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陈开口打破僵局：“哎呀，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那么认真吧。”
“林先生，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请讲。”林枫回答得很坦然。
老陈笑着说道：“咱们律所工作可够忙的，这你是知道的。我们经常一大早就出门，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家。你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打理吧？这样聚少离多，再加上你们还有孩子，怎么才能既顾家又不耽误事业呢？”
林枫意味深长地看了老陈一眼，微笑着答道：“看来陈律师真正想聊的是已婚女性该回家当主妇还是继续在外面打拼的问题。”
发现自己被一眼看穿的老陈有些猝不及防，只好勉强笑了笑说：“林先生的确目光独到。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一谈：男主外女主内，这是我们千百年来的传统观念；从工作效率来说，男性确实占优势。再说现在职场竞争压力大，生育率也在下降。
我觉得如果已婚女性愿意放弃事业回到家里专心照顾家庭，不仅能提高出生率还能缓解就业压力，对于女人来说也不至于太累。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那可是她们的一大福音啊。”
明显老陈的话意有所指，暗示秦施不该过于专注于事业发展，而应回归家庭做贤妻良母。
面对这样的言论，林枫依旧保持镇定，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我觉得，市场竞争激烈不激烈，跟已婚女性是不是参与工作没啥关系。”
“大家都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公平竞赛，能力强的自然胜出罢了。”
“如果自己在竞争中输了，就把责任推到胜利者身上，这种心态其实是在逃避现实。”
“如今可不是旧社会了，无论是谁主内还是主外，都没什么区别。”
“有句话说得好，妇女撑起了半边天。”
“陈律你这番话，可是和这句话唱反调了。”
陈律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林枫给他扣上的帽子让他有点慌。
他急忙摇手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林先生您可能误会我了。”
“我只是考虑到，如果夫妇两人都忙于事业，那家里怎么打理，孩子又如何照看呢？”
林枫语气轻松地问道：
“陈律，我问你个问题吧。”
“你觉得担任诚与慧律所的合伙人压力大不大？”
陈律想了想，没搞清楚林枫的目的，犹豫了一会儿回答：
“当然大啊，诚与慧律所在大城市甚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律所。”
“我们接待的顾客非富即贵，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要求我们必须拿出最好的专业素质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所以压力非常大。”
“作为合伙人自然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工作上。”
“秦律师也不例外……”
“但是家庭总是需要有人照顾的，女人心思细腻，这方面确实比男人更合适。”
“所以我才认为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是很有道理的。”
林枫泰然自若地说：
“从某种角度来看，陈律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这对女性而言是一种牺牲。”
“妻子相夫教子也好，在职场打拼也罢，都有她们的理由。”
“至于如何平衡事业和家庭，这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
“而我的妻子则不需要考虑这些。”
老陈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林枫问道：
“林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秦律师为什么就不用为这些问题烦恼呢？”
林枫眼神中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看向老陈：
“很简单，你之所以感觉压力山大，是因为你的能力只能勉强维持现在的地位。”
“俗话说，德不配位，必遭灾殃。”
“如果你做个普通律师，日子肯定不会这么艰难，下班回家过日子就行了。”
“我太太成为合伙人不会有这种担忧。”
“首先，她的才能足以让她游刃有余。”
“再者，那些需要你们费尽心思接触的大客户都是我的一些朋友。”
“说实话，陈律，你应该感激。如果不是因为我妻子在诚与慧任职，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坐在这儿跟我聊天的。”
林枫自信而又淡定地面对着面带阴霾的老陈。
陈律被这样一说，颜面尽失，只好强行压下心中怒火。
“听林先生的意思，看来在魔都是个很吃得开的人物。”
“这么说来，接下来肯定会给秦律弄几个大公司的法务订单，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林枫平淡地说道。
“如果我太太愿意打着我的旗号做生意，现在她应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不需要在诚与慧工作。”
“对你们来说，成为律所的合伙人，是为了养家糊口，是生存的基础。”
“但对我太太来说，这只是她检验自己学识，体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式而已。”
老陈听了也不再装模作样，直截了当地说。
“林先生，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拐弯抹角就没意思了。”
“秦律师成为律所合伙人，没有经过投票，直接内定晋升，这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而且严重损害了我们这些合伙人的利益。”
“如果秦律师真的能为律所带来更大的好处，我们就忍了。”
“如果林先生像自己说的那样，人脉很广，愿意分给我们一些客户，那我们非常欢迎秦律晋升。”
“但如果林先生是在这里吹牛，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林枫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再多藏一会儿呢，哎，真是沉不住气。”
“你也算是成年人了，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听你的意思，要是不能从我身上捞点好处，你们这些人就要跟我太太过不去是吧。”
老陈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林枫微微一笑说道。
“我明白了，你是来找我要饭来了，而且还打算站着要饭。”
“你是太高看你们自己了，还是太小看我了？”
“你给的两个选择我都不喜欢，我选第三条路。”
“秦施，这位陈大律师在魔都最大的客户是谁啊？”
秦施展回忆了一会儿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