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不行了。”魔隐门门主发出低沉的笑声,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你们武部,嘴上喊着替天行道,干的却是些什么勾当?灭人满门,抢人家的宝贝,背地里跟那些达官贵人沆瀣一气!满嘴仁义道德,我看,比我们这些所谓的魔道,还要脏!”
“你懂个屁!”赵天罡终于开了口,嗓子哑得像是破锣,“这世上的事,难道就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吗?”
“少他妈跟我扯淡!”魔隐门门主双手飞快结印,周身的血光瞬间暴涨,“老子今天就要你亲眼看着,你费尽心机搞出来的这一切,是怎么一点点塌掉的!”
与此同时。
漆黑的山路上,张雨墨抱着那个冰凉的青铜葫芦,拼了命地往前跑。
肺像要炸开,双腿沉得抬不起来。
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
不是公路上那个凝实的黑影,是另一种……更让人心里发毛的存在。它好像没有形状,就是一团粘在空气里的影子,若有若无,却散发着让人骨头发冷的恶意。
“武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张雨墨大口喘着气,不敢停。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爷爷为什么从来没说过这些事?
赵玄武,还有他那个师父赵天罡,真像那个假周明——不,是赵无极说的那样,是什么正道栋梁?
这葫芦里……真的不是爷爷和爸爸?
一个更让她浑身冰凉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砸进脑海:
要是……要是葫芦里装的不是爷爷和爸爸……
那他们……他们真正的魂魄呢?!
还在吗?
还能救吗?!
就在这时,前面隐约出现了三棵挤在一起的老松树。
张雨墨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累了,咬着牙又加快了速度。
松树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张小姐,你到了。”那人脸上看不真切,声音却有种奇怪的熟悉感,“把葫芦给我吧。”
张雨墨猛地停下脚步,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我是武部的人。”那人往前走了一步,脸在朦胧的月色下清晰起来,“也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张雨墨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李…李文昌?!”
竟然是他!
张家公司的总监,那个把香炉送给爷爷的李文昌!
李文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别紧张,张小姐。我会救你爷爷和父亲的。”
他伸出手:“葫芦,给我。”
张雨墨死死抱着葫芦,手心全是冷汗。
脑子转得飞快。
李文昌是武部的人?那赵玄武之前为什么说他是内鬼?
赵无极说葫芦里根本不是爷爷和爸爸,那把葫芦给李文昌又有什么意义?
她到底该信谁的话?
“怎么了,张小姐?”李文昌的声音依旧温和,“时间不多了,你爷爷和你父亲,恐怕等不了太久。”
张雨墨咬着下唇,手指不受控制地摸向了葫芦的塞子。
就在她的指尖碰到塞子的刹那——
李文昌的声音陡然变了调,又冷又硬:“别动那个塞子!”
张雨墨的手指僵住了。
轰隆——!
又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远处的山脉深处传来,比之前的更响,脚下的大地都跟着抖了几下。紧接着,一道无法形容的金色光柱从那个方向冲天而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北山,亮得像是白昼!
李文昌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躁和狠厉。
“来不及了!”
他不再装模作样,手猛地朝张雨墨怀里的葫芦抓过去:“给我!”
张雨墨吓得本能地想往后躲,身体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焊在了原地,动
“给我!”李文昌的手快要抓到青铜葫芦。
张雨墨胸口猛地烫了一下。
赵玄武给的那张符纸自己亮了,金光在黑暗里炸开,晃得人睁不开眼。
李文昌触电般缩手,整张脸都拧巴了。
“武部的破魔符?”他声音沉了下去,“赵玄武倒是准备周全。”
金光亮得快,灭得也快。
张雨墨趁这空档往后踉跄,死死攥着葫芦。
掌心里的葫芦轻轻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憋不住了要往外冲。
“省省吧,”李文昌又逼近一步,“这葫芦里是什么,你清楚吗?二十年前玄阴宗那些冤魂!都是被赵天罡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害死的普通人!”
张雨墨脑袋嗡嗡作响,声音发颤:“我爷爷和我爸……他们的魂魄呢?”
“在我这儿。”李文昌从怀里摸出个东西。
又是一个葫芦,紫色的,小巧得多,泛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光。
“东西给我,我立刻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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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山路崎岖。
赵玄武半边身子挂在赵无极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胸口的毒气钻心,左臂已经黑得发亮。
“别碰那黑影,”赵无极声音压得很低,“那是幽冥行走者,专门勾魂的玩意儿。”
“我师父他——”赵玄武猛咳,带出一口腥甜的血,体内的真气越来越不听使唤。
“怕是已经动手了。”赵无极面色铁青,“魔隐门门主当年让你师父镇压了,这二十年,他一直在暗中收拢玄阴宗那些残魂,养虎为患。”
赵玄武咬着牙,硬撑着不倒:“武部……究竟是什么?我师父当年,为什么非要灭玄阴宗满门?”
赵无极脚步一顿,神色复杂难言:“武部是很古老的守护者,专管那些走邪道、祸害百姓的门派。可二十年前那事……”
“有内鬼?”赵玄武抢着问。
“不,是一场误会。”赵无极的声音透着痛,“玄阴宗是练邪法,可不全是坏人。你师父当初奉命去查,本意只是除掉为首作恶的。”
“那怎么会搞到灭门?”
“魔隐门干的。”赵无极道,“他们的人混进去,故意制造屠杀百姓的惨案,把脏水泼到玄阴宗头上,逼你师父出手。等查清真相,一切都晚了。你师父……一直觉得亏欠了那些冤魂。”
话音未落,远处,一道更粗壮、更耀眼的金光柱冲破夜幕。
赵无极脸色大变:“糟了!师父他动用了‘龙虎真形’!他这是在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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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已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