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胜去唐掌柜那里要回了明玥的牛车,然后载着明玥和村长去了城西医馆。
说来也是巧合,村长知道,明玥雇的那些长工里,之前有一个伤重的,后来在医馆医了几天,才去到了明玥的庄子上慢慢恢复。
昨天那些人被拉回村后,他马上就去问了孟冬生之前孟青的伤是在哪个医馆医治的。
孟冬生告诉他,是在县里的城西医馆,医馆的大夫医术好,为人也厚道,诊费和医治费都收得不高。
于是村长就叫自己的二儿子和本家的几个侄子又把伤员送回县里医治。
至于儿子的腿伤到底严不严重,还有没有机会能好,他还不知道。
以及那几个伤重的。
至少现在他们有钱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可以尽可能地医治。
......
终于到了城西医馆。
明玥问了正在门口摘药草的药童,药童让人们把牛车开进后院的牲口棚里放着就行。
林大胜去安置牛车,明玥跟村长走进了医馆。
医馆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哎哟”声。
对这声音,明玥和村长都很熟悉,正是村长大儿子的。
村长家姓杨,他的大儿子叫杨安。
明玥和村长循着声音找过去,进到一间没关门的房间。
这间房,三面墙上都有窗户,宽阔又明亮。
有两排大通铺。
村里那三个断腿和四个伤重的,都在这间房里躺着。
那些轻伤的,昨天来拿了药,就回去了。
刚才杨安之所以痛苦地叫唤着,是因为老大夫正在给他的腿正骨。
明玥和村长进去的时候,老大夫刚好完事,杨安躺在通铺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村长上前就急切地问道:“大夫,我儿子的腿怎么样,还能治好吗?”
老大夫随意扫了村长一眼,刚好又看到明玥也站在一旁。
一开始只觉得眼熟,再多看几眼,才想起来明玥是谁。
他朝明玥说了句:“你又来啦!”
说完才看向村长。
“右腿有些骨折,和骨裂,矫正后,包扎休养一阵子能好。只是左腿有些麻烦,膝盖的地方和脚踝的地方,有些碎骨,只怕是不容易好了。”
村长愁眉苦脸:“那他以后还能站起来吗?还能走路吗?”
老大夫摇了摇头:“希望不大了!”
村长一阵哀戚。
杨安仰躺在床上,一脸的面如死灰。
任谁听到自己以后再也站不起来,要成为一个废人,心里也不会好受。
村长又关心了村里的其他人。
老大夫说:“都还好,都没有生命危险,另外两个腿伤的,情况跟杨安也差不多。那四个伤重的,有些内伤,需要静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养起来。”
村长木讷地点了点头。
至少还都能保住命。
就在村长和老大夫谈话之际,明玥去看了杨安的腿伤。
甚至,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还上手捏了捏杨安的膝盖。
杨安感到有一些疼痛,但也只是“呲”了下,就没什么反应了。
果然里头是有几块碎骨的。
明玥走到老大夫身边,仰着头,故作天真道:“大夫,他们这腿里的碎骨,您不能取出来吗?
我之前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腿里有碎骨,可以拿刀划开腿上的肉,把碎骨夹出来,再用针线把皮肉缝合好,之后伤口愈合,人好好锻炼,还是可以继续走路的。
像这样的碎骨,不取出来的话,以后腿会经常疼痛,让人痛不欲生的。”
村长听了,有些震惊。
就连通铺上那几个原本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站起来了,已经面如死灰的脸,这时听到明玥的话,眼中又升起了希望。
所有人都用求证的目光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抚了一把胡须,叹了声气道:“之前确实有人这样医治过,只不过,这用刀切开皮肉,需要十分小心,不能伤到血管。
同时碎骨取出后,皮肉即便用针线缝合起来,伤口还是不容易愈合,还容易导致红肿,发脓,腐烂,最后只能把整条腿切下来才能保命。
这样的医治方法,伤口能顺利愈合的病例,还不足三成。所以若非不得已,老夫是不建议你们用这个方法来治腿的。”
不曾想,老大夫地话音刚落,杨安就挣扎着坐起来。
“大夫,我愿意治,就用月丫刚才说的那个方法给我治。哪怕只有三成,我也想试试,大不了最后把腿切了。”
这时旁边另外两个也叫嚷了起来:“大夫,我们也愿意,与其当一辈子的废人,站不起来,我们还不如拼一把。哪怕只有三成的几率,我们也愿意试试。”
老大夫无奈地看着三人。
“你们不知道,用刀切开皮肉,再把碎骨拿出来,然后再缝合,知道这个过程,人会有多痛吗?这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疼痛。
有些人会因为太疼,而剧烈晃动,影响大夫下刀,甚至一小不小切错地方,就会血流不止,止不住血,人是会死掉的。”
几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明玥开口说道:“大夫,你们这有蒙汗药吗?我知道,一个秘方,用蒙汗药,兑上一些经过处理的烧酒,用毛巾浸湿,敷在人的皮肤上,那块皮肤,短时间内就感觉不到疼痛!
这时候,您再动刀伤患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敷在伤口附近,伤口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到时候再进行缝合,也会很顺利。”
老大夫震惊。
“你说的,是真的?老夫只听说过,在边关,身上有巨大刀伤的士兵,会吃下蒙汗药,人事不省后,再进行缝合。可是即便这样,人还是很容易中途醒来,然后感受那股痛不欲生的疼痛。”
明玥故作憨态地挠了挠头:“这些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而已,具体有没有用,咱们可以先试试嘛,先在兔子身上试试,要是可以,您再用在杨叔他们身上治腿就好了。
杨叔他们几个还这般年轻,要是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那就太可惜了。”
村长,杨安,和另外两个腿伤的人,都一脸希冀地望着老大夫。
老大夫是个从医严谨的人。
对于明玥说的这个能让人身上某块皮肤感觉不到疼痛的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疑惑道:“你说从书上看到的,那那本书现在何在,可否给老夫看一看?”
明玥又挠了挠头:“那本书是我在一个老人的书摊上看的,当时只翻看了几页,我对学医不感兴趣,就没多看多少。后来那个老人的书摊,我好久没见过了。”
老大夫:“......”
“那你刚才说的,经过处理的烧酒,这个烧酒要经过怎么样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