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朦朦胧胧刚睡着,她听到门外傅寒婷快速下楼的声音。
穿好衣服下楼,听到傅寒婷对徐锦书说话:
“妈,我先上班,去医院问一下平安姐的情况,在哪个病房,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再去看望她。”
“行,你先问清楚,我必须得去看看她,她是为了救你哥才受伤的,无论如何得去一下。”
徐锦书正在吃早饭,看到秦盈下来,赶忙关切地说道:
“盈盈,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不用着急去上班,我已经跟林科长打电话了,多休息几天。”
秦盈冲着她点点头:
“谢谢妈,我知道了,文工团失火,寒洲一直忙着没回来,我躺着也睡不着。”
说罢,她走进卫生间洗漱。
等出来的时候,傅寒婷已经上班离开了。
秦盈吃完饭的时候,徐锦书接到了傅寒婷的电话,跟她大概说了一下顾平安的情况。
徐锦书那时正在客厅看书,接到电话,就准备出门去,交代秦盈:
“盈盈在家里休息吧,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平安。”
秦盈本想点头的,她并不想去看望顾平安,没啥交情,但是想到她救了傅寒洲,而且……一晚上都没有见到人,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变:
“妈,我在家也没事,跟你一起去吧。”
徐锦书看看她的脸色,还是有些憔悴,本来想着让她在家休息,但是又想到,出去走走或许也可以,点点头:
“好,咱们出去走走也好。”
到了医院,找到顾平安住的烧伤科,站在病房门口,就看到傅寒洲站在顾平安的床旁,背对着门口,两人正在说话,看起来就像平常夫妻。
他正在给顾平安盛饭,秦盈看到这个场景,脸上的体面一点都维持不住,心里莫名的很委屈。
顾平安看到她们,率先打招呼:
“徐阿姨,秦盈,你们来了。”
傅寒洲听到她的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朝门口看过来,正对上秦盈的眼神。
只一瞬,秦盈便挪开了眼睛。
他走过来,有些疑惑:
“妈,你们怎么来了?”
又审视着秦盈,她还是有些憔悴,语气关切:
“你怎么也来了?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
徐锦书嗔怪:
“看你说的,昨晚上平安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我担心的不得了,不得来看看,平安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徐锦书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顾平安床边。
这是个单间,没有别的病人。
顾平安半躺着,脖子上缠着纱布,透过半开的领口能看到缠绕的纱布一直往下延伸,可以想象,伤的地方还挺大。
徐锦书站在她身边,稍稍提起她的领口往衣服里边查看她的伤情,惊呼一声:
“哎哟,这……怎么伤的这么重啊!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呢,寒洲是男人呀,你怎么还保护他呢。”
“阿姨,您别担心,我没事的,我和寒洲一起长大,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他受伤,寒洲在这里照顾了我一晚上,您就别担心了。”
顾平安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秦盈。
傅寒洲果然是一晚上都在这里,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这会不会留疤?你是做演员的,这可怎么好?”
徐锦书在她身边坐下来,语气越发的担忧,又对着傅寒洲道:
“寒洲,医生怎么说?”
傅寒洲声音淡然:
“胸前和脖子上的伤比较浅,但是背后的伤,可能会留下疤痕。”
胸前?
秦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看到了?
她看了眼傅寒洲,他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淡淡的。
“怎么这么严重?背后也有伤?”
徐锦书一听这话,神色紧张,顾平安伤的这么严重,是为了救寒洲,当时的情形应该很凶险。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救火的吗?怎么还让平安救了你?真是不该!”
“阿姨,你别怪寒洲,我愿意这么做,我胸前的伤,昨天医生在时候,我自己虽然没看到,寒洲看了,不重,没关系,背后就算留疤也没事儿,衣服一遮,什么都看不到,不影响,你就别担心了。”
顾平安说的有些虚弱,善解人意地安慰徐锦书,大度温柔善良。
这话……听在秦盈的耳朵里,好像不只是在说她会不会留疤。
就像在说,她和傅寒洲做了什么特别私密的事情一样。
秦盈默默叹了口气,傅寒洲应该是担心坏了,如果不担心,那么私密的地方,他能看吗?又不是医生!
要是他还没结婚,应该就得娶她了。
她忽然觉得今天不该来,感觉自己有些多余,心里憋闷的慌。
傅寒洲看了顾平安一眼,皱了皱眉,解释道:
“文工团排练室的道具莫名起火,我们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开了,引燃了一个木质高台,砸下来的时候,是平安推开了我,她的背后被砸,身体前面被地上的燃烧物烫伤,所以受伤面积比较大。”
徐锦书皱眉,想象到当时的情形,话里都是后怕:
“听着都很惊险,真是多亏了平安!起火原因找到了吗?”
顾平安听到这话,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眉眼垂了下去,搁在被子上的手紧了紧。
傅寒洲看徐锦书更加担心了,安慰道:
“还在查找,受伤了好几名演员,你就别担心了。”
徐锦书看了眼顾平安,拍了拍她的手:
“这可太吓人了,这么多演员受伤,平安也遭了这么大罪,寒洲,你身为军人,又是团长,可得多上上心,赶紧把起火原因查清楚,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傅寒洲点头,神色凝重:
“我知道,妈。”
“唉,希望那些孩子都快点好起来。”
徐锦书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对着顾平安道:
“平安,你安心养伤,回头想吃什么,我让吴妈做了给你送过来。”
顾平安扯出甜甜的笑容:
“谢谢阿姨。”
秦盈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嘀咕,她们如果不来,傅寒洲是不是准备给她喂饭的?
还是说,她自己吃?
鬼使神差地,她冒出一句:
“妈,咱们一直在这说话,平安同志饭菜都快凉了,还没吃饭呢。”
徐锦书恍然,赶忙说道: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说着,拿起一旁的饭菜,对着顾平安道:
“是不是不能动?我来喂你吧?”
顾平安虚弱地笑笑:
“阿姨,真的没事,我……应该自己能行,寒洲照顾我,太累了,哪能再麻烦您呢,我自己慢慢吃就好。”
“说的什么话,伤的这么重,还跟我客气什么。”
徐锦书不容分说,拿起勺子就要给顾平安喂饭。
秦盈深吸口气,她在这站着,让徐锦书动手好像也不合适,她走近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她道:
“妈,您歇着,我来吧。”
她的手还未触及碗筷,徐锦书手里的碗就被傅寒洲接了过去:
“我来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