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开了暖气,肌肤还是因为裸露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裴妄埋下头,在她细长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痛感霎时传来,等裴妄抬起头,不出意外又是一片红肿。
孟夏伸手在发痛的那一小块摸了摸,摸到凸起的吻痕,不知是不是最近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心里涌起一阵烦闷。
她推开裴妄,脸上有明显的疲态,“我困了,我想去洗漱。”
兴许是她表现的实在兴致缺缺的厉害,抽身下床时,裴昂伸手拉住她手腕。
他温声,“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见过几个天天早八的人每天还浑身是劲?”孟夏笑了,被握住的手回握了下他的指尖,见他没说话,又道,“裴总这么消息灵通,有什么事能瞒过裴总?”
裴妄心念动了动。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在理,以裴家在禾市首屈一指的地位,探听消息是最容易的事情,实在犯不着骗他。
箍着手腕的手松了些。
孟夏捏了下握在掌心的指尖,而后抽出手,转身出了门。
裴妄仰面在床上躺了会,好不容易忘记的疲惫又重新占据大脑。
永拓的合作还没谈拢,裴慎暗地里小动作又不断,一直在接触海外组织,他本来以为涉及裴氏,老爷子怎么说也不会让他太胡闹。
他还是小看了老爷子对裴慎的溺爱程度。
竟然就真的拢起手装聋作哑当看不见。
裴妄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既然放任不管,那就别怪他不留后路了。
他偏头朝浴室看去,水流声哗哗作响,磨砂玻璃门后隐约看见人影。
-
按苏遇的planb,她们先约着孟繁良见面。
本来元宵节后苏遇是没有时间的。
除了手上的案子之外,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正在针对和各个公司合作的法务问题做反馈。
裴氏地产的反馈自然而然落到对接的苏遇身上。
加上自家的事情,简直可以用分身乏术来形容。
巧的是那个案子因为一些原因推迟开庭。
苏遇的时间顿时宽裕起来,开始着手解决目前比较紧要的事情。
上午在裴氏,下午去见孟繁良。
去见他之前,孟夏先去裴氏地产和苏遇碰面。
在裴氏地产等电梯的时候,恰好走进来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看见孟夏,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孟夏一愣,下意识也朝他点点头。
点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孟夏的手机响起来,与此同时苏遇也从门里走出来。
“正好。”苏遇挂断电话走出电梯,“我正要打电话跟你说我忙完了正在电梯里。”
看见黑衣男人,苏遇很自然的跟他寒暄起来,“这么巧,李特助。”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各自分开。
等在苏遇的车里坐下,孟夏问,“姐,你认识刚刚那个男人吗?”
也不算认识,混个脸熟。”苏遇踩下油门开始倒车,“他是裴慎身边的特助,搁在古代就是内务大总管,所有东西都要从他手上过一遭,才能递到裴慎手上,客气点总是没错的。”
孟夏心想,自己确实没有记错,裴慎身边的人她怎么可能认识呢?
“我应该是不认识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又有点眼熟。”
苏遇随口接话,“当然眼熟,电视剧里演保镖的不都跟他穿的一样?”
“话说回来,我前两天看到你家裴总的时候,也觉得眼熟来着,裴总一看到你眼睛都不转了,我没好意思打破你们俩之间暧昧的气氛。”
孟夏看了她一眼,“当然眼熟,哪个网站搜一搜没有几张裴妄的帅照?”
苏遇白了她一眼。
对话就此打住。
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孟夏想起前几天收到的牛皮文件袋。
她回去之后有好好看过那张传票,案由那一栏写的是非法侵占他人房屋。
能用这个理由提起诉讼的,除了孟繁良,孟夏想不到第二个人。
出于想要试探孟繁良口风的念头,哪怕她很不想见孟繁良,还是跟着来了。
见面地点还是上次那家淮扬菜馆。
进店前,苏遇问了孟夏一个问题,“夏夏,你知道合法继承有多少种吗?”
孟夏摇头。
换来苏遇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
孟繁良姗姗来迟,还没坐下就笑眯眯的说,“夏夏,小遇,吃点什么?”
孟夏还没说话,苏遇眉毛一皱,挡了下他拿菜单的手,“不用了,看着你谁还能吃得下饭,你要是饿就说完自己回家去吃。”
孟繁良哼笑了一声,“小遇还是跟从前一样急性子。”
苏遇也笑,一点面子不给他留,“舅舅也跟从前一样,天天就惦记着吃。”
从以前孟繁良就说不过苏遇,现在也还是这样。
之前跟自己谈判时嚣张的不得了,现在这幅吃瘪的样子看在眼里,孟夏心情舒畅不少。
苏遇看着对面的孟繁良,“不要打岔,我们直接说正事吧,西山陵园要拆迁,奶奶迁墓的事情得你来出钱。”
孟繁良下意识拒绝,“我...我凭什么出钱?”
“你当时要遗产的时候,说你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身后事怎么能不管?”
“我没有钱。”孟繁良拍着桌子站起来,眼神暗了暗,“你们要是找我就为了这件事,那就此打住,我们可以别谈了,我绝不可能出钱,是迁墓也好还是怎么都好,谁看不下去谁出手,实在没人管就算了,反正人都死了,还能逼着不让活着的人过日子吗?我相信你们奶奶会体谅我。”
他最开始那一结巴纯粹是没料到苏遇会这么直接,现在缓过来,地痞无赖那股子劲毕露无疑。
听到他的话,苏遇恨得牙痒痒,牙关紧咬,手忍不住摸上面前的水杯,被孟夏轻轻按住。
这些小动作被孟繁良尽收眼底。
他似乎都能从苏遇的动作里看出她此时多么无能狂怒。
孟繁良来之前还有些担心,知道苏遇自学了法律,还害怕会被她揪住把柄,现在看来就算律师证到手,草包也还是草包。
至于剩下的孟夏,能抓他把柄的人已经败了。
她能拿自己的爸爸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