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苏卫有意遛着身后的人，遛一段打一阵又接着遛。
最终身后的人都被打趴下，两人才消失在街口。
淋着雨喘着气藏在街口。
明晏畅快笑道：“区区几个打手，追我这么多条街，说出去都丢脸。”
苏卫道：“好玩儿吧？当年咱们第一次去赌坊差点被打死，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明晏找了个檐下躲雨，“那赌坊谁开的呀？”
京城地界，没点儿后台可开不了赌坊。
“掌柜的名不见经传，就是个街面上有些吃得开的混子，背后暗中的东家是丁汾。”
明晏彻底放了心。
那更是抢得心安理得。
正说着，前方街道传来整齐马蹄声。
苏卫将明晏推到一旁隐蔽处，“应该是御城卫得了消息赶来了。”
话音刚落，果然前方一队人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过去。
为首的，赫然就是丁汾。
两人没跟上去看，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走到街转角准备分开，苏卫问道：“你还有事要交代吗？突然回京做什么？”
“处理点儿事，云州刺史孙长青死得突然，查出来他是意外不幸死亡，可我觉得有蹊跷。你帮我盯着明晖，免得他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好。”
“还有我五哥，他最近有些出风头，我怕他有危险，你留意着。”
“行。”
“还有莹莹，书妤又欺负她，她性子软识大体，我怕她吃亏，你帮我看着，你不方便出面就让你阿娘帮忙看着她。”
苏卫沉默了会儿，哼了一声道：“她不是性子软识大体，她是傻！”
明晏没和他斗嘴，“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是我大哥的独女，怎么说都是咱们的晚辈，我不在京中的时候你多照顾点儿。”
苏卫硬邦邦道：“知道了。”
交代得差不多，两人才分道扬镳。
明晏还有些事要做，马不停蹄去了相府。
轻车熟路顺着之前翻墙的路线翻进去，大雨天巡视更少，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转到了主院。
推窗进去之时，屋中响起沉闷警惕的男声，“谁？”
熟悉的音色，却不是熟悉的语气。
明晏偷偷窜了进去，看大门还开着，躲在柱子后看他，朝他招手。
穆原坐在书案前写信，抬头盯着发出声音的位置。
就看到一湿漉漉的全身裹着黑袍滴着水的人影在柱子后朝他招手。
浑身包裹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熟悉异常。
心跳加速，几乎不敢相信，试探叫了声，“漫漫？”
明晏点了点头，轻声道：“去关门。”
熟悉的声音。
穆原立马站起身，急忙去关了门。
刚关好门转身，明晏就带着外面淋了一日的雨将他扑个满怀。
撞在门板上，发生沉闷重响。
外面赵寻察觉有异，立马前来问道：“郎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
穆原回抱着怀里的人，她这样突然冲过来亲近他，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欣喜若狂。
低头看着怀里湿透了人，又眉头紧皱，吩咐外面，“准备热水沐浴，要烫一些，还有姜汤。”
明晏压低声音道：“饿了。”
穆原立马补充，“再让厨房准备些滋补可口的饭菜。”
赵寻不明所以，觉得有些怪，不过还是老实去准备。
穆原伸手取下明晏脸上湿透的布巾，看着这张笑盈盈的脸，这才确认当真是她回来了。
声音压低却掩盖不住喜色，“你怎么突然回京了？还淋得这么湿？”
脸上皮肤有些泡白微微发皱，穆原心疼不已，“你淋着雨来的？淋了多久？”
明晏苦兮兮道：“谁让你给我写那十万火急的信，担心你，连夜骑马赶回来的，不曾休息不曾吃饭，又累又饿又冷。”
穆原又感动又心疼，赶紧拉着她走到衣柜旁。
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去脱她的衣服。
“你浑身湿透，把湿衣服脱下来，穿我的。”
明晏任由他动作，伸手捧着他的脸，“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不是给你送了东西回来吗？”
贴在脸颊上的手冰凉，穆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衣服一脱下，这才发现她身上泡得更多，触之皮肤生凉。
赶紧拿了干净衣服将她裹起来给她取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病倒了怎么办？”
明晏歪头笑道：“没办法，谁让你不乖乖等我的，不回来看看不安心。”
穆原心中软成一滩水，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自责道：“怪我，怪我。”
外面赵寻很快备好了水，穆原拉着她藏在幔帐后，待赵寻准备好了水关了门，这才抱着明晏去沐浴。
“你多泡泡驱驱寒，头发也洗一洗。”
明晏搂着他的脖子，“累，昨夜没睡，你帮我洗？”
穆原瞳孔一暗，有些不大适应她突然这样直白示好，却还是轻声应了好。
屏风后，水汽氤氲。
明晏面对面跨坐在穆原腿上，下巴搁在他肩头，闭上眼，任由他替自己清洗。
穆原拿着干净的布巾轻柔替她擦洗，看着她的黑发散在水里，备受煎熬。
终于忍不住道：“漫漫，别乱摸。”
明晏嗯了一声，手却不停，一会儿摸摸胸口，一会儿摸摸腿，时不时转头亲一口。
穆原呼吸发紧，身不由心，被她摸得忍不住贴得更近...
明晏歪头靠在穆原肩上，欣赏着他因她变得红润的面庞，“发生什么事了？这么远也非要我给你个承诺不可。”
穆原尚在平复心绪，闻言也有些不自在。
他不该打扰她的，只是他实在是想要个答案。
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问。
总不能问她，你对我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儿的？
万一她要说是闹着玩儿的，他如何能接受？
紧紧抱着，贴在她的脖颈间，“水不热了，起来吧。”
明晏目光一直放在他脸上。
待到他替她穿好衣服绞干头发，穆原也没说一句话。
明晏的肚子不合时宜叫了一声。
穆原微微一笑，打开了门，将赵寻准备好的吃食提了进来。
摆放在桌上，拉着明晏让她吃饭。
他不主动说，明晏便也不问了，自己吃了起来。
“逸远，你待会儿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穆原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穿着他不合身的衣服，想到了红月山庄那次。
“你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