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昌医院联合沪上的其他医院、卫生所和研究院,联合研发出了霍乱、猩红热和白喉的疫苗,其中霍乱是免费给百姓打的,就是为了防止整个沪海成为疫病肆虐的病源地。
社会各界筹集来的资金多半都做了这些事,也有不少企业家和工厂主的捐赠,另外就是约翰那给力的海外关系。
整个沪海遭遇战火期间,他那里拿出的药品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战后此人却离开了沪海,据说是因为太过于不理智,导致家族蒙受损失,费德勒家族召回了小儿子,又派来了一位不苟言笑的乔治·费德勒,据说是家族的分支,也是家主十分信任的帮手。
这个人就比约翰难打交道多了,十分不好说话,谈生意也是锱铢必较。
很多人都觉得他与金财财和姚长生的关系再不如往常那样亲近,实际上后者感觉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区别待遇,交易往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省心。
至于金财财,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约翰在她的授意下,在抗日救援中风头出的太过了些,干脆换个形象再出现,最好不要留给别人同情心泛滥的形象,不然,那些做交易的人,可不管约翰是不是外国人,外国人也不会理会他是不是同胞。
换个风格出来,各种纠纷也少一些。
升米恩斗米仇,有些医院私下里扣除了荣昌医院捐出来的药物,转眼就出现在了黑市上,这些医院从此再也买不到费德勒家的产品了。
而且换了个主导人,大家才知道,原来费氏实验室已经研究出了那么多种药物。
青霉素、磺胺、避孕药物、新霉素(早期抗结核药物)、布洛芬……无论哪一样拿出来都是叫人战栗的发明,他家拥有这么多,如何不叫人震惊呢?
治病救人的药物,什么时候都是不嫌多的,廖晋南刚听说的时候,就找上乔治先生,表达了想要购买一批药物运往南洋的想法。
“当然可以,只要货款到位。”严肃的乔治先生衣服配饰打理的一丝不苟,只有在食指上,有一枚费德勒家族的纹章戒指。
廖晋南注意到了这个,是因为约翰的手上也有,“这是费德勒家族的标志吗?”
“不,这是全权处理东方事务的权戒。”不苟言笑的乔治并没有像是其他中年人一样,留着威严的大胡子,相反,他似乎很讨厌这样,下巴刮得很干净,也显得年轻许多。
注意到他的目光,乔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了一个铁盒,“这是费德勒洋行的剃须护理套装,作为这一次的赠品。”
廖晋南也不喜欢有胡子,总觉得不清爽。他收下了赠礼,打开一看,发现是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手持的机械。
“这是特供高层人士的电动剃须刀,虽然限于电池和电机功效,只有很短的使用时间,但是对新手来说也不会因为皮肤问题而刮伤自己,十分便捷。”
这是非卖品,只针对费德勒的高级客户才有的待遇,廖晋南亲自试了试,虽然没有传统刀片剃刀那么贴皮肉,但是使用感还不错,就是电池不经用,续航时间只有5分钟左右,不过也勉强够用。
他想送给父亲和大哥,硬着头皮找到乔治先生,没想到竟真的要到了几个礼盒装。
原本还以为乔治先生特别死板呢,没想到还挺好说话的嘛。
不过后面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礼盒经常做生意的都收到了,但是其他人可没有这种好运气要到,不过他却在金家见过,是家里的仆人打包送给津城的金家父子的。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费德勒家族和金小姐的交往一直没断。
因为他甚至在金小姐家的厨房看到了榴莲、芒果、荔枝和菠萝蜜。
不是两边交好的话,什么样的理由会让费德勒家族用专机花费3到5天时间,专门为她运这些风味期极短的南洋及南方水果?
不过,能在沪海再次品尝到榴莲和芒果,实在叫人高兴,慰藉了他离家已久的思乡之情。
金财财送了杜鹃一些,她很爱吃,但是姚长生别的还好,唯独受不了榴莲的气味,家里人吃的时候他总是躲得远远的,甚至两三天内不会回家,叫人啼笑皆非。
严叔愚夫妻也来了沪上一次,一是为了演出,二就是来亲眼看一下火爆的租房市场。
上半年的房租已经收齐,严夫人收到的时候根本不敢置信。
当初打仗的时候,一些参与建屋租房的人觉着是把钱打了水漂,战事那样激烈,房子这东西又不能长了腿躲开炮d,再者日寇说不定会占领沪海,那就更完蛋了,好好的房舍一定会被抢走。
有些心眼儿窄的,在家急得不行,想要把集资过去的金额抽出来。
后面大家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同意撤资的竟然有不少,还叫严家夫妻生了一场气,最后自掏腰包把费用退了,钱不够还借的好友的,到现在还欠着钱呢。
如今收到回头钱,自然大部分也是属于他们的,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因为各处都在搞建设,沪海的经济和民生没有彻底崩溃,反而在民众的超强行动力中复苏了,大家挣了钱就租房子买食物衣裳,街面上的小商小贩也多了起来。
由于很多人都觉得租界的房子比较安全,所以这边的房子价格也比原来高了许多,所以投入的资金回笼了不少。
现在严夫人看金财财真是看小财神一样了,她亲自上北都会馆拜访严先生的时候,她一直笑眯眯的,也不见原来的不高兴了。
因为金财财建议严先生,把这些收益攒起来,换成黄金,作为两个女儿的嫁妆也好,不显山不露水的攒些家底也好——
“反正您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不管是唱戏还是教戏,想听的想学的人不在少数,不愁钱财的事儿。这些投入的股子就划到两个师妹名下做嫁妆,黄金什么时候都是保值的,出手也便宜。”
严夫人一听就心动了,若是怕有小人嫉妒她家因祸得福发了财,就放出风声,说当初把股子都一起卖给了杜鹃,她为人豁达仗义,撑得起这个名头。
严先生也高兴,做父母的,怎么能不为子女谋长远,小金说的有理,那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