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七个“心魔我”的剑刺穿我的左肩时,主宰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我转头望去,林悦不知何时出现在工厂顶层,她手中举着那面神秘镜子,镜中竟浮现出白裙少女完整的身影!“用镜子照它的核心!”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瞳孔已变成诡异的镜面,“我感觉有东西在侵占我的身体……”
古董商人的虚影急冲向林悦:“愚蠢的蝼蚁!敢破坏仪式!”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林悦时,少女的镜像从镜中激射而出,化作光网将他缠住。“快!现在是机会!”白裙少女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我忍着剧痛冲向主宰,却见它张开足以吞下整栋楼的巨口,喷出的黑雾中浮现出无数绝望的面孔——正是这些年被镜渊吞噬的市民。“他们的恐惧,就是我的力量!”主宰的声音如同万千人同时尖叫,“而你,不过是下一个祭品!”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瀑布倾泻而下。我脖颈处的莲花疤痕与剑柄莲花同时绽放,两股力量共鸣形成金色旋涡。“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白发道长临终前的话,“光明与黑暗的融合,不是对抗,而是共生!”
我将短剑高举过头顶,城市所有镜子突然调转方向,将月光汇聚成光柱注入剑中。镜渊主宰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它胸口的血色铜镜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古董商人的虚影在光网中疯狂挣扎:“不可能!血月还未完全升起!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人心比镜渊更深。”我将蓄满力量的剑刺向主宰核心,“而光明,永远不会被黑暗真正吞噬!”剑身没入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白裙少女其实是初代镜渊守护者,为了封印黑暗自愿化作器灵;林悦收到的镜子,是她耗尽最后的力量留下的指引;就连那些黑袍人,也曾是被镜渊力量扭曲的受害者。
主宰的身躯开始崩解,化作漫天黑色蝴蝶。但当最后一块核心即将碎裂时,古董商人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护住铜镜:“镜渊永存!”他的身体与铜镜融合,形成更坚固的黑色屏障。
“还记得你说过,镜渊存在于每个人内心吗?”我握紧剑,感受着白裙少女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但人心也有比深渊更强大的东西——”剑刃斩下的瞬间,血月恰好升至中天,月光与剑光交织成网,将整个工厂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中。
随着一声巨响,镜渊核心彻底粉碎。古董商人的惨叫声中,他的身体化作无数镜面尘埃。林悦手中的镜子也应声而碎,但在碎片落地前,白裙少女的实体突然凝聚,她接住几片碎片,微笑着说:“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了。”
工厂外,第一缕阳光穿透血云。我看着怀中虚弱的林悦,以及重新化作光点环绕在白裙少女身边的光芒,知道这场持续多年的战斗终于画上句点。但城市角落的某个暗室里,一面未碎的铜镜正在缓缓转动,镜中倒映着一个戴着兜帽的神秘人,他低声呢喃:“镜渊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我重重砸在生锈的齿轮堆上,金属碎裂声混着骨骼错位的闷响。粘稠的空气像是浸泡过腐尸的沥青,每呼吸一口都带着铁锈与腥甜的味道。黑袍人们的吟唱声陡然拔高,宛如指甲刮擦镜面的尖啸,在布满蛛网的厂房穹顶下反复回荡,震得我耳膜生疼。
地面的裂痕如同活物般扭动着蔓延,青砖被顶起时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黑色液体汩汩渗出,所过之处混凝土蒸腾起紫烟,墙面斑驳的标语\"安全生产\"被腐蚀得只剩下扭曲的笔画。那些由液体凝聚的怪物没有身形轮廓,只有在黑暗中开合的猩红大口,牙齿间垂落的涎水腐蚀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退后!\"我挥剑斩向最近的怪物,剑身光芒撕开黑雾的刹那,露出里面翻涌的人脸残片。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分裂成三只继续扑来。余光瞥见镜渊主宰手臂的伤口正在蠕动愈合,黑色水晶核心吞吐着幽光,与黑袍人手中的骨杖顶端遥相呼应。
金色光环在周身炸开的瞬间,空气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气浪掀飞怪物的同时,我看到黑袍人群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个总在古董店擦拭铜镜的哑巴学徒,此刻正用残缺的手指结出诡异法印。还未等我细想,天空突然降下百米宽的黑色闪电,地面瞬间被灼出冒着黑烟的深坑。
\"左边!\"林悦的尖叫穿透轰鸣。我侧身翻滚,黑色触手擦着耳际掠过,带起的劲风在墙面犁出五道深可见骨的沟壑。罗盘的光芒在她掌心明灭不定,少女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这些东西...好像在害怕这个!\"她将罗盘高高举起,符文流转间,最近的怪物竟发出孩童般的啜泣,扭曲着退回黑色液体中。
我抓住机会冲向镜渊主宰,脚下的地面突然隆起成尖刺林。鲜血顺着小腿滴落的瞬间,腐蚀的剧痛让我几乎昏厥。抬头看见林悦踉跄着维持光圈,发丝被黑暗力量染成灰白,却仍在大喊:\"它的额头!哪里在发烫!\"
当剑尖触及凸起的刹那,时空仿佛被扭曲成万花筒。无数个字迹从镜面碎片中涌出,每一张脸都带着绝望的狞笑。镜渊主宰的咆哮震碎厂房所有玻璃,飞溅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拼凑出无数张古董商人的脸。
\"蠢货!\"黑袍下伸出的枯手抓住我的后颈,熟悉的檀香味混着尸臭扑面而来。古董商人的面具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底下半张腐烂的脸,蛆虫正从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镜渊的核心岂是你能触碰的?\"黑色能量束贯穿后背的瞬间,我看到林悦撕心裂肺的哭喊,看到自己的鲜血在空中凝成破碎的镜面。
\"为什么...\"我挣扎着抬头,喉咙里涌出的血沫模糊了视线。古董商人将权杖深深插进地面,红色宝石渗出的血珠顺着纹路流向镜渊主宰,\"永生?力量?\"他发出夜枭般的怪笑,腐烂的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还记得你脖颈的莲花疤痕吗?那是你父母献给镜渊的祭品...\"
林悦突然将罗盘狠狠砸向古董商人,破碎的符文迸发出刺目白光。\"快走!\"她染血的手指指向镜渊主宰额头的裂缝,那里正渗出金色的液体,如同太阳的血液。我强撑着站起,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开始镜面化,无数个镜渊主宰从四面八方伸出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