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回去烤野猪肉吃。”
李东阳瞥了一眼树上的魏添,这人居然这么傻是他没有想到的。
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佛祖心肠了,居然还想着让自己过去救他。
毛蛋儿在野猪群之中犹如无人之境,很快就叼来了一只体重六十多斤的小黄毛。
野猪最好吃的就是百斤内的,肉嫩味道也不骚。
没有理会身后的咒骂,李东阳带人回到了木刻楞。
“你俩先弄着,我回去一趟,还没和爸妈报平安呢。”
“阳哥你就放心回去,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张均挥了挥手里的刀,刚才看到魏添几个被弄成那副蠢样,他心里别提多得劲了。
李东阳往家走的路上,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月光洒在林间,映得四周泛着清冷的光。
快到家门口时,就听见屋里传来父母的交谈声。
“也不知道东阳这次出去顺不顺利,都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吴彩兰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别瞎想,咱儿子本事大着呢,肯定没事。”李振国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也藏不住那抹牵挂。
他是军人,虽然同意李东阳帮助别人,但依旧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全。
李东阳推门而入,笑着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父母急忙从里屋跑出来,吴彩兰上下打量着他,眼眶瞬间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受伤吧?”
“妈,我好着呢,您就别担心了。”
李东阳扶着母亲在炕上坐下,把这次出去的经历简单说了说,当然,关于魏添那伙人的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想让父母操心。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李东阳警惕地走到窗边,掀起帘子往外一看,只见魏添带着几个浑身是伤的人,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狼狈。
“李东阳!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啊!”魏添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东阳皱了皱眉,刚准备出去,父亲却是一把拦住了他:“这是来找麻烦了啊?东阳你从后门出去,把木刻楞野猪皮拿来。”
说着李振国慢慢出了门,虽然走路还不太顺畅,但至少不需要拐杖了。
“干啥?”李振国冷眼扫过魏添几人。
魏添捂着渗血的肩头,颤巍巍指着屋内:“老叔!您得给我们评评理!东阳明知道野猪发疯,眼睁睁看着我们被追得满山跑,这不是见死不救吗?”
他身后几个年轻人也跟着起哄,童牛甚至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吴彩兰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想要扶起:“孩子别躺地上啊!现如今可还凉···”
“滚开,今天你们李家不给个说法,我就死你们家门口!”童牛一副泼皮模样,整个人往地上一瘫。
李振国双手抱臂,脊背挺得笔直:
“彩兰你进去。”
说着他冷眼看向众人:
“见死不救?我看你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前些日子上养殖场闹事,口口声声说地是你们的,那会儿怎么没想过今天?”
魏添脸色涨得紫红,突然扯开裤腿露出狰狞的伤口:
“那又怎样?今天这事传出去,你们李家就是铁石心肠!”
他话音未落,李振国突然扯开嗓子:
“老溪屯的人呢!赶紧出来,我要让这群靠山屯的瘪犊子看看,我们到底有多铁石心肠。”
李振国这一嗓子,惊得林间的飞鸟扑棱棱四散而飞。
老溪屯的狗吠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不少村民举着手电筒,扛着农具从家里涌了出来。
张跃梁把步枪往地上重重一杵,枪托砸在冻土上发出闷响:“咋回事?欺负到咱们老溪屯头上了?”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魏添几人,啐了一口唾沫:“哟,这不是前些日子来闹事的靠山屯人吗?”
魏添被围在人群中央,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目光,心里直发怵,却仍梗着脖子喊道:
“你们老溪屯合起伙来欺负人!李东阳见死不救,今天必须给我们医药费!”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强撑着叫嚣,只是声音比刚才弱了几分。
李振国冷笑一声,却见毛蛋儿正叼着野猪皮朝这边跑来。
李振国一把夺过,甩在魏添脚边:
“睁大狗眼看看!你们被野猪追的时候,我儿子正带着毛蛋儿猎杀野猪,这几张皮子就是证据!自己没本事逃命,反倒来讹人?”
围观的村民们凑近一看,野猪皮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顿时议论纷纷。
“就是!我们东阳可是带着毛蛋儿救过不少人的!”
“靠山屯的人就是不讲理!”
童牛躺在地上还想耍赖,张跃梁不知何时挤到了人群前面,他抓着步枪,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魏添,你要是再闹,信不信我让你们靠山屯的人出不了林子。”
说着他朝天开了一枪:“你真当我张跃梁是吃干饭的?老子没惹过事儿,但是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方圆几十里,谁不卖我张跃梁面子?”
“上次就没找你算账,你真以为东阳挨欺负了,我这个当叔的不出头?”
魏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偷偷瞥了眼四周,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村民堵得严严实实。
突然,他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老叔!我们错了!刚才是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
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
李振国背过身,不再看他们:“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来老溪屯闹事!”
魏添几人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地钻进了夜色里。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围观的村民才渐渐散去。
李东阳望着魏添等人离去的方向,眉头依旧紧锁。
李振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这种人以后少招惹。”
“老李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招惹就招惹了,还怕他们不成?真当我刚才的话是说着玩呢?”
张跃梁说完拉起了李东阳的手:“走,去你那木刻楞坐坐,听说弄了头小黄毛,我也有些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