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起,金旼炡那张总是元气满满、此刻却写满了担忧和焦急的小脸瞬间占满了屏幕。她似乎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背景是熟悉的练习室镜子一角。
“欧尼!” 金旼炡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你怎么样?你还好吗?我看到发布会了!欧尼你……” 她的话没说完,看到屏幕里刘知珉红肿的眼睛和苍白憔悴的脸,自己先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欧尼!吓死我了!网上那些疯子!那些话……他们怎么能那样说你!混蛋!都是混蛋!” 金旼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像个护崽的小兽。
刘知珉的眼泪也瞬间决堤,看到熟悉的妹妹,看到她那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愤怒,所有的委屈和脆弱再也无法隐藏,“旼炡啊……欧尼……欧尼没事……”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什么没事!你看你的眼睛!你的脸!” 刘知珉抽泣着,用力抹着自己的眼泪,“欧尼你别怕!我们都在!枝利欧尼和宁宁都在我旁边!她们都担心死了!” 说着,她似乎把手机镜头转向旁边。
果然,内永枝利和宁艺卓的脸也挤进了镜头。内永枝利的眼眶也是红的,素颜的脸上满是忧虑,她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却带着哽咽:“欧尼……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宁艺卓则抿着嘴,一向活泼的她此刻显得异常沉默,但那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愤怒,她用力地点着头,哑声说,“欧尼,别理那些神经病!我们都在!”
看到三个妹妹熟悉的面孔,感受到她们隔着屏幕传递过来的、毫无保留的关切和心疼,刘知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捂着嘴,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欧尼你道什么歉啊!” 金旼炡哭着喊,“该道歉的是那些疯子!是那些骂你的人!欧尼你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喜欢明浩欧巴怎么了?他那么好!他那么保护你!我们都支持你!Aespa永远是我们四个人!少一个都不行!谁敢让你退团,我……我跟他们拼了!” 她的话语虽然带着孩子气的冲动,却充满了最真挚、最滚烫的维护。
“对!知珉,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 内永枝利也用力点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粉丝那边……我们也会一起努力的!” 宁艺卓也凑近镜头,用力地说:“欧尼,保护好自己!等这阵风过去,我们一起去吃火锅!你请客!”
妹妹们七嘴八舌的安慰、心疼,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愤怒表达,像一股股滚烫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刘知珉冰冷绝望的心田。那感觉,比看到网络上千万条支持评论更直接、更真实、更让她崩溃又温暖。这是来自她视为家人的队友的支撑!是来自她誓死守护的Aespa内部的、最坚实的声音!
“嗯……嗯……” 刘知珉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用力地点头,泪水汹涌流淌,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颤抖的、带着巨大酸楚却又无比温暖的弧度。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落下的港湾。
视频通话在妹妹们反复叮嘱“好好休息”、“多吃点”、“别再看手机了”中结束。刘知珉握着发烫的手机,靠在刘明浩怀里,身体依旧因为哭泣而微微抽动,但那种灭顶的绝望和窒息感,已经被一种沉重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微弱暖意所取代。
刘明浩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她们……很好。”
“嗯……” 刘知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多了一丝活气,“她们……是我的家人。”
夜幕降临,公寓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的光芒被深色的窗帘过滤,只剩下微弱的光晕透进来。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沙发的一角。
刘知珉蜷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羊绒毯。发布会带来的高度紧张和情绪的巨大消耗,让她疲惫到了极点。身体放松下来后,精神却像一根绷得太久的弦,反而陷入一种迟钝的茫然。她不再看手机,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眼神有些空洞。
刘明浩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淡淡姜味的汤,从厨房走出来。他换下了那身如同战甲的西装,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灯光下,他眉宇间的疲惫清晰可见,但眼神依旧沉静而专注。他将汤碗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碗底和玻璃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这细微的声音惊动了发呆的刘知珉。她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目光落在碗里袅袅升腾的热气上,又缓缓移到刘明浩的脸上。灯光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抹无法掩饰的担忧和疼惜。他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拿起汤匙,轻轻搅动着碗里澄澈的汤水。
“喝点汤,姜丝醒酒汤,安神的。”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温柔暖意,像冬日壁炉里跳跃的火苗,“你晚上几乎没吃东西。”
刘知珉看着他。看着他因为蹲下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他专注搅动汤匙时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的淡淡阴影,看着他指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稳稳地端着瓷白的汤匙。
这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在机场和发布会上如同战神般守护她的男人,此刻蹲在她面前,像一个最普通的、担忧着爱人的大男孩,笨拙又细心地照顾着她。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酸楚、无尽依赖和汹涌爱意的情绪,如同暖流般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名为“坚强”的堤坝。泪水毫无征兆地再次涌出,不是崩溃的嚎啕,而是无声的、汹涌的流淌。她伸出手,不是去接汤匙,而是紧紧抓住了刘明浩握着汤匙的手腕。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刘明浩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