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卫还是没动手，忍了又忍，退出了房间，站在院中等着。
赵寻程遇守在房门口，随时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多久穆原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走到院中。
“说吧，他们有什么问题值得你大晚上闯入我府中。”
苏卫已经深呼吸了几次，心情平复下来，看着刚刚沐浴完穿着浅色衣袍的穆原。
站在月光下，混着灯笼烛火，五官俊逸，气质清冷。
苏卫朝他走近两步，穆原皱了眉，“你别变本加厉！”
苏卫探身挨他近了些，条件反射想在军中和那些将领们勾肩搭背一样去勾他的肩。
却又想起他说他不爱让人触碰，收回了手。
道：“没问题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不让我知道就是有问题，至于有什么问题，我这不是来问你知不知道温承在查什么吗？”
穆原冷冷道：“不知道，他独自查的，卷宗按年份放的，我只知他查了九年前的往事。”
“他说是查的云州以前的事，你觉得可能吗。”
“云州是上州，她既然奉旨巡察，调阅云州卷宗属于正当公务，做什么搞得这样偷偷摸摸，不找我查，找刚入官场不久的温承去查？”
苏卫点头，此言有理。
“九年前的事？九年前的什么事儿要让温承瞒着我查？”
穆原道：“也有可能是温承自己查，他并未承认是公主让他查的。”
“那他为何要说是帮公主查云州九年前的事？再说了，他之前在户部不查，偏偏现在查？”
“云州刺史意外死于牢中之事你可知道？”
苏卫摇头，他不管这闲事。
“他死之前，公主每日都会去牢中审问他，至于问的什么，底下官员都不知道。”
苏卫讶异道：“你派人监视她？”
穆原一噎，看傻子似的看他，“巡察一行那么多人，你以为她做的每件事能有多隐蔽，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任谁都知道她干了什么。”
“那咱们接着查？”
穆原摇头，“我今日找你，只是让你告诫萧钰和温承最近多注意些，公主离京之后，他们留在京中的人随便做什么都会引人注意。”
“你不好奇温承在查什么？”
“不好奇。”
“若是真是明漫漫让温承查的，她可故意不让你知道，你就不想了解清楚？”
穆原不为所动，“她不让我知道的事情多了，我等她自己跟我说。”
苏卫笑道：“你倒是大度，这要是换了我，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穆原看着苏卫，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若非要追问到底，只会惹人厌恶。”
苏卫嘴角笑容一僵，脸色又沉了下来。
这是他今天第几次说他惹人厌烦了？是不是得寸进尺过分了？
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当真有恃无恐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你信不信我就算收拾你，也能让你找不到一点儿证据。”
穆原眸色同样凌厉，“那你信不信我也能不动声色收拾你，别以为只有动刀动枪才叫收拾。”
苏卫拳头发痒，除了在小郡主那儿，还没在别人那儿这样吃过瘪。
脑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妥协道：“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谁让你是明漫漫喜欢的人，不过你下次再说话这样夹枪带棒的，我真不客气！”
穆原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苏卫这么快就能调整火气，看起来他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人。
听到他说的话，自己心里的气也少了些。
能得她的朋友亲口承认她是喜欢他，让他十分受用。
没过片刻，苏卫又恢复了笑脸，让穆原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变脸如翻书一般快。
没想到下一刻说出的话就让他恨不得让人将他打出去。
“逸远，你用的什么熏香身上这么香？给我拿点儿呗，我也用用。”
穆原扭头就朝屋里走，话都懒得多说。
只留下一个字正腔圆沉稳有力的字，“滚！”
苏卫厚脸皮缠了上去，“说说嘛，我府上也没个人给我准备，我阿娘你见过的，根本不管我这些事，我得也打扮得好看些，不然真娶不上媳妇儿。”
穆原刚走进门口，闻言无语转头看他，“但凡你改改你这无赖的性子，满京多得是美貌佳人愿意嫁入大将军府。”
苏卫满不在乎道：“我不想要上赶着来的，那多半都是冲我权势来的，我想找一个无论我是大将军还是普通小兵都喜欢我的。”
“那你更得改改你的脾气了。”
苏卫愁眉苦脸道：“我已经改很多了，换做我刚回京时候的脾气，刚刚你那么说话，我早就动手打你个半身不遂。”
穆原不落下风，回道：“换做我以前的脾气，你连相府大门都进不来。”
苏卫一摆手，“别说这没用的，你把你那熏香给我拿点儿，我回去用用看有没有用。”
穆原彻底无语。
京中流言本来就乱七八糟，若苏卫身上的味道和他一样，这流言还不锤死？
不过看他一副要不到不罢休的模样，无奈道：“那是我母亲找人为我调制的，等我回府之后麻烦她帮你调，到时候再给你。”
苏卫咧嘴笑道：“那也行。”
穆原正准备关门，苏卫一把拦住，道：“今日重阳，明漫漫也不在，我找不到人陪，反正你也一个人，不然咱们喝酒去，我看你酒量比她好。”
穆原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去。”
苏卫挤眉弄眼道：“我给你讲她小时候的事。”
穆原丝毫不受诱惑，“不听，我等她回来自己跟我说。”
眼看他又要关门，苏卫挑眉笑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和我哥的事？”
穆原关门的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