平米小房子的房贷,也都是他在支付,仿佛天然就该如此,他默默地揽过去就负责起来了,从不跟何天抱怨。
从何天上大学开始,文韬习惯了每月给何天打钱,拿到工资之后,依旧每月给何天转账三千。
这个习惯延续至今。
何天都不清楚他压力到底大不大,不过当初转卖二手鲜花的几十万都在他那,应该没啥问题,何天就不管了。
已经享受这么多,两人刚到沪市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这会儿双方都有点积蓄,再关心这些,反而显得有点矫情。
两人依旧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回家路上,都很开心,文韬话也有点多,有说有笑。
回家洗过澡,何天哼着小曲儿出来,拿出手机。
收到几条消息,除了客户的,咨询的,同期实习的同事的,另外最显眼的就是陈景元的一条。
他发过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
点开,应该是从楼上居高临下的视角拍的,照片里两个人的背影赫然是何天跟文韬,两人没有牵手,只是并肩,但是姿态也足以看出亲密来。
何天心跳加速了几拍,不过很快稳定下来,随即疑惑。
‘刚刚在忙,才看到消息,学长今晚也在那个商场?这么巧!我也在那边跟人一起吃饭。’
陈景元那边晾了何天许久,何天放下手机,半靠在床头,准备看看书催眠,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响起。
‘是啊,这么巧,你这是跟谁一起?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男朋友?’
这语气里,带着一点点不善。
何天回复一个大眼萌娃眨眼睛的表情。
‘现在还不是男朋友,他是我老乡,对我很好,正在接触中。’
至于陈景元能不能想起来当初给他姐姐婚宴做花卉装饰的人,何天就不管了,反正她没撒谎。
何天大大方方地说出来,陈景元那边竟然不知道回什么了。
等不到回应,何天往上翻看了一会儿聊天记录。
从陈景元一开始加何天,多多少少带着点好奇和猎艳心理,应该从未想过从一份告白开始一段感情。
指不定只是想玩玩。
只是没想到,何天也是想玩玩,并且最终他还是被玩的那个。
不过全程何天没有伪装过,没有直白地从陈景元身上捞过任何东西,除了他当初请人当女伴送过来的礼服和首饰,之后又被他自己否了,重新换了一套。
那些业务,都是建立在公平公正合理的基础上,钱货两讫的。
只是从那次宴会之后,陈景元看上去似乎对何天真的有短暂的一段时间上头,然而那时候何天刚开始工作,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对工作的全情投入,这就不能投其所好,两人只能在分道扬镳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看到之后,因为工作短暂有了交集,但是那时候何天让自己忙起来,之后又淡了下来。
何天没有等到陈景元的回复,就睡着了。
陈景元不知道是恼怒了,还是觉得没意思,之后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找何天。
何天也无所谓,以前她一穷二白,一点风险都扛不住,现在么,好歹身后靠着大树呢!
现在她跟着黄律师,平均每个月去两次首都,京沪线都让两人当地铁坐了。
那速度,欻欻的,早上还在沪市的律所喝咖啡,下午就到方总身边陪方总喝茶,顺便办业务。
高律师身边小徒弟经常失踪,江律师见状,倒是以为自己嘲讽挖苦高律师的机会来了,忍不住冷嘲热讽。
高律师笑道:
“小天能够做到京市的单子,那真是出息了,跟着黄律师出去独当一面,把律所业务发展到首都,是我徒弟的能耐,也是我这个当师父的荣耀。
说起来,我进律所十五年,已经带出来七八个徒弟,个个都能拿得出手,倒是江律师,才华夺目耀眼,把身边所有人的光芒都掩盖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江律师带出来一个有能力的。”
江律师身边的助理苦着脸,原本飘忽不定想要跳槽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坚定了。
跟错了人比嫁错了人也差不多了,想要换个师父,在同一家律所,难如登天,谁也不愿意养别人养过的孩子,那就只能跳槽。
江律师脸色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了。
两人共事十几年,交手无数次,江律师每次都是这副死德行,高律师忍不住翻白眼。
“小天说得一点没错,又菜又爱撩,就是犯贱!”
徐薇听到这话,忍不住咋舌。
“高律师您这话肯定是被何天那丫头影响了,只有她说话才这么糙!”
高律师忍不住笑。
“但是话糙理不糙,而且对这种人,说点粗口特别爽不是吗?”
徐薇猛点头,不能更赞同了。
在律所还在玩江湖分裂那一套的时候,何天已经跟着黄律师,抱着方岩大佬的大腿,在京市认识一群权贵,然后嘎嘎乱杀。
可能在大佬们眼里,就是俩扑棱蛾子,但是对于律所的体量来说,已经是相当大一块业务了。
何天拿出不要脸的精神,以奉承对方为主,介绍自身为辅,不惜约饭约球约马,总之用尽了捞女常用的手段,求的不是钱,是业务。
拿到回迁房的时候,何天也顺利在启航律所站稳脚跟,今年是她在律所的第三个年头,不仅跟着师父高律师学到很多,还被律所老大黄律师带到首都去拓展业务。
何天不挑活儿,给活儿就干,啥活儿都干。
去首都挨骂,别人都退后,避之唯恐不及,就她上前,从挨骂中寻找机会。
挨骂次数多了,客户都习惯了,骂完就跟客户去吃饭,吃饭就能顺便认识更多的大佬。
什么杨宏陈景元,已经不重要了,之前何天去参加一场宴会,完全就是陈景元手里的一朵装饰用的花,衬托他而已,是跟陈景元的领结袖扣同等地位的存在,可能还没有袖口昂贵,没有人愿意跟她说一句话!
但是四年混下来,她已经可以跟陈景元的父辈们有说有笑了。
拿到回迁房这一年,何天也顺利在附近的新楼盘,按揭了一套商品房。
文韬看着回迁房上写了两人的名字,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不用写名字,有你的名字就够了。”
何天撸起袖子,拿出财产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