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侗族村寨,神牛广场上的青铜雕像在虹光茧的映照下,投下斑驳陆离的阴影。王林跪坐在满地碎石间,手指捏着半块合契钥匙,镜片后的双眼布满血丝,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星盘仅存的碎片在他掌心不断震颤,蓝光与钥匙表面的神牛踏水纹交织,在地面投射出复杂的波纹图案。
“找到了!” 他突然跳起身,撞翻身旁的工具箱,零件散落一地也浑然不觉,“合契钥匙与神牛水精魄的共振频率,居然遵循着古老的十二律吕!” 他抓起一根炭笔,在石壁上飞速勾勒公式,“但缺少风之核作为引信,就像琴弦没有共鸣箱,永远奏不出完整的乐章。”
陈宇靠在残破的神牛雕像基座上,怀中的傩戏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缓缓掀开箱盖,目光落在原石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上。七彩光芒从裂缝中渗出,如同受伤的野兽在苟延残喘。当他将双脉血滴在裂痕处的刹那,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 破碎的光芒中,竟渐渐浮现出一座雪山神殿的轮廓。
“看这个!” 陈宇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招手示意同伴靠近。阿岚的银饰率先发出共鸣般的轻响,她凑上前,瞳孔在光芒中剧烈收缩:“这是念青唐古拉山的西峰!侗族大歌里唱过,‘神鹰展翼遮天雪,水风相济护灵阙’,说的就是这座神殿!”
孙昊翻开母亲的日记,泛黄的纸页在虹光中簌簌作响。他的手指停留在某段被血渍晕染的文字上,声音有些发颤:“这里... 这里提到过雪山神殿的试炼。每一道关卡,都对应着神鹰的一种力量。” 他抬头望向陈宇,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但母亲没写完,就...”
赵强用力捶打身旁的石壁,碎石飞溅:“管他什么试炼!老子的断幡已经吸收了灵蟒的新力量,” 他挥舞断幡,虹光刃这次带上了冰晶般的棱角,“再敢来一个阴魂,老子就把他冻成冰雕!” 但他望向神牛雕像的眼神,依然藏不住深深的愧疚 —— 那尊守护了村寨三百年的巨像,如今胸口插着虹光茧,如同垂危的战士。
王林突然抓起合契钥匙,冲向虹光茧。钥匙刚接近水精魄的碎片,整个空间便响起尖锐的蜂鸣。他咬牙坚持,额头青筋暴起:“频率吻合度...73%!如果有风之核作为增幅器,绝对可以修复地脉之眼!” 但随着紫雾残留的能量干扰,钥匙上的光芒又渐渐黯淡下去。
阿岚的鼓槌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节奏紊乱。她望着手中刻有神鹰图腾的新鼓,突然想起寨老说过的话:“神鹰的羽翼,能斩断虚妄;神鹰的利爪,可撕裂阴影。” 她的银饰突然发出清越的声响,灵感如闪电划过脑海:“王林!侗族大歌的某些音阶,或许能稳定共振频率!”
众人目光齐聚在阿岚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将鼓贴近胸口,开始哼唱一段从未听过的调子。空灵的歌声在广场上回荡,虹光茧的光芒竟真的开始稳定,合契钥匙与水精魄的共鸣波纹变得规律起来。王林的星盘碎片疯狂旋转,指针直指雪山方向。
“就是这样!” 王林激动得眼镜都歪了,“但这还不够,必须找到完整的风之核共鸣曲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陈宇怀中的原石突然剧烈震动,裂缝中射出的光芒凝聚成一只展翅的神鹰虚影。神鹰仰天长啸,声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却在消散前,在空中留下一串若隐若现的音符。
“是歌谱!” 阿岚的眼中泛起泪花,她迅速掏出纸笔,将那些转瞬即逝的音符记录下来,“这是神牛与神鹰共同谱写的旋律,是打开雪山神殿的钥匙!” 她抚摸着新鼓上的神鹰图腾,突然发现鹰爪下的纹路,竟与合契钥匙的缺口完美契合。
此时,远处的山峦间突然亮起几点幽蓝的火光,如同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孙昊的神鸟匕首自动出鞘,刀刃上的凤凰虚影警觉地鸣叫。“长生会的探子,” 他低声道,“他们肯定察觉到我们发现了风之核的线索。”
陈宇缓缓站起身,将原石重新放入傩戏箱。他望向雪山的方向,双脉印记与颈侧的鳞纹同时发烫:“我们天亮就出发。阿岚,你研究新的歌谱;王林,继续解析共振频率;赵强和孙昊,加强警戒。” 他的目光扫过同伴疲惫却坚定的脸庞,“神牛和灵蟒给了我们机会,这次,我们要主动出击。”
深夜,阿岚独自坐在神牛雕像下,反复哼唱着新记录的歌谱。她的银饰随着旋律变换着光芒,突然,一块不起眼的银片翻转过来,露出背面刻着的微型乐谱 —— 与神鹰留下的音符竟有七分相似。她心跳加速,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巧合,而是侗族大歌传承中隐藏的巨大秘密。
与此同时,孙昊在歌师家中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一本夹在《地脉秘典》中的手札。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的字迹凌乱却坚定:“当神牛的眼泪冻结成冰,神鹰的羽翼划破长空,水与风的孩子,将重启地脉的心跳...” 他的手指抚过字里行间的血渍,终于明白母亲当年为何匆匆离开。
而在村寨外围,赵强握着断幡巡视。虹光刃在黑暗中划出清冷的弧线,他望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阴魂幡轮廓,想起长生会首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青崖的后人?” 他啐了一口,“就算你有千般算计,老子也会用这断幡,斩断你所有的阴谋!”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陈宇打开傩戏箱,最后看了一眼原石。裂痕中的雪山神殿影像更加清晰,他仿佛能看见神殿大门上,神牛与神鹰的雕像相互凝望。双脉印记突然剧烈跳动,他知道,这是地脉在催促 —— 一场关乎生死的试炼,正在雪山之巅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