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楚的日子里,吴姨娘和玉琼过上了她们从未想过的生活。她们不必再如履薄冰,不必再看人脸色,也不必再为了生存而小心翼翼。
而宜夏也因为吴姨娘和玉琼的到来欢喜不已,现在的她有家人,有朋友,有爱她的人。
吴姨娘很快就发现了宜夏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轻松,而自从她们来到王府,从来都没有见过萧灿。
午后的花园里,玉琼抱着萧愉辰在花园里玩耍,她十分喜欢萧愉辰,每日都要抱他到处玩耍,萧愉辰也不认生,时常被她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宜夏神色温柔地看着玉琼和愉辰,吴姨娘一边纳鞋底一边问道:“殿下不在府中?”
“嗯。”宜夏收敛了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但这事姨娘千万不能透露出去。”
北齐和南楚联军已经与西秦开战,西秦的安成公主没有违背承诺,献上了西秦的兵力布防图,北齐和南楚联军很快就破了西秦的数座城池。
西秦摄政王侯南宏惊慌不已,为了尽快拿下西秦,明面上容律是主帅,带领大军步步紧逼,实际上萧灿暗中另带了自己嫡系的精兵强将悄悄绕到了西秦的后方,准备给西秦来个前后夹击,所以萧灿不在帝京的事自然是不能透露的。
吴姨娘有些忧心地道:“殿下不在帝京的事只能瞒得了一时,殿下许久没在外边露面,迟早要被外人发现的。”
宜夏轻叹道:“能瞒一时算一时吧。”
吴姨娘的预想没有错,萧灿久久不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章绪等人已经起了疑心,而他们已经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找到承启帝和朝臣的关押之地。
章绪每日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十分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若是不能尽快救出承启帝和朝臣,他们这些人一旦被发现绝对难逃一死。
宜夏去伽蓝寺看过承启帝两回,他的病情有好转之后老雷就不让她再去了,老雷提醒宜夏,他们的人发现了帝京里有细作混入的迹象,只是帝京里人多复杂,要查起来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这伙人就是冲着承启帝和那些被俘的朝臣来的,所以老雷不敢再让宜夏涉险。
如今帝京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章绪一伙人没有想到承启帝和朝臣就关押在离他们不远的伽蓝寺佛塔底下,而老雷的人也没能查出这伙人就潜伏在他们身边很近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章绪再也按捺不住,即便暴露也要找到承启帝被关押的地方。
这个地方大概只有景王萧灿才知道,他们不可能劫持萧灿,而他的王妃深居简出,每次出门身边都跟着许多护卫,连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都不是等闲之辈,加上周泰的极力反对,他们也不敢对景王妃下手。
章绪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从另一个人身上下手。
容家新娶过门的儿媳妇江知礼是景王妃的妹妹,她每逢初一十五必定陪着容夫人去伽蓝寺烧香。
江知礼和容夫人出门只带了两个小厮和丫鬟,并没有带护卫,劫持她就容易许多。
章绪与其他几人定下了计划,这个计划是瞒着周泰的,章绪认为周泰太过于瞻前顾后,不仅成不了事还有可能将他们都拖死。
他们决定在这个月十五之时,对前来烧香的江知礼下手。
计划赶不上变化,章绪一行人筹谋得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十五那一日又出了变故。
经过他们的观察,发现容夫人每次上完香后都会去客堂休息,而江知礼则会单独去弥勒殿求平安符。原本他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江知礼落单时下手,可这回容夫人没来,倒是景王妃带着一位妇人和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陪着江知礼一同来的。
原来玉琼早就听说了伽蓝寺的伽蓝塔宏伟壮观,能俯瞰整个云遥城。来帝京前她就心心念念想见识伽蓝塔。趁着十五,宜夏便带着她和吴姨娘一起来了,可这回容夫人感染了风寒没来,就让知礼替她来上香了。
她们四人从马车上下来便在一起,一直都没有分开,章绪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直暗中观察,等待合适的时机。
上香之后便陪同玉琼一起去登伽蓝塔,伽蓝塔一共七层,没有太好的体力很难爬的上去。走到第三层时吴姨娘的体力就跟不上了,而许知礼和玉琼的体力还好得很。
许知礼来了两三回都是陪同容夫人来的,容夫人可没登塔的念头,许知礼也不好提,所以她至今还没登过伽蓝塔。这次容夫人没来,而玉琼来了许知礼,可算是找到了兴趣相投的人。宜夏笑道:“你们俩继续往上走吧,我陪着姨娘先下去道客堂里休息。”
许知礼和玉琼连声应了,两人兴致高昂地继续往上走。吴姨娘带着些歉意对宜夏道:“是我这腿脚不争气,我自己下去休息就好了,你与她们去玩吧。”
宜夏扶着吴姨娘一边往下走一边笑道:“其实我也懒得很,爬这么高的塔也累,还好姨娘累了,让我可以有个理由偷懒。”
“你这个年纪的人都还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哪会轻易就累的,你就是操心太多事才容易累。”吴姨娘嗔道:“这些日子我看着你过日子,真的是一点都不轻松,王府里的事要管,还要时常入宫陪皇后娘娘说话,照顾辰儿又担心着殿下,晚上也睡不好。”
“那姨娘多做些点心给我吃,我精神就好了。”宜夏挽着吴姨娘的手臂道。
吴姨娘捏了捏她的手,嗔道:“自己就是大夫也不知道好好保养自己,操心这么多事哪是吃点心就能好的?”
“山药糕健脾养胃、茯苓糕祛湿解乏,药食同源,姨娘就是得多做些点心。”
吴姨娘笑道:“好,都听江大夫的,回去就给你做山药糕和茯苓糕。”
两人说说笑笑走下了伽蓝塔,往客堂走去,许知礼和玉琼则气喘吁吁地爬到了伽蓝塔顶。
两人站在塔顶,任由微风拂面,俯瞰着云遥城的繁华盛景,心中满是惊叹。许知礼拉着玉琼的手,兴奋地指着远处:“你看,云遥城真漂亮。”
入目的是错落有致的屋舍,那熙熙攘攘的街道,还有那蜿蜒流淌的护城河,两人沉浸在眼前的美景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朝她们两人缓缓接近。
章绪手下的人悄悄跟着许知礼和玉琼上了塔,伽蓝塔顶平时还有些人,而到了初一十五,大家都上香去了,伽蓝塔上只有寥寥数位文人墨客逗留。
章绪手下的人有召集来的江湖豪客与杀手,对付两个女子绰绰有余。
待许知礼和玉琼发现身后有几名陌生男子意图接近时,为时已晚。其中两人迅捷地拿出了巾帕捂住她们的口鼻,一股诡异的香味涌入鼻腔,许知礼和玉琼顿时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