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芷莹只觉得心脏都要不跳了，穆相转过脸来更好看了。
带着笑，目光如星，语气温柔，更是要命。
视线都挪不开，却还是抬手推了推明晏，“姑姑，穆相在叫你。”
明晏没有反应。
明芷莹又推了推，“姑姑，穆相叫你。”
“啊？什么？”明晏如梦初醒，立马扭转头来。
明芷莹道：“穆相在叫你。”
“哦。”明晏眨了眨眼，察觉到自己失态，有些尴尬。
将手中茶杯一饮而尽，这才重新看向穆原，“怎么了？”
穆原笑意更甚，扬了扬手中记载信息的纸，“公主殿下，可否过来为下官解惑？”
“好。”
明晏定了定神，虚咳一声走了过去。
“哪里不懂？”
穆原随意指了一处，却未将手中的纸递过去，“这里。”
纸上的字小，明晏不得不靠近了些，伸长了脖子去看。
穆原侧了侧身，让她凑得更近。
等她凑过来，又将纸朝她的方向伸了伸。
看上去，像是被他圈在了怀里。
明晏看了看，“这是陈州堤坝年年修建的信息……”
怕他不清楚，将她查到的都细细说了一遍。
丝毫没发现穆原的眼神从未从她脸上离开过。
只是配合着应一声，表示他听懂了。
目光最终落在她张张合合的嘴上，不由得想起那日马车中的一幕。
坏心眼地想若她再在他面前醉一次就好了。
却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如此无耻。
蹙眉暗自唾弃。
明晏见他本就还笑着，突然又变了脸色，想是不是他性情不定的老毛病又犯了。
“穆相，清楚了吗？”
穆原闷声道：“清楚了。”
明晏有些心累，“你又怎么了？又突然不高兴了。”
穆原眉头皱得更紧，随口道：“没什么，伤口突然疼了。”
明晏嘴边本要说他喜怒无常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你不是说上过药了吗？”
“是上过了。”
“繁星给你的药很好的，你忍着疼，慢慢把药性揉进去，会好得快些，她没和你说吗？”
穆原别过脸，生如蚊蝇，“抹了一层，没有揉。”
“怕疼？”
“不怕。”
“那为什么不揉进去？淤血不散就是很疼的。”
“反着手，没法用劲，没事，早晚都会好的。”
穆原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说这个理由。
现在和她一本正经在这儿讨论这个问题，真的十分难熬。
明晏道：“你自己上的药？”
“嗯？”
“为什么不让你的护卫给你上药？”
穆原：……
“不方便。”
明晏：……
叹了口气，道：“穆相，你真是脸皮太薄了，连贴身护卫都不好意思。”
穆原低声辩解道：“若是公主你，会好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全身上下繁星都看过，以前在军中累得很了都是她帮我沐浴的，我动都不用动一下的。”
穆原：……
“男人不一样，怪怪的。”
“那男人你觉得怪，找个丫鬟也行啊，你没有贴身丫鬟吗？”
穆原正色道：“没有。”
明晏又忍不住想起那流言。
“你不娶亲不定亲又不近女色，你父母不急吗？”
“急。”
“那你为何不成亲？”
穆原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明晏压低声音问道：“你…喜欢…男人？”
穆原：？？？
板着脸，一字一顿道：“不喜欢，我很正常。”
“呵呵。”
穆原：……
别过脸，走到另一方站着，生闷气。
明晏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直白，正想抬头说些什么，又看到他耳侧的红印。
一直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的明芷莹此刻也注意到了穆原耳侧淤青。
听闻周王叔打了穆相一巴掌，这是留下的伤痕吗？
这么好看一张脸，周王叔怎么下得去手？
“姑姑，穆相受伤了。”
语气里的惋惜担忧都快要溢出来。
穆原听得心慌，一阵烦闷。
明晏转头看她。
见她蹙眉看着穆原的背影，也陷入沉思。
怎么办？莹莹好像真的很喜欢穆原。
可她如今哪里有脸去撮合？
头疼。
穆原余光看到明晏突然烦躁起来的神色，也是心里一紧。
放下手中信息，转身往她走去。
“公主殿下。”
脚下一绊，朝前扑去。
明晏被他一喊回身，眼前就是他要倒下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就接住了他。
被冲得后退两步，穆原便被她抱了个满怀。
糟糕。
明晏条件反射要推开。
却被他强忍的压抑声定住，“公主，疼。”
“扯到伤了？”
“嗯，”声音委屈得厉害，“疼，别动，好吗？”
明晏也不敢再动，只能任由穆原一动不动斜斜扑在她怀里。
心里喊了一百次救命。
被莹莹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明芷莹已经震惊到张大了嘴。
穆相从不近女色，也不爱与人接触。
可现在……
她听到姑姑又小声问了句，“还痛吗？”
穆相嗯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她能听到，“缓一缓就好，麻烦公主了。”
然后靖安姑姑干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又过了会儿，穆相才慢慢撑着站了起来。
姑姑又道：“好些了？怎么伤得这么重？不是说徐内侍安排了吗？”
又听见穆相低声道：“可能因为以前没有挨过打的缘故吧。”
“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
“嗯，没事，下官不怪公主。”
“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都还不完了。”
“没事。”
“那……再加一次？”
明芷莹看到穆相笑得更灿烂了，“这次下官想提别的要求。”
“什么？”
屋中静默了一会儿。
明芷莹悄悄往前伸了伸脑袋，听见了穆相道：“此前下官在朝中孤立无援，如今幸得公主并肩作战，下官，算是公主的朋友吗？”
“算。”
“那过几日，等我伤好之后，公主可否陪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