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猎在这个年代可不少。
打猎被允许,那是在放开的山区。
像林场的范围内是不允许的,就像之前李东阳遇到的柳山柳海两兄弟。
那要不是因为常啸山,关上个一年半载也没啥问题。
不过人家倒也不是故意,而是不懂规矩。
没多久,李东阳就找到了地方。
前方鬼鬼祟祟的有两个身影。
李东阳给五六半换了个弹匣,朝着天空砰砰开了两枪。
“这里是林场的伐木区,谁让你们来的!”
来偷猎的其实大部分都是周边屯子里的人。
枯树岭就这么大,说不得谁又是谁叔,谁又是谁大爷。
所以,李东阳也没做得太过分。
只是朝着天上开枪。
结果这枪声一响,两人反而是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李东阳见状朝着两人脚前方又是两发子弹。
地面,泥土混着雪花飞起。
两个猎人立即被吓到趴在了地上。
但就看到了李东一个人,他们也没怂,反而扯着嗓子喊道:“你干啥?枪走火了不知道吗?”
李东阳眼神一冷,瞄准那说话猎户头顶的狗皮帽子一枪打了过去。
别看两人趴着,但是这个距离对于李东阳来说一点用没有。
这一枪他就是想告诉两人,自己手底下有真功夫。
这一下,给那两个盗猎的吓坏了!
人家就开了一枪,那就证明不是想打人,就是想告诉自己这边。
这一枪能打掉你帽子,下一枪也能打爆你的脑袋。
先前开口那人,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爷们儿,我俩不是故意的,之前这里不是没人管嘛。”
“而且你说是伐木区,伐木区可离这里远着呢。”
李东阳厉声道:“之前没人管是没巡到这里来,别跟我说不知道地方,外头的牌子我就不信你们看不见。”
“兴安岭里面哪里不能去,干啥非得跑这来?”
“爷们儿,你不知道,俺们屯子今年都折了三个老猎户在那里头了,实在是不敢往那去啊。”
“去年收成也不好,实在是家里揭不开了锅,想打点野货···”
另一个猎户,急急忙忙的补充,然后把自己手里的老洋炮给放在了地上:
“俺们···俺们就开了一枪,刚才看到了只老楞还没打下来。”
看着两人空荡荡的猎囊,和腰间松垮垮的麻袋。
李东阳朝着毛蛋儿招了招手:“去逮两只兔子来!”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两人扔了一根。
“你们是哪个屯子的?这年头要说有点病灾的,还能吃不起饭,我看你俩身体应该没啥毛病吧?”
两人颤巍巍接过烟,火光映着他们黧黑的脸,左边那人哆哆嗦嗦点着烟,猛吸一口才开口:
“爷们儿,俺们是青杨屯的。今春开河时屯里遭了雹子,地全砸秃噜皮了,家里娃饿得直哭,俺们也是没法子……”
话音未落,右边的猎户突然哽咽着捶了下大腿,“俺娘上个月咳血,大夫说要吃野山参吊着命,俺们寻思打几只野鸡换钱抓药……”
李东阳正盯着两人补丁摞补丁的棉鞋发呆。
毛蛋儿已经叼着两只活蹦乱跳野兔回来。
两人看到毛蛋儿真跑出去叼回来了兔子,顿时愣在了原地。
弄不明白眼前这人是怎么能把狗训得这么厉害。
李东阳把兔子往地上一扔,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二十块钱拍在猎户掌心:
“这俩兔子算我送的,钱算是借你俩的,青杨屯是吧,我知道地方,到时候我要是知道你俩唬我,这偷猎的事情我还得算你们头上。”
两个猎户盯着钱和兔子,眼眶通红,扑通就想下跪,被李东阳一把拽住:
“起来!真要谢我,就帮我传个话,往后别来林场了。”
两个汉子顿时红了眼眶:“爷们儿,那这钱,我们到时候上哪还你啊!”
“有钱了再说,到时候来林场找我就行。”
李东阳摆了摆手,他倒是没想着让两人还钱,也没想过去青杨屯核实情况。
“那爷们儿你贵姓?”其中一个汉子,朝李东阳拱了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保卫科李东阳。”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大变:“难怪,难怪你枪法这么好,还有这么有灵性的大狗,不对是狼。”
“别说了,赶紧回家给老母亲抓药去。”
李东阳打断了两人的话。
目送两人背着兔子深一脚浅一脚走远。
他稍微沉吟了一阵,取下了胸前的对讲机:
“铁柱,铁柱。”
电流声滋滋传来,因为距离太远,徐铁柱的声音断断续续:
“收到,阳哥,有啥情况吗?”
“你找你那几个片区的木把头问问,看能不能去青杨屯看看,安排点伐木拉木都活儿。”
“行!我去问问。”
徐铁柱说完,李东阳便掐断了通话,但下一秒对讲机又响了。
“东阳,我是刘琪,去那边的事情敲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