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昼傻眼了:“逃离那座岛?”
“那座岛的深处,有一群食人族,隔三差五地就出来抓人吃。”
“你怎么不早说!”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回去接阿一和阿六!”
陈意晚此刻已经顾不得那岛上的其他刺客团成员了,这汹涌的大海跟游泳池可不是一回事,且不说那诡异莫测的暗流,光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浪涌,便足以要了这不善水性的两人。
不能让船再这么全速前进了!
“球哥,帮我!”
陈意晚边往船舵处跑边叫球哥,同时指挥如昼和已经滩成烂泥的星星,“你们两个,先去把帆收起来!”
往前跑了两步,忽然觉得脑袋里又是灵光一闪,忙吼了一句:“不对,放锚,把锚给放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有惊无险号终于有惊无险地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让船往回跑了,星星虽然只是个水手,但毕竟也是个技术成熟的水手,比陈意晚他们这些航海青瓜蛋子要强很多,在短暂的慌乱后,还是恢复了冷静,用自己一知半解的航海知识,将船开回了阿一和阿六落水的海域。
他们二人已经肚皮朝天地躺在海面上,一动不动了。
听到船声,才慌里慌张地又开始划水,顾不得呛水,大声扑腾吼叫着。
原本已经放弃准备等死的二人,再次燃起了生命的希望,抓住递下来的绳索,被拖回了船上。
双脚踏上实地的那一刻,二人都脱了力,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其他人也都松下了一口气,纷纷躺在甲板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发了好一会儿呆。
“啊,终于活过来了。”星星感慨了一句。
他这不说话还好,一张嘴顿时勾起了众人的怒火,免不了遭到了一顿胖锤。
几个人休整好,又忙着扬帆起航回岛,一通忙活,待有惊无险号开始顺利返航后,才终于腾出时间来喘口气,吃点东西了。
当然,众人的炮火还是再次开向了星星。
“你想上船离岛直说得了,干嘛要骗人。”
星星早就没了先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了,低着头,像只鹌鹑,蜷缩在一角,小声道:“我不把自己说的有价值一些,你怎么可能带我离开。”
陈意晚叹了口气,这船上,没有价值的又岂止你一个。
他这一做法虽然损人利己,却也没办法过分指摘,总不能把他丢下船泄愤。
阿一留下一句:“你最好祈祷我兄弟们没事。”就回底舱休息了。
球哥拍了拍星星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别太担心,他们刺客团的人,个个功夫了得,食人族他们应该是打得过的,就是,我估计回头会修理你一顿。”
这话不知是安慰还是恐吓,星星一时也不知,自己该为刺客团的兄弟们祈祷,还是为食人族的老铁们加油了。
折腾了一天,所有人都心力交瘁,很快便都沉沉地睡了过去。
闭上眼之前,陈意晚还在心里算计,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到荒岛,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带着无限的祈祷,她也进入了梦乡。
直到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床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了甲板,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巨浪和头顶正在电闪雷鸣的层层乌云。
是暴风雨!
陈意晚扭头一看,风帆已经极度紧绷,心里惊呼不好,此时他们的船处于满帆状态,狂风暴雨之下,很容易失控。
此时阿一和如昼也到了甲板,赶紧忙着撤帆。
但是绷死的风帆根本拉不动。
陈意晚眼睁睁看着阿一和如昼要被暴风刮进海里,赶紧跑过去帮忙,阿五阿六和球哥星星等人也上前来帮忙了。
风太大了。
他们的力量弱得可笑。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
陈意晚心里泛起一阵烦躁,手下不自觉收紧。
“轰隆!”随着一声雷鸣,一根桅杆轰然倒塌,正砸在陈意晚身边,几乎是贴着她右边身子倒下的。
大难不死的陈意晚还没缓过来,抬头看到一道天雷就直直朝着有惊无险号的主桅杆劈了下来。
“咣当!”
桅杆倒塌。
天地间都安静了。
船也不再摇晃了。
狂风巨浪消失了。
连月亮都出来了。
大家也都安全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若不是被帆绳勒得发红的掌心还在隐隐作痛,几乎都还在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陈意晚看着一地狼藉,沉默了一会儿,疲惫地挥了挥手,“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桅杆倒塌后,有惊无险号失去了动力,不再摇晃,当然,也不再航行了。
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陈意晚回到客舱,看到经历了如此的狂风暴雨,仨娃都还睡得香甜,只有叶紫衣一脸惊慌地看着她。
“没事了,先休息。”
今天晚上,就算是船碎成木头渣子,她也要睡个好觉!
边想着边躺下了,虽然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还是抵不住困意,从容地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意晚再次被猛烈的摇晃惊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只看到了已经飞起来的小风和靠近自己的客舱天花板。
嗯?天已经亮了?
这个念头飞快闪过后,陈意晚又惊起了一身冷汗,哪个天杀地扔着小风玩呢!
她赶紧伸出胳膊抱住小风。
刚把孩子搂进怀里,忽然船体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陈意晚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把小风死死护在了怀里。
接着,又是脑袋一痛,眼前一黑。
当陈意晚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海上的一块木板上,在不远处,有惊无险号已经翻了,准确来说,已经碎了。
整个海面都漂浮着或大或小的木板残块。
星星和阿一从海里钻出脑袋,他们二人身上各绑了一根长绳,正费力地把最大的一块船板拖过来。
有惊无险号终于还是难逃一劫。
太难了。
陈意晚长长一声叹气……
叶紫衣和如昼一人抱一个孩子,坐在旁边另外一张还算大的船板上,安慰她道:“主子,没事的,船只是被雷击中,又被浪掀翻了,还没毁,我们人也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