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要说?”顾砚修也休了和她玩闹的心思,端坐在锦杌上认真地望着她。
林疏棠也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侧,眼睛眨巴了下,“我想要同你一块儿去江南,可好?”
顾砚修乜了她一眼,“你同我一块儿去?”
林疏棠点点头,“是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嘛。”
“你陪我去,我才不放心。”顾砚修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我不同意。”
“我不管,你不同意你也得同意才是!”林疏棠抓住他的手臂,眼里带着祈求的目光,“你就让我去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顾砚修轻笑了一声,“你说不会给我添麻烦,我自然知道,我怕的是你这病还没好透,那边江南多雨,瘴气多,怕你这病……”
“我哪有那么脆弱?我又不是琉璃做的,没那么易碎。”林疏棠下巴点在他臂弯间,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紧实的臂膀,
“我要是待在家里,婆母为难我要是比这次严重该如何啊?再说了,你同婆母说了这件事情,我和她的关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复的,不如都冷静冷静?”
顾砚修沉思了片刻,缓缓道:“那边没有什么好的大夫,我不能保证你要是到时候起热能不能护住你……”
“那就找一个京城不错的大夫,同我们一块儿下江南,以备不时之需嘛,你觉得如何?”林疏棠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顾砚修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再思量思量。”
林疏棠倒是也不着急,等着他去抉择。
两人在侯府待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和侯爷他们告辞,临行前,那边老夫人还拄着拐杖满脸担忧地说:“你好好照顾岁岁,她这回的委屈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祖母放心,我会回去和母亲好好说的。”顾砚修认真承诺道。
老夫人好似觉得这样还是不妥一样,“不成,我还是不放心,你带着你女婿和我的岁岁一同去顾家,这温氏真是满口喷血,女子名声何等重要?她这个做婆母的倒还好,竟然还污蔑起儿媳来了,我从未见过这等不讲理的。”
话落,她又对顾砚修看了过去,“你可怪祖母我说话难听?”
顾砚修脸上带着笑意,“不会,此次的确是我母亲所作过分了,岁岁是我的妻,我自然是要为她抱不平的。”
老夫人瞧着两人恩爱心里那股子愠怒倒是也散了点,但也只是一点,毕竟此次受伤的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
“那便好,让你岳父陪着你们一块儿。”老太太是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孙女吃这大亏的,她目送着林疏棠他们出门后便也不再向前一步了。
等到顾砚修带着林疏棠回到府里时,那边的小厮见到后立刻就转身赶到了温氏所在的院子,而后去通传。
原本躺在美人榻上的温氏这几日就因着林疏棠的事情气的头疼,此刻闻言俩夫妻是一同回来的,第一时间以为是顾砚修要拿那林疏棠过来给自己赔罪,“去将二哥儿带到我跟前来。”
立在门外的丫鬟连忙应了,随即便转身出了门。
在旁边给她捶腿的常嬷嬷叹了口气,“待会儿二爷来了,老夫人还是莫要太过苛责于他才是。”
“这是自然。”温氏手握团扇扇风,她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林疏棠在这几日给他吹枕头风,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那二奶奶可以卖可怜,二太太您缘何不能?是林氏不敬重长辈还害的您腰都受了伤,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得先发制人,而后才好要个说法。”常嬷嬷似乎对此事早就有了打算,“您也不必在意错没错怪二奶奶那件事情,你只需揪着二奶奶不敬重您这件事便好了。”
“你说的在理。”经过常嬷嬷这样一番话,温氏感觉此刻自己那更是行得正坐的端,连带着前几日被自己夫君所训斥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是啊,就算林疏棠真的是为了自己那经营的酒楼,也不该和她这个婆母发起脾气来,她还伤到了腰,越想越气,以至于林疏棠到了自己面前来,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她看到顾砚修站在一旁,像是止不住哭声了一样,“我的儿啊,你倒是好好管管你的媳妇儿,她如此不恪守本分也就罢了,那日还将我推在了地上简直是目无王法,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婆母啊,害的我现如今腰都疼的厉害!”
顾砚修听了心里顿时觉得厌恶反感。
甚至恶心之至。
他原本以为温氏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是不曾想她还是不知悔改,甚至还想着倒打一耙。
他寒声道:“岳父大人在正厅等着母亲给一个解释。”
原本哭的天昏地暗的温氏听到这话连哭声都止住了,连侯爷都来了!
她算不得什么贵家显赫的官眷女,原本以为今日定然能让林疏棠背上不孝的名声,却是没想到那亲家竟然来了!
温氏抬手抹了下眼泪,“亲家来做什么,这是我们顾家的私事。”
“私事?”顾砚修闻言不禁冷笑了起来,“母亲,您也是做父母的,倘若有一日妹妹嫁人后受了苦,你难道就看着她在夫家受苦也不会去讨回公道吗?”
“再者而言,岳丈大人也是您的亲家,我夫人的父亲,怎么算是外人,又怎么只能算是我们顾家的私事呢?”
“我知道……二哥儿啊,你也不能这样说啊,我也只是为了我们顾家好啊,要是那日林氏真的和那安王世子有些什么,我怎么和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呢?”
“那这样的话母亲就可以直接不去亲自调查一番便污蔑岁岁了吗?试想要是我也是这样,什么都不问,便直接来找您兴师问罪,您心中是何想法。
做儿子的知道,岁岁将您的腰给伤到了,可那也不是您自己要污蔑她、逼迫她这才会闹出现在这样的事端来吗?”
“你在怪我?”温氏顿觉委屈,“我也是为你考虑啊,这林氏嫁进来后也没多顾虑着你,也不来向我请安,她若是真的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事情,休了也是极好的,难道不是这样一个理吗?”
“母亲,要和我携手白头的是岁岁,和我过日子的也是岁岁,这过得好与坏只有我心里清楚。再者而言,她不向您请安还不是因为后面您不需要她请安了?”
温氏听了这话,气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她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朝顾砚修砸了过去!