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听说碎玉轩有一个掌事姑姑被罚去了辛者库,同时太医院有一名太医犯错被罚出了宫。
后宫安陵容有孕不能侍寝,沈贵人冒了出来成了新得宠的妃嫔。皇上很是喜爱赐了不少菊花,并把沈贵人宫殿的牌匾改为了存菊堂。还越过了后宫中一众位高的妃嫔,赐了沈贵人协理六宫之权,若说之前华妃还可以忍受沈眉庄得宠,沈眉庄沾染权势算是踩在了华妃的逆鳞上。华妃早已把宫权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哪里能容得他人染指。皇上的宠爱如过眼烟云,只有握在手中的权柄才是底气。这也是年世兰一直以来的底气,容不得旁人沾染一丝一毫。
后宫中大多羡慕沈贵人得宠,只有少数几个看清了时局这宫权可不是那么好沾染的。成为了华妃眼中钉肉中刺,沈眉庄的日子不好过了。华妃时常借着教导沈眉庄后宫琐事 , 把沈眉庄叫到翊坤宫,不是抄账本就是磨墨,都是些细碎磨人的功夫,年世兰打定了主意要磋磨沈眉庄。沈眉庄苦不堪言,可是想到还在病中的嬛儿,只能咬牙忍了过去,好歹自己协理六宫。内务府的人看在自己的面上,也不敢太过苛扣。有自己时常看顾送些衣物炭火,嬛儿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没过几日就到了钦天监选的封妃吉日,安陵容身着一身华丽的妃位吉服跟随着册封使,与皇后宫中见礼。
殿内皇上和皇后端坐在上首,今日皇上是特地来参加安陵容的封妃典礼。宣旨太监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朕惟赞宫廷而敷化 ,淑德丕昭,班位号以分 ,荣恩光式焕,珩璜克业 ,纶綍攸加 ,尔嫔安氏早毓名门 , 夙禀温恭之度, 久勤内则之贤, 兹养承皇太后慈谕, 册封为姝妃,钦此”春杏扶着安陵容跪在殿中的蒲团上领旨谢恩行三跪九叩三肃大礼。
“姝妃安氏, 得天所授,承兆内闱,望日后勤勉奉上,和睦宫闱,延绵后嗣。”皇后在上面一脸喜意好像是真的在为安陵容高兴。
“臣妾承教于皇后,不甚欣喜。”行完礼皇上三步两下走下来扶起安陵容,“也是难为你了,怀着身孕还要如此辛苦,只是祖宗规矩不能不尊,也见见诸位姐妹吧”宜修说着,景仁宫观旨的众位妃嫔上前见礼。
“臣妾等见过姝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行礼,连华妃都因皇上在此而不得不行了个平礼。丽嫔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安陵容,不过才几天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安陵容。就爬上了自己的头顶,嫉妒使丽嫔的脸色都扭曲了。
自从安陵容有孕,承乾宫里就多了不少皇上的人,甚至有暗卫在暗中保护。也躲过了不少后宫手段,清理出去一批别人的眼线。如今承乾宫里如铁桶一般,皇上还赐了御前的姑姑芳怡为承乾宫的新任掌事宫女,血滴子里的李茂为掌事太监。之前的掌事宫女和太监背后有主被清理了出去,看来后宫中忌惮自己的人真不少。才刚进宫就已经安插好了管事太监和管事宫女。
芳怡是皇上身边的人,能力不俗。又曾经在安陵容入选后教导过她规矩,两人颇有几分情谊。想必皇上是看在这一点,才派了芳怡过来当承乾宫的掌事宫女。
入了冬紫禁城多风雪,雪里难行后宫也停了请安。一觉睡到自然醒了不用去请安的日子简直太爽了,吃过早膳。皇后宫里的绘春来禀告,三日后参加合宫夜宴。
“娘娘要去吗”芳怡问道。
“不去,雪夜难行。本宫的胎又没满三个月,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春杏,你去皇后宫里告假就说本宫胎气不稳,需要卧床静养。春柳你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未满三个月又恰逢下雪,紫禁城的积雪未化,保不齐皇后在路上动了什么手脚。
芳怡欣慰的点了点头,“娘娘这么做是对的,如今什么都比不过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芳怡也明白自家小主是个心中有成算的。
除夕夜安陵容突然想去倚梅园,看看甄嬛和皇上果郡王三人初相遇的名场面。于是用了晚膳早早就睡下了,使了个障眼法。床上便有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傀儡在熟睡,用法术隐蔽了自己的身形。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宫去了倚梅园,此时正月色朦胧。月色照在雪地上,周围开满了红梅。雪夜红梅多么诗情画意的初相遇。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甄嬛正跪在梅树下祈祷,一身月白色的斗篷和雪地混成一色。树梢上挂着小允子剪的小像,入宫以来就诸事不顺,刚入宫就被禁足。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后宫中就有了一个得宠的姝妃。一同进宫的安陵容已经是姝妃,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姝妃得宠即使自己侍寝,也不过是普通妃嫔皇上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只能沉寂下来,静待时机。
偏偏被皇后发现了她装病避宠,把槿汐和温太医都逐出了宫。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左膀右臂,又有皇后这尊大佛在头顶悬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
“谁在哪里。”雍正在宴会上多喝了几杯,恰巧桌上的红梅开的正艳。不由想起了和亡妻的回忆,独自一人来到倚梅园。隐隐约约看见个人影,正读着纯元在世时常常读的诗。
安陵容躲在树后看着甄嬛和皇上的一问一答,和甄嬛假装匆忙的落荒而逃。甄嬛真的不知眼前人是皇帝吗?可以在紫禁城肆意游走的男人又有几人,只是甄嬛没想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余莺儿黄雀在后。
果郡王等皇上走后,悄悄拿起了树上的小像。安陵容看的正起劲,不知哪里窜出来一只猫。猛地一惊身形一歪就要摔倒在地,正待使用法术。旁边伸过来一只胳膊揽着自己的腰,扶着自己站稳了身形。刚才无意间撞到了树枝,树枝上的雪飘下来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像一只只纷飞的白蝴蝶。红梅白雪,树下的美人清冷美丽如天上仙子,周遭的一切仿佛寂静下来,允礼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自觉胳膊又紧了紧抱的更用力了些,安陵容吃痛一声对眼前的情形也有些无语,站稳后使劲推了一把果郡王,提起裙摆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允礼呆呆的看着美人的背影消失不见,鼻尖只留下清冷的梅香。从怀中掏出那张小像撕碎,散了出去一股风刮过了无踪影。
第二日皇上册封了倚梅园一个宫女为官女子,没过多久就晋升为答应。余答应擅唱昆曲,被皇上封为妙音娘子,后因势单力薄家世低微投靠了华妃。
余答应得势猖狂,后宫树敌颇多。过了一个多个月安陵容的胎像稳固已满三个月,这段时间里余答应最得盛宠,连前些日子得宠的沈贵人都不及。余答应粗鄙不堪仗着华妃的势更是嚣张跋扈,听说有一次沈贵人撞见坐着御赐轿辇的余答应,余答应竟不下轿行礼,反倒让沈贵人让行。没多久余答应就因把欣常在关进了慎刑司,而被太后斥夺了妙音娘子的封号。
余答应失了宠听从华妃的建议,在养心殿外跪着唱了一晚的昆曲。余答应唱哑了嗓子,也唱软了皇上的心随即复了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