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车翻了,手机也不知道哪去了。
她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含混不清喊了一声,“我去喊人”就爬出了车厢。
她跪在大马路上,浑身是学求路过的车帮忙。
“有没有人啊?求求你们了,我同学跟我家司机被压在车底,你们能不能帮忙把车搬开啊?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报警啊……”
司机老陈已经昏死过去了。
谈西也奄奄一息。
她哭着喊着,嗓音都嘶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车停在她面前,然后一辆,两辆,下来好几个人,询问音序情况。
音序哭着说:“我同学跟我家司机都在困在车里,你们能不能把他们救出来……”
路人看她是一个学生,都纷纷往车里看,里头昏死两个人,汽油一直往外冒。
车快爆炸了。
这会救人是很危险的。
但是路人们看不得这人间疾苦,十几个人聚集起来,帮忙着把车翻了过来,搬出了里头昏迷的两人。
也有好心人替音序报警,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妹妹,阿姨已经替你报警了,你家人电话多少?我帮你联系家人过来……”
音序刚要说号码,远处的车爆炸了……
漫天大火飞扬。
音序看着那窜得老高的火舌,整个人都呆呆的,如果不是谈西解开安全带让她出来求救,只怕她已成灰烬……
那天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宋父的秘书赶过来处理事故,司机老陈脑出血,当场死亡。
谈西被送去抢救室。
他的家人收到消息赶来,哭得泣不成声。
整个走廊的氛围如同乌云压顶。
音序头上包着白色纱布,跪在谈母面前,低头道歉。
谈母几乎哭得快要昏厥,她说谈西已经得到留学名额,如果不是今晚的事情,谈西的前途一片光明。
音序知道。
谈母说得没错。
谈西是他们那一届最优秀的学子。
可现在他躺在抢救室里,前途未卜。
后来医院来催缴费,谈西失血过多昏迷了,需要进行抢救。
谈家没钱。
谈家父母早已离婚,谈母只身一人养大一儿一女,眼下谈西重症昏迷,妹妹才15岁,根本无力承担医药费。
音序打电话去求宋父。
宋父已得到秘书的汇报,淡淡地对音序说:“序序,这次的主要责任在老陈身上,我们家大约承担个百分之30的费用就差不多了,稍后我会让律师跟他们谈的。”
“爸爸!”音序哭出了声音,“陈叔已经过世了,他家就剩阿姨跟一个9岁的女儿,她们怎么承担得起这个费用?”
陈叔对音序很好,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陈叔接送她,音序跟陈叔也有一定感情了。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陈叔死了,然后他老婆和无辜的孩子承担那天价医疗费呢。
“序序,我知道你心善,可我也不是慈善家啊。”宋父不愿意承担太多费用。
音序道:“爸爸,陈叔在我们家干了10年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就是因为他干了10年,我才没有追究他带病上班这事,明明体检都出问题了,还偷偷瞒着不说,导致报废了一辆保时捷,这时我要是跟他追究,他们家得再赔我一百多万,我没让他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陈叔瞒着这件事,肯定是因为他们家不能失去这份工作……”音序还想劝服宋父。
可宋父说:“不必说了,他需要这份工作,可他带病上班,耽误的是别人的命!”
“我不想在这听你说他有多辛苦,我只知道,现在出事了,警察都来找我,我已经处理得心烦意乱了。“
“至于谈家那边的事情,我说过了,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宋家承担百分之30的医疗费,再多,就没有了,你让警察自己联系老陈的妻子和孩子吧。”
“爸!”音序怕他挂电话,嗓子都哭哑了,“你救救谈西吧,他是为了救我,如果今天没有医疗费,谈西就活不了了……”
宋父那边没有说话。
音序等得焦虑,怕他不答应,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嫁给薄宴声么?我之前不懂事,以后不会了,我答应以后每周六我都会去老宅陪薄老太太,让她喜欢我,我求您救救谈西吧,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三个月前,宋父为她相上了薄宴声。
她让宋母带她去老宅拜见老太太,在那里,音序见到了薄宴声。
23岁的他从阳光下走来,傲人的长腿和优越的肩线弥漫出一股特有的慵懒闲适,只用一个帅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立体的骨相,深邃的眉眼,举手投足间的矜贵,让他在阳光下耀眼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音序是很心动。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宋母问她,“序序,你喜欢他吗?”
“喜欢。”音序就像被迷惑了,点点头,没有说谎。
她第一眼就被薄宴声的长相迷住了。
可后来她才知道,薄宴声看不上她,他有另外喜欢的人,是爸爸非要把她塞给他。
再经历几次碰壁后,音序就不太愿意去老宅陪薄老太太了。
因为大家都笑话她,无论是佣人还是名流圈的名媛们,都说她是心比天高的舔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天天往薄老太太跟前凑,讨好人家,不要脸。
音序也意识到这么做没脸没皮。
人家都摆明看不上她了,她还每周都去,不就自取耻辱么?
所以她就总是找借口不再去薄家老宅了。
这件事引得宋父很不满。
三番四次教训她,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可音序不配合,这盘棋就没法下了。
现在,为了谈西的医疗费,音序松口了。
她没有办法,因为她不配合宋父去薄家老宅,宋父停了她的卡,美曰其名,你既然不愿嫁我跟你妈妈挑的完美女婿,那你就靠自己去赚钱独立吧。
最后,宋父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答应了。
他说他可以救谈西,但是音序以后必须听他的,去了解薄宴声的喜好,去爱上他,去做一个合格完美的豪门少奶奶。
为了谈西,音序带上了面具,每周打扮成薄老太太喜欢的样子,去老宅陪着老太太吃斋下棋。
每逢遇见薄宴声,便露出得体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薄宴声对她厌恶至极,也曾轻讽过她,“小舔狗。”
音序脸都涨红了,还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冲他笑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