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轮胎碾过潮湿的柏油路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驾驶座上的西装男,此刻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高档定制西装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黏腻得令人窒息。
他的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醉醺醺的中年人的眼神,那双浑浊却锐利如刀的眼睛,看人时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那根本不是普通人的眼神。
西装男猛踩油门,轿车在空荡的街道上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连续闯过三个红灯,直到确认后方没有追兵,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妈的......”他咬着牙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dh酒吧门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泊车小弟刚迎上来,就被西装男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冲进酒吧,连车钥匙都懒得拔。
酒吧内,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冲击着耳膜,舞池里的人群随着节奏疯狂扭动。
dJ台上,两个穿着火辣的女郎正贴着调音师热舞,但西装男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穿过人群。
“雄哥!”服务员认出了西装男,连忙上前。
“欢哥呢?”雄哥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二楼包厢。”
雄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猛地推开VIp包厢的雕花木门。
包厢内烟雾缭绕,何欢正搂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另一只手举着酒杯,和几个心腹谈笑风生。
看到雄哥狼狈的样子,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阿雄?”何欢挑了挑眉,脸上还带着醉意,“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不像你啊。坐下来喝一杯!”
雄哥摇了摇头,眼神凝重。
何欢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你们都先出去。”
等包厢门重新关上,雄哥才将今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那个醉酒的中年人徒手放倒十几个刀手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何欢听完,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块在玻璃杯里叮当作响。
“高手吗?”何欢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有意思。”
“欢哥,那人真不简单,”雄哥压低声音,“十几个带刀的都近不了他的身。”
何欢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又倒了一杯酒:“难怪王兵能撑到现在,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那我们......”
“慌什么?”何欢打断他,晃了晃酒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能请高手,我们就不能?”
雄哥一愣,随即会意:“欢哥的意思是......”
“去道上打听打听,”何欢抿了一口酒,“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练家子在活动,不管花多少钱,都给我请回来。”
“明白!”雄哥重重点头。
等雄哥离开后,何欢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璀璨的夜景。他举起酒杯,对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轻轻一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早晨八点半,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王兵已经坐在茶桌前抽烟。
烟灰缸里堆了四五个烟头,看样子他早就醒了。
“早啊,兵哥。”我打着哈欠说道。
王兵吐出一口烟圈:“去把雷子和大头叫起来吧,水牛说有任务安排给我们。”
我一愣:“你怎么不自己去叫?”
王兵弹了弹烟灰,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昨天说我不去写字楼了...现在拉不下面子。”他顿了顿,“你去叫,就说...是你硬拉着我起床的。”
我无奈地叹气:“好吧。”
王兵掐灭烟头,懊恼地说:“早知道昨天就不把联系方式填给他了。这样我们只要发钱的时候过去领钱就行。”
我听得汗颜。
十分钟后,我连拖带拽地把还在打呼噜的雷子和抱着枕头不放的大头弄醒。四个人简单洗漱后,往写字楼走去。
此时的写字楼内,水牛正坐在真皮老板椅上,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粗壮的手里把玩着一把砍刀,刀锋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妈的,”他突然把砍刀刀狠狠扎进办公桌,“几个学生仔,居然敢搬龙媛出来压我,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站在一旁的马仔缩了缩脖子:“牛哥,这...王兵毕竟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得罪了大小姐就是得罪龙王...”
“放屁!”水牛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在后面的书架上发出巨响,“要不要干脆把我这个堂口老大的位置让给他坐?!”
马仔立刻噤声。水牛喘着粗气,胸前的马甲纹身随着呼吸起伏,活像一匹暴怒的野马。
“不让这几个学生仔吃点苦头,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社会。”水牛突然阴森森地笑了,“去,把阿毛那笔账交给他们去收。”
马仔倒吸一口冷气:“阿毛?城中村的村霸?让几个学生仔去怕是也收不回来吧。”
“就是要让他们收不回来!”水牛一把揪住马仔的衣领,“这样一来,我是在为会里办事,龙王怪罪下来也找不到我头上,懂吗?”
马仔眼睛一亮:“牛哥,这招高啊!”
水牛得意地松开手,拍了拍马仔的脸:“你还得学啊。”
他胸前的马甲纹身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水牛整了整衣领,瞬间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门开了,我们四个站在门口。王兵双手插兜,一脸不情愿;雷子还在揉眼睛;大头手里居然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
水牛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哎呀,都来了!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