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定驸马人选。
明晏笑容一僵。
“这个节骨眼，不合适吧。”
穆原道：“上次周王信口雌黄，陛下许是听进去了，怕有人在对您说三道四，故此催促。”
“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找去。”
穆原回以沉默。
屋外，沈繁星贴在门口偷听。
虽然房门并未关，但她总是怕公主又乱来。
穆相也是，这不活脱脱羊入虎口吗？
赵寻也在院外伸长了脖子，却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急得团团转。
明晏一屁股坐在窗榻上烦心。
见穆原还站着，问道：“你伤口还疼？”
穆原顿了顿，“嗯。”
“这几天就这样站着？”
“嗯。”
“你回去不曾让人给你好好上药？”
“我自己上了。”
明晏叹了口气。
这么犟呢。
“这么多天了还疼，若听我的，那日将淤血揉开，早就能坐了。”
“我不喜别人触碰。”
明晏又看了看他脖子。
耳侧淤痕倒是好了许多。
屋中静默了一会儿，明晏望向别处，状似无意问道：“穆相，不走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明晏转头去看穆原。
没想到穆原却一直定定看着她，吓了一跳。
听他问道：“公主，您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吗？”
咯噔。
又来了，又来了。
又来讨说法了。
明晏不自觉挠头。
穆原道：“公主殿下几次三番如此，究竟是为何？”
明晏：……
她上哪儿知道去。
穆原又道：“下官十分疑惑，不知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明晏：……
她其实什么也没想。
穆原眼光灼灼，像是要将她看穿。
“殿下抱我，亲我，摸我，又对我存的什么心思？”
明晏：！！！！！
他就这么直白说出来了？
他好意思说，她不好意思听啊。
捂了耳朵，“我听不见听不见，我困了要睡觉了。”
一个箭步冲到床上，踢掉鞋子，扯了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绾头发的簪子都惊恐掉在地上。
沐浴后本也只是随手一绾，如今簪子一掉，长发散乱。
被子外还露出来一些。
穆原好笑看着床上裹成一个球的人。
如今还在奋力把露在外面的脚收回去。
更是不想回府。
想与她再待一会儿。
慢慢走到床边。
脚步声让明晏整个人都烧起来。
听到穆原问她，“殿下，你打算躲一辈子吗？”
明晏心里苦。
却也知道这么躲着不是办法。
换了姿势，坐在床沿，将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
头发交织散乱，露出一张焦愁的脸。
“我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穆原认真道：“喝醉了便可以如此吗？”
明晏轻摇了摇头。
穆原道：“因为公主这些行为，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思来想去，还是想要来问问公主。”
明晏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穆原声音低闷，“我自入仕以来，一心扑在公务上，洁身自好，不曾定亲，府中也无姬妾，遇到的女子也始终保持距离，只是公主你……”
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为她这无耻行为劝自己。
“公主入了朝堂，与我多了接触，我以前也万万没想到会和公主有牵连，还如此，亲密。”
“明明公主说过，让我自重，可是为何，你又那样做？”
明晏头几乎全都要缩进去，只留下头顶烦躁的发丝四处乱跑。
穆原音色低沉，委屈至极，“公主一句醉酒，便可以不作数，可我没醉，我记得清清楚楚，夜夜不得安睡，脑子里都是此事。”
明晏缩无可缩，干脆掀了被子，跪坐在床上，气道：“那你要怎么样嘛？你要我怎么补偿你？你说！”
“公主做了又不认，还污蔑下官有隐疾好男风，下官从未受过这种委屈，您是公主，高高在上，下官又能把您怎么样？”
明晏：……
这话说得，十足被恶霸流氓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
心一横，叉腰，做足了无赖模样，道：“本宫就是抱了亲了摸了，怎么了？你要讨什么说法？那让你也抱回来，亲回来，摸回来好了。”
穆原一顿，看着她上扬的眉，无赖的表情，似乎笃定他不敢把她怎么样一般。
往床边走了两步，一条腿屈膝跪在她床上，一条腿站在床边，盯着她。
明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拢紧了被子。
总觉得他蓄势待发，下一刻就要朝她扑过来。
那她怎么办？
打还是不打？
许久，穆原收回了那条腿，嗓音和煦，“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
明晏：？？？
“你不讨说法了？”
穆原有些无奈道：“公主耍赖，下官也别无他法。”
明晏一阵无语，掀开被子下了床。
蹙眉直视他道：“穆相此话何意？本宫哪里耍赖了？”
穆原垂眸着她，“您这么说，不就是要耍赖了，难道下官还能真的轻薄回来？”
又是这种委屈又无能为力的隐忍模样。
仿佛她是什么强抢良家妇男的恶霸一般。
明晏火蹭一下燃起来。
一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肩膀，一手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肩上放，还蹭了蹭。
摸完之后便将震惊到呆滞的人，勾住脖子往下压。
将他震惊到微张的唇精准贴上自己的唇，马上离开。
做完这些以后推开他，怒道：“本宫敢作敢为，从不来虚的！”
穆原浑身僵硬，脑子出走，眼前一白又一白，额上渐渐渗出汗。
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呼吸急促，瞳孔放大，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前是她豁出去的脸，掌心是她圆润的肩膀。
唇边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一动不敢动。
明晏见他像是被抽走了脑子一般呆愣，放在她肩头的手也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乱。
她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震惊到僵直。
挑眉道：“我已经让你亲了摸了，够了吧？”
没有反应。
“穆相？”
还是没反应。
为了省钱，屋中蜡烛也点得不多，房间里面光线并不十分明亮。
离得这么近，明晏还是看到他红得如煮熟了一般。
眼睛似乎都不会眨了，愣愣睁着，睫毛颤动，冷白的皮肤绯红一片，耳朵都红得滴血。
默默翻个白眼，这么害羞，还敢问她讨说法。
拿下他的手，满不在乎拢好衣服，懒懒道：“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别再提讨说法的事情了，听见了吗？”
穆原脖子都烧红了，无可奈何道：“殿下....您又强迫了我一次。”
明晏：？？？
“你别不要脸了，不是你的手摸的？不是你的嘴亲的？”
“可这，并非我本意。”
明晏咬牙切齿，“穆原，你非要惹怒我是吗？”
穆原没动，脸越来越红，眼神闪烁。
明晏怒道：“别给我摆出这副吃亏受委屈的模样，本宫条件这么好，是你占了大便宜。”
穆原心跳加速，看着近在咫尺之人，闷声道：“都是公主主动的，下官......”
明晏放下手，忍下想打他的冲动。
扯着穆原的手臂往外拖。
“以后不许再提讨说法的事了，不然我将你套了麻袋打。”
一把扯到门口，将他推了出去。
回房，关门。
扒门偷听的沈繁星一怔，默默到一旁站好。
抬眼偷瞄了一眼。
还好还好，穆相只顾着自己低头发呆，没发现她在偷听。
直到穆原呆呆愣愣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往相府回的时候才猛然想起。
他原本是打算让她暂缓择择定驸马一事的。
没想到发生了这。
手指抚上唇，忍不住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