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州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山门前回荡不休,引得那些看热闹的真武山弟子更是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啧啧,白疯狗又开始咬人了!今儿个这脸可丢大发了。”
“谁说不是呢!平日里他仗着自己那点背景横行霸道,哪吃过这种闷亏?这回踢到铁板了吧!”
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压低声音,眼神却瞟向马苦玄身旁的符泽。
“你们说,那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连马师兄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莫非也是恒澍真人从山下请来的高人?”
“八成是了!不然马苦玄那小子能这么殷勤?”
另一个弟子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揣测。
山脚下,白?州被同门师弟搀扶着,龇牙咧嘴,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听着周围隐约传来的议论和压抑的窃笑,更是怒火攻心,双眼赤红。
有相熟的弟子忍不住调侃。
“白师兄,悠着点啊!瞧这架势,别是又惹了不该惹的硬茬子,回头还得哭鼻子找长辈。”
这话虽是调笑,但字里行间,却并未真将符泽一行人放在多高的位置。
在他们这些真武山弟子眼中,自己便是天之骄子,整个浩然天下的同辈修士,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
外来的修士,即便有些手段,又能强到哪里去?
不过是些侥幸得了些机缘的泥腿子罢了。
符泽将这些弟子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诸位真武山的高足,既然对自己这般自信,觉得天下少有敌手,不如就让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儿,与你们切磋一二,如何?”
他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几分。
众弟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符泽身后的顾璨和陈平安。
顾璨年纪尚幼,还带着几分稚气,陈平安则是一副沉稳模样,但两人身上皆无半分惊天动地的气势,瞧着与寻常山野少年并无太大差别。
“哈?”一个身材高壮的弟子嗤笑出声,满脸不屑。
“就凭这两个毛头小子?符先生,你莫不是在说笑?赢了他们,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真武山以大欺小?”
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多看一眼顾璨和陈平安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你!”白?州本就怒火中烧,此刻听符泽竟敢拿两个“小杂种”来挑衅他们真武山弟子的威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符泽破口大骂。
“姓符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我等!你这是在打我们整个真武山的脸!”
他觉得符泽此举,简直比刚才那一脚踹得他更狠,更让他颜面扫地!
顾璨本就因为师父被人看轻而憋着一股气,此刻见白?州如此辱骂符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间涌上怒火。
他年纪虽小,却最是容不得旁人说符泽半句不是。
“不准你骂我师父!”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师父是天底下顶好顶好的师父!”
话音未落,顾璨小手一扬,一道乌光从他袖中疾射而出!
“小泥鳅,给我打他!”
那乌光在半空中迎风便涨,霎时间,一条数丈长的墨色水龙凭空显现,龙首狰狞,龙鳞闪烁着幽光,周身水汽弥漫,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势,朝着还在跳脚怒骂的白?州猛然拍去!
“吼——!”
龙吟震天!
白?州哪里料到这不起眼的小屁孩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出手便是如此惊天动地的阵仗!
他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惊恐取代,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被那巨大的龙尾结结实实地抽在身上。
“嘭!”
又是一声闷响,比先前符泽那一脚更为沉重。
白?州像个破麻袋一般,直接被拍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砸落在数十级台阶之下,翻滚了几圈,脑袋一歪竟是当场晕死过去,不省人事。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先前那些还在嬉笑议论的真武山弟子,此刻一个个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方才那个嘲笑顾璨是“毛头小子”的高壮弟子,更是喉结滚动,猛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一个不到十岁的鼻涕虫?随手一招,就是一条威猛水龙?
这他娘的是什么妖孽!
他们看向顾璨的眼神,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浓浓的震惊与骇然。
这小子,怕不是什么老怪物转世吧!
马苦玄也是看得眼皮一跳,心中暗道一声“好家伙!”
他对顾璨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有些怯懦,跟在符泽身后的小不点,没想到竟有如此骇人的手段。
不过,当他的目光转向符泽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庞时,心中的惊愕便迅速平复下来。
也是,跟着符先生这等深不可测的人物,身边的人又岂会是凡俗?
从小镇一路行来,符先生展现出的种种神异,早已让他明白,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这位爷身上,似乎都不足为奇。
马苦玄咧嘴一笑,凑近符泽,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由衷的敬佩。
“符先生,您老人家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现在要是告诉我,您下一步就要脚踏七彩祥云,白日飞升成仙,我马苦玄眉头都不会多皱一下!”
这可不是恭维,是实打实的感受。
符泽闻言,失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掠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光芒。
“成仙?还差了些火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高耸入云的通天石阶,语气淡然。
“不过,若只是想踏上些云彩,倒也并非难事。”
话音刚落,符泽手腕一翻,一杆古朴苍茫的长枪骤然出现在他手中。
枪身暗沉,其上仿佛有山川河流的虚影流转,一股厚重磅礴的气息弥散开来。
“嗡——!”
山河长枪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枪尖寒光一闪,似有流光缠绕其上!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以符泽为中心扩散开来,脚下的白玉石阶似乎都为之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