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言坐在座椅上，腮红甚至盖不住她脸上的红晕。艾泽不知道说些什么，在那一刻，他的大脑闪过无数种想法，那些想法支离破碎，没有一条能够组成完整的路。他的面前仍是只有一条路。
“叮铃铃……”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艾泽看着林思言，后者很聪明的进入白瞳系统，在脑内播放了一首音乐，这样她就不会听到了艾泽任何讲话的声音。
艾泽叹气，如此情形注定二人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接起电话，面色变得凝重，说完一句我马上回来后就挂断了电话。
艾泽动了动林思言，示意自己打完了电话，眼里带着歉意。
“你要走了吗？”林思言猜到了结果。
艾泽点点头，“看来你只能下次请我吃饭了。”顿了顿，他补了一句，“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嗯。”林思言撑起一个略带哀伤的笑容。
空气忽然安静，二人无话，一直到达地面。
道别后，艾泽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林思言叫住了他。
“你的头没事了吧？”林思言关心道。
自从上次看见艾泽的脸被划伤后，她就仿佛变成了人体检测仪，每次都会仔细检查艾泽身上有没有新伤，而他脑袋那些瘆人的血口自然也是瞒不住。
“嗯，好多了。”
“那行，你……保重，小心点。”
“嗯，你也是，到家报平安。”艾泽笑着露出两颗虎牙，转身离去，带着装有二人合照的怀表。
……
肌肉皮卡就停在眼前，艾泽握住门把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去，片刻才重新开门上车，向着血拳酒吧开去。
一路上看着那张照片，艾泽脑中思绪翻飞，照片里的自己是笑得这么灿烂，如此自然，如果哪怕是让他对着镜子再笑上一百次，一万次他估计也难再有这样的笑容，甚至让他有股错觉，照片的那个蓝发少年不是自己，或者说，照片里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摇摇头，放下怀表，目视前方，不管哪个是自己，这个自己都只有一条路，一条名为复仇的路！
……
血拳酒吧。
杜川火急火燎地跑下来，正好遇见了推开门的艾泽，甚至还未来得及喘气，他便焦急忙慌地说：“泽哥，你终于回来了，快点……快点，上面要打起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艾泽风轻云淡，“瑞金丝呢？”
“在你办公室。”杜川有些发懵，明明上面的情况都已经十万火急了，为什么艾泽还能如此轻描淡写，甚至不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只关心一个躲在办公室玩游戏的小女孩。
这难道这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杜川佩服。
艾泽走上二楼，走廊一片肃杀，录入室内压抑的氛围隔着关上的门都能令人窒息，但他根本不在乎，越过录入室，径直走进办公室。
“玩，每天就知道玩。”艾泽看着趴在沙发上呵呵傻笑的瑞金丝，恨铁不成钢，“酒吧都快烧没了。”
她听见艾泽的声音，终于舍得退出白瞳，伸了个懒腰，“没有你的场合我才不去，又没人听我的，再说了，杨平安又不是不在。”
“我要是当初真信你二人开酒馆的计划，那我肯定得赔死。”艾泽捂脸，把手中的东西丢给瑞金丝，“呐，给你。”
瑞金丝接过飞来的东西，顿时两眼发光，“糖葫芦？泽哥，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不知道，顺手买的。”艾泽觉得不对，“你不是流浪者吗？为什么你吃过？”
“之前大狗来天使城做任务的时候给我买过一次。”瑞金丝剥开包装纸，咬下一颗，脸上顿时洋溢幸福的笑容，“泽哥……看来我……要收回我之前说你重色轻友的话了。”
“快点吃，吃完给我点个外卖，我还没吃饭呢。”
“点啥外卖？全是预制菜，不健康。”瑞金丝挥挥手，“鉴于你今天讨得本小姐开心，我亲自给你下厨。”
你下厨？看来我真得备解药了。艾泽心中苦笑，向着录入室走去。
仅一墙之隔，可两个房间的气氛却有着天壤之别。
录入室内满地狼藉，玻璃碎片、装饰品散落一地，最为显眼的是一台被摔成两半的笔记本电脑，而他的主人陈显道也不好过，脸上几条血痕，几乎破相。
再往里看，录入室内多了很多新面孔，约有二十人，其中一人被沃刚死死按着动弹不得，想必他就是现场的始作俑者。
二十人中一个处于角落的男人看见艾泽，神色不由一变，向后一步，隐入角落中的黑暗。
“泽哥，你回来就好了，你要替我做主啊！”陈显道诉苦。
“怎么回事？”艾泽问，目光凝聚在陈显道身后的一架小型无人机。
他对这架无人机有印象，就是当初在晨曦路救商人时丢下闪光弹的无人机，似乎是陈显道手上的一个五阶魔方变化而成。而值得一提的是，这架无人机的控制是通过脊柱神经装载的芯片，可经过艾泽的查询，这种技术芯片根本不存在于市面，还是一个无人涉及的领域，也就是说，陈显道似乎是第一个成功用大脑控制无人机的人。
无人机下方的枪管随着陈显道一字一言而焦躁，而瞄准对象竟是站在男人身前的杨平安。
“我刚准备给这些人录入信息，可谁知道那个扑街上来就问我他老婆在哪，我他妈鬼知道他老婆在哪？我自己都没老婆，难不成我还要给他找老婆？结果这傻逼二话不说，上来就砸我电脑，我这电脑一万多块啊！都快顶我一个月工资了。”陈显道心都在滴血，“我说我要把他废了，杨平安死活不让，说什么也要等你回来，泽哥，你要替我做主啊！”
“先把无人机收了。”艾泽淡淡地说。
“可……”陈显道还想说什么，但艾泽竟直接露出一抹凶光，他不禁一颤，无人机落地，缓缓变成魔方。
“别把枪口对准自己人。”艾泽冷冷地说，走到男人身边，指了指地面，“这些都是你干的？”
“你们这群混蛋，到底把我老婆藏哪去了？”男人低吼，“要是我老婆少一根头发，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见他没法交流，艾泽摇摇头，“按住他，把他的嘴打开。”他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起一把钳子。
“你要干嘛？你要干嘛？”男人顿感不妙，拼命挣扎，但在沃刚的控制下，一切都是无济于事，他的嘴巴被强硬打开，露出里面凹凸不平的黄牙。
“泽哥……”杨平安出声想要制止。
“闭嘴，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听你的，我在的时候听我的！”艾泽走上前，用钳子钳住男人的牙齿。
“咔！”
随着艾泽的发力，一颗门牙被硬生生拔起。男人疼的浑身痉挛，可因为被沃刚按住了嘴，他甚至不能发出凄厉的惨叫，只能像是动物濒死前的呜咽。
“这是我的地盘，你敢来我的地盘找事？”艾泽冷笑。
周围的流浪者心惊胆战，如此狠辣的行事风格在荒漠上也是少见，可他们在进城两个小时内便有幸观看，这让他们怀疑外面谣传的天使之城是人间仙境到底是不是真的。
甚至于有人蹦出一个念头：我想要回荒漠。
“你们有什么问题吗？”艾泽将寒光投向他们。
“没有，没有。”他们连忙摆手。
“帮他们录入信息，录完赶快滚，杨平安你跟我出来。”艾泽面无表情的推门离开。
杨平安看着男人，他的那颗泛黄的牙齿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杨平安扫了一眼，听着耳边的悲鸣，内心有些烦躁，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