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脸色微变,急忙出去,周怀民回头急道:“小祺和黄必功在这。”
周怀民带着众社兵,急往煤窑坡下赶,大雪掩山,幸亏都是从小在村子长大的社兵,轻车熟路赶到村南河边的乡道。
见周德标和周怀武两队十四人正拦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带着有七八个人,牵着几匹马,都拿着柴刀、枪棒。
那中年人见这周家沟呼啦啦又来了几十人,各持乱七八糟的武器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身后众人,赶忙让身后的人收起武器。
看着这几十人众,为首这年轻人虽年有十七八岁,但隐隐被众人护卫,身份不俗。赶忙向前几步,拱手道:“众位周家沟的好汉,切勿误会,我等是三家铺的闫有泰,想和周掌柜谈笔生意。“
周怀民打量着闫有泰身后众人的武器装备,问道:“你要谈什么生意?”
闫有泰忙解释道:“前日在村里见到周掌柜的煤炉和煤球,我出高价转买下来,用了两日,觉得这煤炉十分妙用,想来和周掌柜谈谈这煤炉的生意。”
歇了口气,又道:“现在被贼寇闹的不太平,带了几个护院,周掌柜莫怪。”
周怀民笑道:“理解,理解,现在被劫掠的村子都有,何况这荒郊路上,闫掌柜走到村里详谈。”又吩咐小武道,“带石子沟的弟兄们到食堂暖和暖和。”
平安堂主屋西侧隔间,有四张桌子拼起来的长条大桌,各放着了五六把椅子。闫掌柜及手下两人坐定,较为新奇看着这个隔间,赞许道:“这煤炉最大的妙用,这么小个的煤炉,能把偌大个屋子烧的热腾腾,比火地龙节省许多。”
见禹允贞和张元秀两人忙活收拾纸张笔墨,端茶倒水,不避生人,也不没觉得有什么,但见各自落座后,允贞也在对面坐着,略感讶异。
周怀民坐到闫有泰对面,拱手道:“闫掌柜,我先和您介绍一下我们这几位主事,这是我们的账房年主事,煤业李主事,张参议,禹主事。”
各主事依次点头示意。
闫有泰本想着他和这周掌柜话事人两人私下商定即可,没想到对方安排这么多人共同参与,毫不避人。而且除了这个年主事,其他都是十六七的小伙小姑娘,他有些心里打鼓,莫非这生意不是这姓周的在做?
但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于是客随主便,也介绍了自己及手下,随即说道:“周掌柜,这煤炉和煤球是你出的货吧?“
“正是。闫掌柜现在是做什么生意?”
“我本来是贩卖一些粮食,和少许布匹和其他杂货。现在想和周掌柜谈谈,想从你这里进货贩卖。“
“你那边都能销往哪里?”
“我平时都是走汝州、南阳、湖广,在洛阳销粮。”闫有泰走了半天,早已口渴,强忍着品着茶慢慢喝。
周怀民和年叔相视一笑,摇头道:“闫掌柜,您做的可是贩粮的大生意,怎瞧得上我们这微薄小利的煤炉?”
闫有泰有些尴尬,狠狠的喝了一口茶,“唉,不怕你们笑话,这几年闹流贼,商队被劫了几次,粮银两空不说,伙计也死伤逃亡,不仅折了本钱,抚恤银也赔了不少。这不想着有啥可在咱巩地做的买卖,正瞧上你们的货。”
“既然闫掌柜开诚布公,不妨谈谈您的打算?“
“打算也简单,我从周掌柜这里进货,我自己来贩卖。”
“这几日已有多家掌柜来谈,且都是附近村镇,我如果向多家供货,你在本地又如何卖的出去?太远又容易被流寇劫掠。”
“这……”闫掌柜一时没想好对策,他一直干的都是行商,这转行坐商,供货商也是要考虑啊。
“这样,我有一个想法,既能保护闫掌柜的利益,也能保护我周记的利益,互利共赢之策,闫掌柜你看如何?”
“哦?闫某洗耳恭听。”闫掌柜打量着这周记的大掌柜,竟如此年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闫掌柜可买断一县,一县之内,我只向你供货,其他人出价再高,我亦不会为其供货。“ 周怀民见闫掌柜一脸不信,笑道:“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买断的意思是,闫掌柜需保证每季度的销量。”
“唔……”闫掌柜沉思道,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周记行商以诚信为本,闫掌柜只要买断,我绝不向其他掌柜出货。”周怀民再次承诺道。
“你们现在不也有贩卖么?”闫掌柜忽然想到现在这附近各村已有不少村户订购。
“哪怕我们自己,亦不会在本县售货。”周怀民说完,李升和其他主事疑惑的看了看周怀民。
“此话当真?”闫掌柜喜道。
周怀民示意允贞,允贞递给闫掌柜一个册子,闫掌柜接过一看,封皮写的是代理商契,不解的问道:“这代理商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